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汪汪!!!”
就在時喻話音落下的一刹那,被關在籠子裡可憐兮兮的狗子一雙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一樣,它渾身上下布滿了殺氣,衝著時喻就是一頓嗷嗷亂叫,若不是因為有著狗籠子的阻擋,那小狗恐怕早已經一口狠狠地咬上了時喻的喉嚨。
顧嘉宇幾乎是要羞憤欲死,突然出了車禍也就罷了,哪曾想他竟然還又變成了一條狗,變成一條狗也算了吧,起碼還活著,哪裡知道他竟然還要麵臨丟蛋蛋的危險!
想他堂堂一個二十五歲的黃金單身漢,到如今連女人的手都沒有摸過一把,卻即將要失去他作為男人的尊嚴。
哪怕如今的他隻是一條狗,這也是完全沒有辦法忍受的事情啊!
顧嘉宇微微閉了閉眼,心中滿是絕望,他到底是造了什麼孽……
可眼前這個男人的眼神實在是不太友善,讓他不得不提起萬般的警惕,唯恐一不小心就被對方抓了去嘎了蛋蛋。
小狗的心思幾乎都表現在臉上,即便如今內裡的靈魂變成了一個人,但表情卻依舊還是很生動。
看著籠子裡的小狗一會兒震驚一會兒憤恨的樣,時喻起了逗弄顧嘉宇的心思。
金絲眼鏡後麵一雙銳利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深灰色的瞳孔中閃爍著意味深長的光芒,“怎麼突然這麼凶,該不會是發情期到了吧?”
一般的小動物到了發情期都會一天到晚的發出嚎叫,有時候還會亂拉亂尿,主人忍受不住的情況之下,往往都會拉著它們去做絕育。
雖然顧嘉宇家中並沒有養過什麼寵物,但空閒的時候偶爾刷刷短視頻,還是有看到過類似的故事的。
為了保全自己僅剩的尊嚴,顧嘉宇硬逼著自己表現出一副乖順無比的樣子,他努力挪動著自己並不熟悉的四肢,乖乖巧巧的趴在籠子裡,甚至還十分討好的對著時喻輕輕叫了兩聲。
看著劇情中這個家室良好,談吐優雅的大總裁,竟然當真認認真真的扮演起了小狗,時喻心中冷笑更甚。
——既然決定了做狗,那可就要坐實了自己的身份。
就在時喻準備打開籠子把顧嘉宇放出來的時候,聽到他之前撕心裂肺的嚎叫的謝樂樂和一名小護士一起跑了過來。
謝樂樂隔著籠子盯著顧嘉宇看了兩眼,隨後十分疑惑地皺起了腦袋,“鐘醫生,剛才是建國在叫嗎?”
“我怎麼感覺它好像變了個樣子?倒不是說長相變了,就是這眼神……看起來有些奇怪。”
顧嘉宇心頭猛地一顫,唯恐自己變成一條狗的事情被人認出來,連忙抬起前爪搭在了自己的腦袋上,不敢流露出一絲一毫的視線。
“不知道,”見顧嘉宇如此行徑,時喻搖著腦袋攤了攤手掌,略顯遺憾的輕歎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建國在醒來以後就好像不認識我了。”
“啊?!建國竟然不認識你了?”
小護士驚歎出聲,仿佛是遇見了萬般不可思議的事情,震撼的瞪大了眼睛,“那麼乖,那麼聰明的建國,難道是被車撞失憶了嗎?”
“不應該吧……”謝樂樂圍著顧嘉宇轉了一圈,“我仔細檢查過了的,建國的腦袋沒有任何的傷痕啊,隻是肋骨斷了一根,然後後腳有些骨折而已,怎麼可能會失憶呢?”
小護士也說不清楚,隻能用一種略帶憐惜的眼神望著時喻,“那鐘醫生你可太慘了,養了建國這麼多年,拿它當兒子疼的……”
剩下的話,顧嘉宇已經完全聽不下去了,隻有一個萬般恐懼的事實擺在他的眼前:
——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卻十分邪惡的想要嘎了他的蛋蛋的恐怖醫生,竟然是他這具小狗身體的主人!
刹那間,無儘的絕望湧上了心頭,顧嘉宇在心中默默呐喊——天要絕我!
看著縮在籠子裡的小狗瑟瑟發抖可憐兮兮的樣子,時喻眼神中流露出微微遺憾的笑意,他順手整理了一下白大褂略微鬆動的袖口,抬手摸上了顧嘉宇的腦袋,狠狠地rua了好幾下。
顧嘉宇努力的轉著腦袋,想要將自己頭上那隻作亂的手給拍下去,可因為斷了一根肋骨,稍微一動胸腔裡就傳來陣陣的疼痛,使得它行動非常的受限。
隻能氣急敗壞地衝著時喻呲牙咧嘴。
這個寵物醫生簡直是不知所謂!膽大包天!
他活了整整二十五年,還從沒有人敢在他頭上作威作福。
可如今他隻是一條狗,還是一條受了傷的狗,絲毫沒有辦法改變目前的狀況。
看著他呲牙咧嘴的樣子,謝樂樂捂著眼睛都有些不敢再看,“完蛋了,建國真的被撞傻了,不僅不認識鐘醫生,甚至態度還如此的惡劣。”
時喻一邊rua著顧嘉宇的腦袋一邊痛心疾首的開口,“鐘建國小盆友,沒關係,就算你暫時不認識我了,我也會想辦法讓你牢牢的記住我的。”
顧嘉宇終於反應過來,原來這條狗的名字竟然是這麼土。
可他還尚且來不及思考名字的由來,又在恍惚之間對上了時喻的眼睛。
就好像是在漫無邊際的荒野上遇到了一隻餓到了極致的猛獸,在那雙深灰色的宛若琉璃一般的眼眸的注視下,顧嘉宇感覺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將他的心臟一點一點的給攥緊了。
青年的聲音很是好聽,可他卻沒有辦法細細的去品味。
隻剩下無儘的恐慌不斷的席卷了他的全身。
看著眼前這個套著一身白大褂,微笑時左臉上還出現一個小巧酒窩的青年,無數變態殺人狂的影視片段從腦海當中閃過,顧嘉宇忍不住瑟瑟發抖。
時喻輕輕的笑著,手下的動作越發的溫柔,聲音也更加柔和,“建國不怕啊,我是你爸爸呀,等你的傷勢好了,做完絕育手術,咱們就回家。”
顧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