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教諭,這人叫楊立杉,丁班的學生。”
今日之後,他的名字必然傳遍整個書院。
黎錦對這些事不怎麼關注,還是在第二日與陳西然一起吃午飯的時候,才從他口中得知這件事。
陳西然說:“這人心眼兒真的壞。這下他賠了夫人又折兵,丁班的講郎和學生都看不慣他了。”
古代讀書人自詡高潔,品行有汙點的人,他們都會遠離。
此前,就算問黎錦題的同學較少,但講完幾道題,也得耽誤多半個時辰,黎錦從來都沒有過怨言。
但像上次那樣,一下午什麼事兒都沒做,這就很讓人頭疼了。
這件事隻能算過完年開學的一個小插曲,處理過後,黎錦每日能自己安排的時間也增多不少,回去後也不用再挑燈夜讀。
=
萬雲這邊,對秦慕文做的飯很是上心,此前還得黎錦請他過來,後來就熟門熟路的直接上門。
與黎錦討論他的那本《蒙學算經》,再留下來吃頓飯。
又過了幾日,院試的通知張榜公布之後,萬雲還專程跟黎錦說了不少院試的注意事項。
此前這件事都是由宋先生來講,如今他不在身邊,有萬解元講述,黎錦聽後感覺萬解元跟其他人考的不是同一個院試。
畢竟,彆人都說很難的院試,從萬解元口中說出來,好像就跟縣試一樣簡單。
萬雲看到黎錦的神色,疑惑:“怎麼?院試難嗎?”
黎錦沉默了半秒,說:“這得等我考完才能知曉。”
院試規定每名考生至少需要兩位擔保人,一位是所在縣城的秀才,另一位則是廩生。
廩生其實也是秀才出身,但因其再院試中排名靠前,則稱為廩生,其後是增生,最後則隻稱為秀才了。
黎錦與陳西然商量後,還是給宋先生修書一封,邀請他在院試期間來府城一趟,為兩人作保。
宋先生一口答應,在院試初試前五天,他就坐上馬車,與黃秀才一起來了府城。
黎錦邀請宋先生住在家裡,他家外院的堂屋用來待客,旁邊設有書房和兩個耳室。
宋先生住在這裡也是正好。
黃秀才則跟周祺和許子帆住在客棧裡。
院試前兩日,陳西然也搬了進來,他跟黎錦都得由宋先生作保,兩人在一起倒也方便。
除了宋先生作保外,保黎錦的另一位廩生則是他們班的講郎,黎錦此前也登門送了束脩禮。
很快,就到了二月初,所有考生都換上統一規定的單衣,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去府衙門口等候入場。
陳西然在路上凍得打哆嗦:“之前縣試的時候,還讓我們穿上夾、夾襖,院試這天更冷,隻讓人穿兩件單衣……啊、阿嚏!”
黎錦拍在他後背,皺眉:“院試隻有兩場,你可得堅持住。”
陳西然咬著牙,能聽到他上下牙齒互相碰撞,可見是冷得狠了。
“我、能的,放心。”
雖說前來參加院試的學生少,但門前的人卻一點都不少。因為院試唱保的時候,需要兩位保舉的秀才在一旁認人,以免有替考現象發生。
這次,檢查夾帶的過程也更加嚴格。
黎錦走到大門前,脫下衣服,有人來搜查他的頭發,確保裡麵不會藏有紙條,後再從頭到腳仔細檢查一遍,才能穿上衣服。
隨後,等所有人檢查完後,一起向本場的主考官,學政大人鞠躬,這才進入考棚領取答卷。
等到交卷後,試卷的右上角會糊住考生名字,並加蓋印章。以保改卷公平。
考棚內雖然沒多少風,但架不住天氣寒冷,黎錦磨墨的時候,感覺到裡麵的水都是冰碴子。
但他自始至終都很淡然,慢慢的磨墨,好讓自己適應這靜坐的寒冷。
有的考生手指凍得僵直,根本拿不住墨塊,周圍傳來各種響聲。
如今還沒開考,學政看著底下的情況,吩咐道:“生火盆。”
偌大的考棚裡生了兩個火盆,可都在最前麵。
前兩排的考生倒是暖和不少,後麵的考生依然冷。
黎錦皺眉,他坐在中間,也感受不到火盆的溫度。
倒不是說生火盆不好,隻是若隻有前麵的考生能被暖和到,這對其他人很不公平。
但就算這樣,後麵的考生依然沒人敢吭聲反對。
就在這時,初試終於開始了。
黎錦抄了考題,心道,果然如萬教諭所說,並不難。無非就是截詞策論。
題目是‘君夫人陽貨欲’,黎錦先思考了原文,回憶其中含義。
這才在素紙上寫了自己的思路,然後按照嚴格的八股格式,起承轉合,把策論寫的合乎其理。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三更明天補·晚上不要等qwq】
【真實考題:君夫人”出自《論語。季氏第十六》最後一句“異邦人稱之,亦曰君夫人”,後半部分“陽貨欲”三個字出自另外一篇《論語。陽貨第十七》“陽貨欲見孔子,孔子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