第60章 被滅滿門的反派弟弟(1 / 2)

殘陽如血,血光將天際都染成了一片緋色,入目儘是橫七豎八的屍體。

斷肢殘骸伴隨著飛濺的鮮血在陣陣烏鴉的啼叫聲裡,顯露出更加陰森恐怖的氣息。

鋪滿整個山莊的十裡紅妝全部被染上了鮮血,大紅色的綢緞與粘膩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染著一片褐色的猙獰。

懸掛在大堂中央的紅雙喜字被利刃斬成了兩段,於呼嘯的狂風之中,毫無依托的孤苦飄零。

赤紅的血色彙聚成了汪洋,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他們一個個麵目猙獰,狀若驚恐,一雙雙死不瞑目的眼睛裡儘是懼怕。

而在這一片屍山血海的周圍,是一群穿著勁裝短打,手持刀劍,麵無表情的男子。

殘陽,鮮血,斷肢,殘骸,樹影搖曳的墨與綠,印襯著粘膩的紅,於呼嘯的風中會聚成了一副色彩明豔的畫卷。

濃稠的血腥味隨著風溢散開來,可無論是這令人作嘔的濃厚味道,還是山莊裡的人臨死前猙獰的麵孔和極度恐懼的表情,都未曾在這群男子的心中留下任何的印象。

他們就像是一個個沒有感情的木偶,隻懂得提劍殺戮。

當他們確定整個山莊無一活口殘留,就連廚房裡的牲畜都死無全屍的時候,其中一個穿著黑色勁裝的男人單膝跪在了大堂中央的台階下麵。

“稟主子,藏劍山莊二百一十三口,除了荊涉,屍體全部都在此處。”

在這名男人的正上方,站立著一名一身紅衣的青年,他身形高大,麵容冷峻,大紅色的衣擺上繡著一條傲首挺胸幾欲騰空而起的龍。

如此衣著,配上布滿整個山莊的紅綢,和隨處可見的大紅雙喜,不難猜出,這裡應該是婚禮的現場。

而青年本人赫然就是本該成親的新郎官。

但此時,雖然到處依舊是鮮豔的紅色,可卻是充滿不祥的血紅,破敗的紅綢在蕭索的夕陽下孤單地飄揚著,隨處都是烏鴉邪惡的鳴叫。

“荊涉……”薄薄的唇輕輕張開,青年眼尾上挑的鳳眸當中流轉著幽深莫測的眸光,“竟然讓他給跑了……”

“不過一個五歲的娃娃,倒也是好本事,既然如此……”青年眉眼一冷,眼中一片陰鬱,“以我武林盟主的名號發布江湖追殺令,抓到荊涉以後,就地格殺,拿著他的人頭來見我的人,賞金千兩。”

“不——!!!”

就在青年話音落下的瞬間,一道尖銳的嗓音帶著濃烈的不可思議從一旁中響起,驚的停留在屍體上蠶食著腐肉的烏鴉都飛走了好幾隻。

青年緩緩轉過身,看著呆愣的坐在地上,一身嫁衣染上了無儘的臟汙,淚流滿麵幾乎快要癲狂的女人,幽幽地笑了起來,“為什麼不可以?”

他一雙眸子瞪的似銅鈴一般,死死的盯著滿身汙血的女人,“荊離嫣,你告訴我為什麼不可以,你藏劍山莊的人的命是命,我南鷹堡上下一百八十五口人,難道就全部都該死嗎?”

“不是的……”荊離嫣“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淚水糊了她滿臉,“璟哥哥,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誤會,一定有誤會的……”

“誤會?”,南璟提起了荊離嫣的衣襟,一雙充斥著猩紅的眸子中帶著滿滿的憤怒,一字一頓的從牙縫裡擠出來,“你爹以為當初的我年紀小,什麼都不懂,但我告訴你,我有眼睛,我會看,我看得清清楚楚,千真萬確!”

“是你的爹爹荊時喻,親手捅穿了我父親的心臟,你告訴我,我還要怎麼誤會?”

荊離嫣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般,身體劇烈的顫抖,她心裡是真的害怕,她從來沒有看到南璟如此的瘋狂過,那死死盯著她的眼眸看的她心打顫。

荊離嫣哆嗦著抓著南璟的手,“就算是這樣,我的爹爹也養大了你呀,在藏劍山莊的這麼多年,你難道過得一點都不快樂嗎?”

再次聽到荊離嫣的話,南璟腦海中緊繃的那根弦徹底的斷了,猩紅的眸子漸漸染上了一抹痛苦,他狠狠的甩開了荊離嫣的手,“笑話!如果我的父母親人活得好好的,我又何須要寄人籬下?快樂……我這麼多年一直都活在仇恨當中,我從來都沒有一天快樂過!”

“那我呢?”荊離嫣整個人脆弱不堪,搖搖欲墜的幾乎快要昏過去,“你…對我的愛也全部都是假的嗎?你敢說你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嗎?”

“當然……”南璟咬著牙想要說出“沒有”兩個字,可當這話真的到了嘴邊的時候,他卻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了。

恨著藏劍山莊的所有人是真的,但對荊離嫣的愛也是真的。

“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見南璟忽然地沉默了下來,荊離嫣像是抓住了最後一顆救命稻草一樣,“你心裡有我,否則的話,你也不會答應和我成親。”

可看到如今喜氣洋洋的喜堂變成了靈堂的模樣,荊離嫣又不由得悲從中來,她嘴唇顫抖了一下,一滴一滴的眼淚砸落。

砸在她身下鮮紅的嫁衣上,也砸在了南璟的心裡。

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南璟咬牙將哭的不能自已的荊離嫣一把提了起來,雙手摟上她的腰,十分粗魯的擦去了她臉上的眼淚,“不許在哭。”

“璟哥哥……我求求你……”荊離嫣煞白的小臉在南璟轉變了態度以後,終於恢複了些許的血色,“放了我弟弟,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僅剩的唯一的親人了,我求你……就當是為了我……”

看著這樣一張悲切又惶恐的濕漉漉臉龐,南璟的一顆心也跟著狠狠地顫了顫,即便是兩人之間隔著血海深仇,但對著眼前的這個小女人,他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

在那些被仇恨掩埋的暗無天日的日子裡,眼前的女人是他生活中唯一的光亮。

默默歎了一口氣,罷了……

南璟抬手將荊離嫣摟得更緊了一些,“隻要你好好的陪在我身邊,我可以放了你弟弟。”

哭的梨花帶雨的荊離嫣轉瞬抬起胳膊,緊緊的回抱住了南璟,她將腦袋貼在了南璟的胸膛之上,靜靜地聽著他的心跳,“我會的。”

剛才跪在地上的手下神色有些複雜,他抬起頭疑惑地喊了一聲,“主子,那追殺令?”

“廢物!”南璟冷著臉,“聽不明白盟主夫人的話嗎?”

手下的腦袋立刻垂了下去,唯恐再次招惹南璟的怒火,“是,屬下遵命。”

“盟主夫人”幾個字深深地印在了荊離嫣的心中,她仰起小臉,一瞬不瞬地盯著青年俊美的麵龐,“所以……我還是你的妻子,對嗎?”

“是,”確認自己的內心還是舍不得這個女人以後,南璟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起來,他低頭在荊離嫣的唇瓣上印下一吻,“隻要你乖乖的留在我身邊,好好的做這個盟主夫人,我就放過你的弟弟。”

“好,”荊離嫣點頭答應,“當年我的爹爹傷害了你的父親,如今你也殺了藏劍山莊裡的人,一報還一報,就算是結束了。”

她晶亮亮的仁瞳中閃著細碎的光,“就讓這所有的恩怨都在我們這裡結束,不要再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好不好?”

很顯然,荊離嫣的話成功取悅到了南璟,他忍不住加深了這個吻,“好,都聽你的。”

等到荊離嫣氣喘籲籲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南璟這才放開了她,然後大手一揮,眼中沾染上幾分厭惡,“一把火燒了。”

“等一下,”荊離嫣眼眶有些微紅,“璟哥哥……我爹爹和娘親已經死了,不能給他們留一個全屍嗎?”

“全屍?”南璟冷笑一聲,“我的父母又何曾得到了好生的安葬?”

他揉了揉荊離嫣白皙的小臉,“我已經答應你放過荊涉了,你不要得寸進尺。”

荊離嫣呼吸一滯,但很快的又調整好了表情,她衝著南璟柔柔一笑,“是我太過貪心了。”

火折子在南璟的手中劈啪作響,他冷著一張臉輕輕一甩,帶著火星的火折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很快便落在了大紅色的綢緞上麵。

華麗的綢緞遇火便著,轉瞬間漫天的猩紅變成了帶著熾熱的火紅。

為了成親儀式布置的所有一切全部都變成了大火的養料,整個山莊彌散上了一片赤色的火光。

南璟摟住了荊離嫣的腰,“走吧,我的盟主夫人。”

荊離嫣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被大火掩埋的藏劍山莊,楚楚可憐的眼眸裡有一抹晦澀難辯的恨意轉瞬而逝,但很快又變成了歡喜,她的唇角微微上揚著,是對新的生活的殷切希望。

“璟哥哥……我們以後都要好好的活著。”

——

火蛇叫囂著,噴湧著,交織成一麵赤紅色的大網,將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包裹其中,帶著猩紅的血色,一口一口的吞噬殆儘。

在喜堂的正中央,躺著一名渾身被鮮血浸透了的男子。

他的眼眸緊緊的閉著,薄薄的唇瓣上是數不清的裂痕,鮮血沁了出來,一道道乾裂的痕跡猙獰又恐怖。

然而,最讓人覺得不忍直視的還不單單是如此。

做為響徹武林的劍聖,那原本應該是握著長劍縱橫天下的雙手處卻是一片血肉模糊,幾乎可以看到裡麵森白的骨頭。

可即便他的身上遍布縱橫交錯的傷痕,手腕處的手筋也被挑斷,整個小臂以一種十分詭異的姿勢垂落著,但那握著長劍的手,卻未曾有過一絲一毫的鬆懈。

他整個慘烈的幾乎沒有了人形,殷紅的血液順著深可見骨的傷口滴滴落下,在他身下彙集成一汪小潭。

滿頭的發絲和鮮血混合在一起,粘膩,發臭,亂糟糟的蓋住了半邊的臉。

火舌逐漸吞噬而來,一點一點的爬上了他的衣擺,就在即將要燒到他頭發的時候,男子忽然睜開了眼睛。

他迅速的站起身體,在倒塌的房梁即將要砸落下來的一瞬間,挪到了一處空曠的地帶。

“2333,這就是你給我找的可以躺平的世界?”

說話的聲音異常的沙啞艱澀,嗓子好像是被石頭摩擦過一般。

2333縮了縮身體,顫顫巍巍的開口,“確實是可以躺平呀,隻要宿主找到大反派荊涉,指揮著他練武就可以了,宿主你完全不用辛苦的。”

聽了這話的時喻輕笑了一聲,他舉著自己被折斷的右手手腕,幽幽開口,“你確定?”

“應……應該吧……”說完這句,2333就徹底死遁了,再也不發一言。

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時喻又將2333給抓了回來,“你倒是先給我兌換一些療傷的藥再去死遁啊。”

嗦嗦嗦嗦的小係統再次出現,隻兌換了一些能夠治療皮外傷的頂級金瘡藥,“宿主,因為小世界限製的原因,我不能直接讓你的傷勢全部好起來。”

微歎了口氣,時喻左手按上了右手的手腕,這裡剛剛被切斷,還有機會恢複,不過想要繼續拿劍習武,卻是再也不可能了。

但在接好筋脈之前,還是得先把錯位的骨頭掰正。

時喻左手捏著右手的手腕,用力一擰,隨著一道“哢嚓”聲,手腕處頓時鮮血肆溢,噴濺的鮮血在地麵上侵染出了一道道妖豔的圖案。

刺骨的痛意也順著神經爬上了他的頭皮,濃重的腥臭味道彌散在他的鼻尖,但時喻卻仿佛是一個機器人一樣,一張臉冷淡的似乎沒有絲毫的人味,沒有露出任何痛苦的神情。

因為還沒有接受劇情,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時喻不確定屠了整個山莊的殺手會不會還在周圍守著,他傷勢嚴重也沒有辦法直接和對方硬碰硬。

因此在躲開漫天的大火後,時喻找了一處無人的山洞當做了暫且休息的地方,在小溪旁清洗了傷口,塗上金瘡藥又包紮起來後,時喻才接受了劇情。

故事還要從十五年前說起,原主荊時喻和南鷹堡的堡主南雲天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藏劍山莊和南鷹堡在事業方麵也多有來往,甚至是雙方的小孩還結了娃娃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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