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才回答:“放虎歸山的前提是,他是虎。”
手下雙眼一亮,紛紛崇拜地看著鬱止,聽他的意思,是根本沒把那薛大帥放在眼裡。
“不過老大,我們不喊老大,那要喊什麼?”有人撓撓頭問道。
鬱止猶豫片刻,最終無奈道:“算了,暫時先這麼喊著,等過段時間再換。”
要換就現在換啊,怎麼還要過段時間?過段時間是多久?
顯然以他們的腦子,是想不出這些問題的答案的人。
這時,書房們被敲響,一個下人前來彙報,“鬱……老爺,杜少爺已經醒了。”
聞言,鬱止便放下手裡的事務,吩咐其他人散了,下去乾活,自己則帶著那下人回了後院。
幾個當家麵麵相覷,之前還以為鬱止不近美色的那人更是有些懷疑人生。
他想了想,卻還是堅持掙紮道:“你們說,老大故意留下杜少爺,是為了名正言順地接手杜家,還是因為彆的?”
“這還用問?當初他闖上山頭時,有為了師出有名而做什麼嗎?”一人抱臂道。
他們這位老大,從來就沒在意過什麼名聲,否則也不會堂而皇之地占領了杜家。
這麼說來,他留下那杜少爺,隻有這唯一的可能了。
陳哥輕笑一聲道:“行了行了,羨慕就直說,我要是有個這麼漂亮的老婆,那我也舍不得把人處理了啊,你們就是打光棍太久,見不得彆人好。”
“你胡說什麼呢?”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你難道不是光棍?有本事娶個老婆再比比?”
幾人鬨成一團,鬱止走得乾淨。
經過一晚上和一上午的打掃,杜家已經被打理得乾乾淨淨,看不見半點血跡和臟汙,連空氣中飄蕩的都是草木花香味,仿佛一切都這麼清淨平和。
“我想吃鍋子,要辣的。”
“少爺,真不行,您就嘗嘗這個魚湯,做得多新鮮。”
“我嘴巴淡,就想吃辣的。”
“可是鬱管家……哦不,是鬱老爺吩咐了,不能吃辣的。”
“他又不在,偷偷給我吃一點也行啊。”少年的聲音並不傲慢,卻依舊嬌氣,纏著人要吃,十分磨人,令他不由想到昨晚。
“偷偷吃什麼?”他進了院子問道。
下人們當即閉嘴,戰戰兢兢不敢多言,他們顯然還沒從昨天親眼看見鬱止動手殺人的陰影中回神,看見鬱止幾乎不敢說話。
好在鬱止也不想有人圍觀打擾他和杜寒星。
“你們出去吧。”
幾人忙不迭走了。
鬱止這才坐下,就在杜寒星對麵,再次詢問道:“你還沒說,偷偷吃什麼呢。”
“想吃辣。”杜寒星看了看鬱止,直接道。
“哦。”鬱止點點頭道,“不行。”
杜寒星不服氣,“為什麼不行?你當家做主了,我不是這裡的主子,連想吃點什麼口味都不行了嗎?”
鬱止沒想到杜寒星會說得這麼直白,幾乎是毫不避諱地說出自己搶了杜家的事實。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才顯得杜寒星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沒有心結。
鬱止伸手,含笑摸了摸杜寒星的頭,“乖,再去把我送你的那本書翻一翻,以後彆再說這麼蠢的話。”
杜寒星:“……”
杜寒星瞬間想到什麼,臉色爆紅。
匆匆低下頭扒飯,再沒提一句要吃辣的事。
那本書他當然看完了,隻是書是書,故事是故事,現實是現實,他根本沒想到那方麵而已。
片刻後,杜寒星忽然出聲。
“你成了主人,不再是管家,那他們對你的稱呼是不是要變了?”
“會,你有什麼建議?”鬱止看著他。
杜寒星彆的建議沒有,隻有一條,“我不想聽他們叫你老爺。”
鬱止有些詫異挑眉,“為什麼?”
難道是因為曾經他們喊杜老爺也是老爺,所以他反感這個稱呼?
很快,杜寒星給了他答案,“聽著太老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叔,或者五六十歲的老頭。”
天知道他早上那地方蠢蠢欲動時,被伺候他起床的下人一口一個“老爺吩咐”給說軟了。
隻要一聽到這個稱呼,他的感覺瞬間消失,好久都提不起勁來。
鬱止領會到他其中意思,半晌無言,忍笑忍得艱難。
他給杜寒星夾了一筷子羊肉,“吃飯。”
杜寒星吃得沒滋沒味,他還沒說答應不答應呢。
不過看樣子,應該是答應了吧?
杜寒星這樣想著。
一頓飯安靜吃完,鬱止推著杜寒星在後院走走。
有兩人在的地方,方圓肉眼可見的地方都沒人,沒人敢在他們麵前出現,當然,這個他們更多還是指的鬱止。
雖然剩下的下人們已經恢複了乾活忙碌的模式,但一來因為走的人多,剩下他們每人的任務增多,二來因為昨晚的一切事大太突然,他們還沉浸在茫然和恐懼中,萬不敢招惹鬱止。
兩人在一片人工湖邊,欣賞著湖麵的枯枝敗葉,杜寒星這才反應過來,快入秋了。
他正要說什麼,鬱止卻先一步開口,對他說起了對杜家各方麵的安排。
“現金財寶我都放在了倉庫裡,改天把倉庫鑰匙交給你一把。”
“原來的下人,不乾淨的我都辭退了,其中就包括死掉的那三十幾人他們的家屬。剩下的都是一些勉強過關的,如果你覺得人不夠,改天我們可以再去找找,看看有沒有合眼緣。”
“你院子裡那些女人,我都遣散送走了,你要是不喜歡,覺得太清靜,改天我請戲班來家裡唱戲。”絕口不提再把人找回來這事。
當然,他也不覺得杜寒星會想把她們找回來。
“還有,過兩天杜家所有產業的賬本都會送來,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我教你怎麼看賬、查賬、管賬。”
鬱止站在杜寒星身後,他的聲音一字一句,不斷傳入他耳中,仿佛親人間的關懷叮囑,仿佛愛人間的娟娟細語。
此時此刻,杜寒星迫切地想要看看鬱止,看著鬱止。
然而他什麼也沒看見,隻能聽著他的聲音如雨點般,滴滴輕打在自己身上,心上。
身體雖還有些不適,但並沒有書上寫的那般難耐,這大概是鬱止太體貼的緣故,可昨晚……
他輕輕笑了笑,想著鬱止大概也不知道,昨晚他其實是故意的。
故意用言語激地他忍無可忍。
隻因那時他覺得他們就是利益交換的關係。
可現在鬱止的不斷叮囑卻讓他迷糊了。
對於一個除了臉和身體什麼都沒有的殘廢,鬱止需要做到這樣嗎?
他正這樣想著,突然一道陰影襲來,手上一重,冰涼的觸感傳入他的皮膚。
“專門給你準備的,它更輕便,需要用的力氣也小,銀色應該也合你的心意。”
鬱止交到他手上的,是一把槍。
“我不在你身邊,記得保護好自己。”他囑咐道。
杜寒星輕笑,這個男人就這麼信任他嗎?要知道他才剛剛殺了自己親爹,就不怕他心存芥蒂嗎?
他拿著槍,原本把玩著,忽然又抬起手,將槍口對準身側的鬱止。
空氣霎時一靜,久久無人說話。
“鬱管家,你不怕嗎?”他意味深長道。
又是一陣沉默。
鬱止終於沒忍住笑,伸手握住他拿著槍的手。
用寵溺的語氣輕描淡寫道:“乖,下次記得先打開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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