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沒有十成把握,不好說,便讓方氏還是去找當年的雕玉師傅,先問了玉的真假。
此事萬萬不可放過絲毫線索。
方氏不敢掉以輕心,立刻派了人去給沈世文傳話,催他回家。
沈世文和顧淮一起回來的,兩人都在翰林院當值,顧淮聽說沈家有事,似乎和趙家有關,便一道坐了馬車回來,他路過家門口,聽說沈清月在家,便沒再去沈家。
沈清月正在家裡盯著玉佩發呆,顧淮一回來,就瞧見她癡癡的看著玉,不知道在想什麼。
顧淮走過去捏了捏她的臉頰,道:“夫人三魂七魄哪兒去了?”
沈清月愣愣回神,臉色揉緩了許多,待顧淮坐下後,便問道:“今兒怎麼比平日裡回得早?”
顧淮自己給自己斟茶,道:“正好和你二伯父一起輪值,聽說沈家有事,翰林院裡也無大事,便回來了。”
沈清月將事情告訴了顧淮,還怒不可遏地斥道:“無恥之徒!”
顧淮端著茶杯問沈清月:“夫人將玉佩帶回來了,想必是有法子了?”
沈清月搖頭道:“還不確定,趁著時候還早,你陪我去東顧走一趟,讓他們幫一幫我。”
顧淮略加思索,道:“可是要再做一塊假玉出來?”
沈清月點了點頭,道:“我估摸著這玉就是真玉,趙家偏要說成假的,那我得想法子證明,趙家的才是假的!”
顧淮眼尾一挑,看著沈清月道:“僅此而已麼?”
沈清月眉心微動,嘴邊掛上淺淺的笑,道:“……你又有什麼主意?”
顧淮飲了茶,將杯子往桌上一放,淡淡地道:“以牙還牙啊。”
說罷,他便起身道:“走吧,趁著天還亮著,指不定還能趕上三哥那邊的晚膳。”
沈清月笑著起身,隨顧淮一起去了。
夫妻倆一起去了顧家,找顧三和三太太幫忙,他們夫妻倆欠著沈清月的人情,巴不得要還,樂意得很。
三太太看了玉佩就道:“這雕工不錯,但也不是不能仿,我娘家有一個核雕師傅很不錯,雕玉也成,大概能雕出一樣的來。”
沈清月搖頭道:“不要一樣的,略有些差彆便是。隻是不知道這玉多久能雕出來?這玉過兩日我還要拿去還給我伯母,讓她找原先雕玉的師傅問一問真假。”
三太太笑吟吟道:“我娘家的核雕師傅,紋路過目不忘,隻是玉料子細細的紋理不同,要選一模一樣的需要費些功夫,且容我明日派人請了他過來,先看過了玉佩再說。”
沈清月感激不儘,又問了顧三一些江湖上寫密信的隱秘法子,沒想到真有一種辦法能幫上她的忙。
顧三和三太太留了沈清月夫妻兩個吃晚膳。
席間,沈清月因下午吃過糕點墊肚子,眼下吃得少,顧淮倒是不顧忌,當著顧三夫妻的倆的麵,給她頻頻夾菜,二人恩愛默契,羨煞三太太,三太太到底沒忍住,朝顧三投了好幾個不大明顯的眼神過去。
這原是三太太,若換了二太太,秋波都能成浪了。
沈清月待用過晚膳,便留下了玉佩。
次日三太太請了師傅過來看完了玉佩,便又著人將玉佩包好送回去,她還笑著同心腹丫鬟道:“可算還了些人情,依弟妹那個爽利乾淨的性子,我還以為要欠到猴年馬月去了。”
她心裡還暗暗想著,沈清月到底有舒家庇護,不僅能提前知道老王妃要去世的消息,生意做得也順風順水,還這個人情著實不易。
玉佩後來又到了方氏手裡,方氏著人去問了雕玉的師傅,他說是他雕的,但這樣的玉佩,他這些年來雕得的確不止一塊,這是什麼時候雕的,卻是不記得了。
沈清月隻管知道玉是真的,便有了底氣,她先找方氏要了趙家玉佩的花紋,便跟沈家二房的人商議過後,叫沈世文約了趙家的人在二十三之前過門詳議。
趙家人有些迷糊了,沈家膽子倒是大,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玉佩上打了主意,還是在趙建安養外室的事上找說頭。
趙家為了給沈家一個警醒,焦六娘死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死無對證,沈家可彆想拿沒有證據的事做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