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大一小兩個背影漸漸遠離,盧浩不由自主地小聲嘀咕了起來,“這姓柯的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般有血腥氣的男人,遇到自己的未婚妻跟彆人偷情還懷了孩子,哪一個都是會在憤怒衝昏了頭腦的情況下要跟對方乾上一架的。
可偏這個柯時喻這麼奇怪,不僅不和他乾架,反而是要慫恿著他和周萍在一起。
“當然是怕了你了啊,浩哥,”旁邊跟著他賣衣服賺了不少錢的小弟嘻嘻哈哈,“說不定是眼饞咱掙了大錢,想要把周姐姐拿來當一個敲門磚呢。”
反正這些日子前來旁敲側擊的詢問盧浩想要跟著他一塊賺錢的人也是不少,多他一個柯時喻也不奇怪。
盧浩一腳踹了過去,“彆亂說。”
小弟十分誇張的誒呦了一聲,煞有其事的開口說道,“就他那個窩囊的樣子,也彆怪嫂子看不上他,還是浩哥你厲害,不僅能掙錢,還比那柯時喻更像個男人。”
這小弟從盧浩還是個混混的時候就跟著他,後來盧浩開始去南方做倒爺的生意,小弟也一直跟在他身邊,對於盧浩和周萍的事情是一清二楚。
在他看來,時喻沒有任何其他所做,隻一個退親的行為,就是窩囊。
隻有盧浩這樣厲害的人,才能夠配得上村子裡最漂亮的姑娘。
“行了,這話自己說說就成,你可那你彆在外麵去說了,”盧浩被小弟誇的有些飄飄然,但他也並不完全是個蠢的,知道時喻肯定不是表麵上看起來的這個樣子。
有時候越是隱忍的人,才越會在關鍵的時候衝出來給你致命一刀。
不過時喻既然自己看不上周萍,願意把她讓給他,他也是不會客氣的。
他從小父母雙亡,就是個混不吝的,村子裡的大姑娘,小媳婦都害怕他,一見到他就繞著道走。
隻有周萍不。
她不僅不躲著他,看到自己的時候還衝著他笑,笑的兩個眼睛像個月牙彎起來,很是好看。
彆人嘲笑他做生意上不得台麵,可周萍卻說賺錢沒有高低貴賤,都是掙得辛苦錢,都應該值得被尊重。
讀了書的女娃娃想的和彆人就是不一樣,周萍如此的特彆,又能讓盧浩怎麼能夠不喜歡呢。
想的那個白白嫩嫩,格外漂亮的女孩子,盧浩嘴巴一翹。
他睨了旁邊的小弟一眼,“店裡的衣服你就看著賣,我回村子一趟。”
小弟很是了解盧浩的內心,努力的捂著嘴巴不讓自己笑出聲來,“知道知道,浩哥肯定是要去找嫂子的,你快去吧,店裡我會看好的。”
——
“你給我跪下!”
周父這回是真的氣狠了,剛把周萍抓回家,就直接抬腳踹向了她的膝蓋,使得她雙腿重重地砸在了冰冷的地麵上,發出巨大的一道聲響。
周萍疼的瞬間眼淚就落下來了。
周母聽到聲音,趕緊衝出來把周萍摟在了懷裡,“你這乾什麼呀?有話不能好好說,怎麼還打孩子呢?”
周父滿是溝壑的一張老臉幾乎快要擰成了麻花,“打她?我還要打死她呢!”
說著這話,周父就開始動手解起了褲子上的褲腰帶,大有直接要拿褲腰帶當皮鞭好好抽周萍一頓的架勢。
周母趕忙製止了他,但周父卻依舊不依不饒,在周母搶過他手裡的褲腰帶後,直接又轉身抄起了放在門口的笤帚,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般重重地打在了周萍的背上,直打的她一個踉蹌,差點直不起腰。
“一大早的,你究竟要乾什麼啊?!”周母瞬間也怒了,她猛的衝過去一把推開了周父,歇斯底裡的喊出聲來,“她是我們的女兒,不是什麼阿貓阿貓能讓你這麼打,就為了你的那個狗
屁麵子,為了你的那個什麼狗屁戰友情!”
周母指尖顫抖,聲聲質問,“你是真的想要逼死我們母女是不是?”
“人家救了我的命!”周父吼出一聲,隨後整個脊背都彎了下來,他顫顫巍巍地坐在一個木板凳上,沉默不語。
當初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是他貪功冒進,所以才使得炸藥提前爆破了,如果不是柯父救了他,他早就被炸成了肉渣。
因為當時場上隻有他們兩個人,柯父死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人知道那個任務其實是他犯了錯誤才導致了後麵一切的發生。
他不敢說出來啊。
說出來他這輩子都要完了。
所以他把己的女兒許配給柯時喻那個大頭兵。
哪怕柯時喻從來都沒有上過學,什麼也不懂,根本配不上他念過高中的女兒。
可他能怎麼辦呢……
他欠柯家的,又豈止僅僅是柯父的那一條命。
沉默了許久,周父呢喃著開口,“一條人命啊……”
“那就把我的命賠給他!”周母心疼無比的抱著周萍,她千嬌百寵長大的女兒,不是用來送給彆人去當牛做馬的,周母護著周萍,直麵周父,“你要是覺得實在過意不去,我把我的這條命賠給他,行不行?”
“夠了!”周父嗬斥一聲,一邊是柯父臨死之前決絕的眼神,一邊是周母歇斯底裡的質問,隻吵的他腦瓜子嗡嗡的疼,“本來人家時喻也沒有說什麼,隻是把親退了就行了。”
“可是你問問你的好女兒,她究竟做了什麼,”在周母不解的眼神當中,周父沉沉的吐出了一口濁氣,“你的好女兒,不知道懷了誰的孽障,一大早跑的人家時喻門口大言不慚的還說要是嫁給他,時喻拒絕了她還不罷休,你知道我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嗎?”
一說到這個,周父就覺得無比的丟人,實在是太丟人了。
他捂著臉,聲音都弱了下來,“是時喻被她纏的沒有辦法,親自到咱們家來,讓我把她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