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麗雲慘白著一張臉無比虛弱的躺在床上,本以為會等來言初霽的關懷,沒想到最後來的卻隻有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丫鬟翠菊。
言初霽的貼身侍衛拖著渾身是血的翠菊直接扔在了院子裡,毫無感情的聲音傳遍了整個院落,“丫鬟翠菊行無法度,以下犯上,妄圖染指殿下之事,特賜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在裡麵裝病的楊麗雲聽到這話後一張臉瞬間就拉了下來,鋪了好多層的粉也遮蓋不住她臉上的陰沉,這下她完全顧不得裝病了,直接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了下來。
“放肆!”楊麗雲冷著一張臉,滿臉怒容的看著那幾個架著她的貼身丫環走過來的侍衛,“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對我的貼身丫鬟出手?信不信我讓殿下直接杖斃了你們?”
那兩個侍衛和院子裡其他伺候的下人瞬間都有些心驚,萬萬沒想到,到了這個地步,楊麗雲竟然還是如此的囂張行事。
她難道看不出來因為自己舉報言初霽私藏龍袍之事,她已經被言初霽厭棄了嗎?
還在這裡大吼大叫,擺著東宮女主人的譜。
如此的認不清形式……
眼看著楊麗雲還要發飆,她的奶嬤嬤急匆匆衝到她身邊一把拉住了她,“娘娘,萬萬不可。”
自家娘娘的性子養的太過於天真了一些,總以為無論自己做出什麼事情,殿下對她的情感都不會變,仗著殿下對她的疼愛恃寵而驕,卻沒想過這種疼愛終究是會有一個限度的。
而如今,娘娘親自觸碰到了這個限度。
奶嬤嬤深深歎了一口氣,“殿下心中已經對娘娘你沒有了耐心,倘若娘娘繼續這樣下去,隻會把殿下越推越遠啊。”
楊麗雲冷笑一聲,天知道她究竟有多麼厭惡言初霽對她的觸碰,能夠讓言初霽徹底的厭棄了她,她高興還來不及呢。
奶嬤嬤看著楊麗雲的臉色就是一陣頭疼,她湊到楊麗雲的耳朵旁邊,小聲的說道,“我的娘娘誒,事情不是您這麼想的,在這東宮裡,隻有殿下才是唯一的主子,即便您再不喜歡殿下,可如果當真沒有了殿下給您的體麵,您的日子也會不好過的啊。”
奶嬤嬤好說歹說,又好生勸戒了好半天,楊麗雲冷著的一張臉才稍稍鬆懈了一些。
她冷哼一聲,轉身開始指揮院子裡的下人們,“把翠菊給本宮抬到偏殿裡去,順便拿著本宮的令牌去請太醫!”
“諾。”另外一個小丫鬟應了一聲就要往外走去,卻被那兩個侍衛給擋住了去路。
楊麗雲的臉色再次冷了下來,“簡直是放肆,誰給你們的膽子敢擋本宮的路?”
其中一個侍衛慢條斯理的看了一眼楊麗雲,才慢悠悠的開口,“傳殿下命令,娘娘既然病了,那便在自己的院子裡好生養病,不得隨意踏出院門,以防將病氣過給了其他的人。”
這話一說,整個院子都安靜了,靜的幾乎能夠聽到呼呼的風聲。
沒有人敢開口說一個字。
隻不過過了沒多久,楊麗雲猛地衝上前直接甩了那個侍衛一巴掌,隨後要繞過他就要離開,“本宮倒是要看看,本宮偏要踏出這個殿門,又能如何?”
另外一名侍衛趕緊阻攔,甚至直接抽出了手中的配
劍,“娘娘,殿下有令,您若是執意強闖,小的便要對您無理了!”
楊麗雲的腳抬了起來,卻沒有辦法放下去,她滿是不可置信的盯著兩名侍衛,“不可能!殿下不可能這樣對我的!”
是不是翠菊沒有好好傳話?
她都已經裝病病成這樣了,言初霽不但人沒有過來看她,甚至還要將她禁足,而且這視為竟然膽大妄為的衝著她亮刀子。
這怎麼可能呢?
這不可能的……
絕對是那些狗奴才在框她!
楊麗雲猛地一下轉身回去,將趴在地上徹底昏死過去的翠菊像拖死狗一樣地拖了起來,隨即狠狠的甩過去一巴掌。
“你個賤丫頭,你給本宮起來!是不是你沒有好好通傳?殿下不可能這麼對我的,絕對不可能!”
但翠菊早已昏死過去,哪裡還可能會起來回答她的問題?
眼見的翠菊沒有一絲一毫的回應,楊麗雲又回頭看向兩個侍衛,“本宮要見殿下!”
兩名侍衛態度顯得很是恭敬,但說話的聲音卻十分的冷淡,“娘娘就不要為難小的了,殿下的命令,又豈是小的能夠違抗的?”
楊麗雲的臉仿佛是那調色盤一般,一陣紅一陣白,可無論她怎樣的歇斯底裡,那兩名侍衛始終都不為所動。
她這會兒感覺自己可能真的要病了,要不然怎麼會覺得呼吸這麼急促,卻連腦子也是昏昏沉沉的?
她本以為自己裝病,等到言初霽來看到她如此柔弱的樣子的時候,定會心生憐惜。
可結果,對方竟然如此的狠心!
即便心中再是不想相信,抬起的腿還是沒有辦法邁出門坎,楊麗雲隻能訕訕的收了回來,她仰著一張蒼白的小臉,“殿下就真的對本宮如此狠心嗎?”
兩名侍衛覺得她這話問得實在是太過於可笑,在金鑾殿上,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舉報殿下意圖謀反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她自己如此狠心呢?
楊麗雲的話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換來的隻有兩名侍衛如出一轍的冷笑。
她臉上蒼白一片,這下倒是不用再用粉去抹白了。
當宮殿的大門緩緩關上的時候,楊麗雲終於感到後悔。
一直被言初霽放在心尖上疼愛的她終於意識到,一個被丈夫厭棄了的女人,一個孤苦伶仃居住在這深宮之中的女人,這根本沒有辦法好好活下去的……
她該怎麼辦?
——
言初霽離開京都去浦南賑災的這一天,晴空萬裡無雲,似乎老天都在為他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