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滿座衣冠朽3(2 / 2)

自己因為和長公主周旋,沒能見到,倒是讓這妹妹見到了,真虧。

未免夜長夢多,鬱止不得不加快選婿步伐,終於在幾日後,選定了某人。

他暗中調查過對方,是家中嫡幼子,年紀小,雖不能繼承家業,但本人受寵,且對方考了功名後不打算走仕途,不走仕途,就代表不會被楚珩注意,這個他人眼中的缺點卻成了鬱止眼中的優點。

在鬱聽瀾點頭後,這親事便說了起來。

鬱聽瀾以為這真是為了給鬱家主衝喜,便沒有任性,何況那未來夫婿長的不錯,聽說性格也不錯,應該合得來。

三書六禮走了一半,鬱止的假已經休完。

上朝後,他又被楚珩留了下來。

“懷桑,聽說你妹已經定了親,我派人送她一份填妝,也算是我這哥哥一份心意,你覺得如何?”

哥哥?真是哥哥,又怎會在原劇情中做出那些喪心病狂的事來。

鬱止笑著道:“你送禮物她自然高興,但是良環,無論是她還是她嫁的人,一於你無用,二於社稷無功,都沒那資格收那份禮。”

許是聽他喊自己的字,對於鬱止的拒絕,楚珩並為生氣,他知道,他的懷桑就是這樣較真的人。

“那好吧。”

就在鬱止以為他要放棄之時,又聽楚珩繼續道:“那我把禮物放在你準備的那一份裡,算是我們一起送的,如何?”

鬱止再沒拒絕的理由,便點頭應下。

由此可見,楚珩是多麼的固執,決定了一件事,便輕易不罷休。

“我聽說前些日子,你在街上幫謝卿付了飯錢,他可有還你?”楚珩狀似隨意道。

鬱止麵不改色,“一點小事,便是不還也無妨。”

話雖如此,可他的語氣卻顯示出內心對謝辭的不滿。

楚珩笑道:“那我可要問他要來,非讓他還你不可,你是我的人,不許吃虧。”

鬱止笑了。

傍晚,封印後出了宮門,鬱止迎麵便撞上冷著一張臉的謝辭。

對方走到他麵前,眉目似乎都染著寒鋒,聲音冷沉而不耐,“為什麼說我沒把銀子還你!”

鬱止挑眉,像是才發現一般,愣了愣,“謝指揮何時還了銀子給我?”

謝辭張口要答,鬱止卻不給他這個機會,連忙繼續道:“這還銀子,自然要當麵還才是,否則苦主怎知誰還的,還了多少。”

“至少,從上回見麵後,在下便再未與謝指揮見過,又何來還銀子一說?”

鬱止說得冠冕堂皇,裝模作樣,仿佛那日沒有看見枕頭下的兩塊碎銀,也沒趁著有人走不掉,故意捉弄對方一般。

謝辭看著眼前男人的笑容,很想讓自己的拳頭落在這人臉上,然而不行,他忍住了。

明明自己已經還了,這個男人多半也猜到,卻還在皇帝麵前給他扣鍋,胡說八道,簡直……簡直陰險奸詐!

果然這些世家公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冷著臉從懷裡摸了兩塊碎銀,丟進鬱止懷裡,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鬱止接住那兩塊碎銀,笑了笑,又喊住已經走了一段距離的謝辭。

“謝指揮,這兩塊碎銀還是給你吧,就當是在下為你的眼睛延醫請藥的報酬,切勿諱疾忌醫才好。”

謝辭腳下一滑,差點在雪裡摔倒!

他沒回頭看鬱止一眼,步下生風,快速離開。

腦子裡還有點亂,這人的話什麼意思?是字麵意思還是他那晚便知道他了?

既然知道,又怎會有今日這一出?

他咬唇不語,心中狠狠把鬱止這個奸詐的世家子記在了心裡。

翌日,他到了衙門,便吩咐手下道:“今後幫我盯著一個人。”

“誰?”手下麵麵相覷,

“鬱止,鬱懷桑。”謝辭坐下,將腰間的刀一把扣在桌上,也仿佛重重地落在在場人心上。

“一旦發現他有什麼把柄,立刻告訴我!”

手下們麵麵相覷,對於老大針對了皇帝寵臣這件事,他們也沒什麼可說的,反正他們這衙門乾的就是得罪人的活。

“是!”

*

被盯上的鬱止沒有自己已經被人針對的自覺,他正忙著嫁妹妹,以及……陪鬱家主最後一程。

半月後,鬱聽瀾出嫁,親事雖然辦的匆忙,卻並不簡陋。

三日後回門,見鬱聽瀾臉上笑容不斷,便隻她沒受什麼委屈。

鬱家主也放下心來,而這一放心,整個人便失了精氣神,沒了撐著的那股勁兒。

當夜,便在夢中昏迷,三日未醒。

鬱止心知這是大限將至,便告假,每日守在鬱家主床前。

晚上,鬱家主醒來,隻有鬱止一人在床前。

“父親,孩兒讓人去請母親和二郎。”

鬱家主醒了,還精神奕奕,誰都知道這是回光返照。

果然,在見過了家中妻兒,說了幾句遺言,便閉上眼,沒了聲息。

臨終前,鬱家主還對鬱止說:“大郎,我知你心中有成算,可你也要明白,有時候並非你有理,彆人就站在你這邊。”

“為父在京城,多年未曾回鄉,如今身後事,希望你能讓為父落葉歸根……”

鬱止答應他:“您放心。”

他知道,鬱家主並非是真的希望落葉歸根,而是希望自己能借著這個機會離開京城,離開官場。

這是個是非之地,隻要他離開,楚珩便很難一直糾纏。

這是他留給這個兒子最後的退路。

鬱止對此心知肚明。

但他並不打算照做。

送鬱家主回鄉可以,但要他逃離京城卻不行。

沒了鬱止,楚珩就是一條瘋狗,誰也不知道他能做出什麼,隻有給他身上套上枷鎖,才能讓他不那麼瘋。

鬱止沒想過要推翻楚珩,就如先帝想的那樣,整個楚皇室,沒有比楚珩更有能耐且合適的皇帝人選。

若是廢了他,推彆人上位,他少不得要在這朝堂上兢兢業業二十年,才能培養出一個合格的繼承人。

既然有現成的,為何要廢那大力氣?

一開始,鬱止就想好了楚珩的結局。

他要把楚珩困在那個位置,一輩子勞心勞力,兢兢業業,充分利用他的帝王才能。

還要讓他失去鬱懷桑。

這才是懲罰。

*

當夜,鬱家便掛上了白幡,消息在短時間內便傳入楚珩耳中。

他心中一鬆的同時,又忍不住擔心鬱止。

“來人,備車,朕要出宮。”

當馬車到達鬱府,便見鬱家安安靜靜,楚珩並未興師動眾,而是低調地進了鬱止擺放著棺槨的靈堂大廳。

他一眼便見到了那抹在月下獨自飲酒的身影。

“懷桑。”

鬱止回頭,“陛下……”

楚珩上前奪過他的酒杯,“彆喝了。”

鬱止扯了扯唇角,“今日便是陛下不來,明日臣也要進宮麵聖。”

“為何?”

“臣打算完成父親遺願,送父親的遺體回老家瑤安。”

楚珩猶豫一瞬,正要答應,便又聽他道:“並為父親在老家守孝三年。”

“不行!”

楚珩沉了眸色。

鬱止卻堅持,“望陛下應允。”

楚珩怒火中燒,還要忍著不發怒,“朕不許!”

鬱止:“陛下,臣意已決。”

楚珩甩袖皺眉:“此事休要再提,朕最多同意你在京中守孝一年。”

鬱止:“可是……”

楚珩:“朕讓謝辭護送你回鄉,你一定要儘早回來。”

他故作猶豫片刻,終究還是忍下同意。

一年……往來京城和瑤安便要幾月,這一年也不剩多少時間,不過也夠了。

就這,楚珩還覺得自己受了委屈,他握住鬱止的手,走近靠近他,用求安撫的聲音道:“懷桑,你這一去便是幾月,我現在便已想你。”

他湊近鬱止耳邊,“你已有許久沒有同我親近……”

話裡話外都是暗示,手更是想要不規律地順著胳膊往上。

靈堂的香燭在他眼中不過是熏染氛圍的工具,那擺在廳中的棺槨更是被他視若無物。

手忽視被人一巴掌打開,疼痛讓楚珩回神,睜開眼,便看見鬱止冷厲的目光。

“楚珩,看看這是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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