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他,還想娶彆人?
做夢!
鬱止見這人氣得腦袋冒煙,也顧不得對方會更生氣,連忙將腳抽了回來,怕自己的腳會被踩得骨頭碎裂。
“冤枉!”鬱止麵上一臉委屈,“雲裡,我並非那等見異思遷之人,咱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還信不過嗎?”
“如今不過是你我家中還不知道我們的關係,我就不信你家中沒有偷偷相看人。”
沐雲裡張口想說你胡說,然而一想,他也不知道自己父母有沒有相看,這事也不絕對。
鬱止攤手:“你瞧。”
“你還踩我……”他輕蹙眉心,低聲委屈道,“很痛的。”
操!
看著鬱止這副病弱美人的模樣,哪怕知道是假的,沐雲裡心中也不可避免地產生了憐惜,似乎隻要能讓這人高興,要他做什麼都行,就連剛剛沒動真格的那一踩,他都忍不住有些後悔。
他身子不好,踩傷了可怎麼辦?
念頭一起,他又猛地搖頭。
不對不對,都是假的!這人就是故意裝出這模樣哄騙他的。
自己可千萬不能上當。
心裡這樣警告自己,說話時卻還是忍不住放軟了聲音。
“我有藥,回馬車擦擦。”
鬱止勾唇,“那倒不必,比起擦藥,我更想跟你在外麵走走。”
沐雲裡再怎麼告訴自己不要心軟,聽著這話也再忍不住,溫聲道:“那你疼就告訴我。”
他知道自己的力氣,剛才那一腳,還是有點疼的。
不等鬱止反應,他便忍不住反悔,轉身迅速將鬱止攔腰抱起上了馬車。
“不行,還是得先擦藥。”
圍觀的其他人:“……”
那什麼……是他們看錯了對吧?還是鬱家的那位少爺出了什麼事暈倒?
兩個大男人用這個姿勢抱,有點怪怪的。
被公主抱的鬱止:“……”
他麵無表情,讓自己儘量忘掉剛才看到那一幕的眾人的各種目光。
最終摸了擦臉,淡定地決定當作什麼也沒看見。
可他當沒看見,其他人卻不會當作沒看見。
幾日後,鬱止出門會友,便被幾位友人逮著大笑,“鬱弟啊鬱弟,想想沐家那小公子對你緊張的模樣,若是女子,都該得以身相許結草銜環了!”
鬱止與沐雲裡自小關係好眾所周知。
沐雲裡自小護著鬱止也是眾所周知。
鬱止又是這副病美人的模樣,幼時便時常被人打趣是沐雲裡的小媳婦,長大後才少說,如今倒是又提了起來。
他神情自若,微笑勾唇,“可惜諸位仁兄沒有這福分。”
眾人:“……”
合著你還真當這是好事了唄?
一句話將衝突尷尬化解,將這話純粹變成一個小玩笑,眾人對鬱止好感又高了不少。
“鬱弟,你脖子上這印記,這個天便有蚊子惱人了?看來我得隨身帶上驅蚊香囊。”有人眼尖看見鬱止脖子上有抹淡淡的粉色,已經很淡了,可鬱止膚白,看著便比尋常人明顯。
鬱止摸了摸脖子,這是那日踏青回去後沐雲裡的傑作,幾日過去仍有痕跡,可想而知當時有多重。
他唇角微彎,借著之前的玩笑道:“這不是蚊子叮咬,是家中沐少爺留的記號。”
眾人哄堂大笑。
他們都認為鬱止是順著他們剛才的話在開玩笑,後來聽到消息,狠狠在心裡扇了自己一巴掌,讓你蠢,讓你蠢,人家都炫耀上門了,還當是玩笑!
鬱止在京中會友的結果十分順利。
其中小三元的名頭也給了他不少便利。
科舉一事他從不擔心,如今更擔心的是婚事。
上次踏青給他提了個醒,女主已經出現,可不能再讓鬱家摻和進去。
為此,他不得不找上宋氏。
正巧,他來找宋氏時,對方便在看冰人送來的名貼。
“長生來了!”宋氏見他來,熱情地讓下人送上茶點。
“母親。”鬱止也不客氣,在屋裡坐下。
“正好,你來悄悄,看看有沒有感興趣的?”宋氏招呼他看名貼和畫像。
“這位是淩王郡主,身份不必說,淩王也有意結親。”她拿出一張貴重的名貼道。
“我聽說這位郡主喜好身材健碩的男子,兒子並不符合那位郡主的喜好。”鬱止淡定道。
他並非胡說,之前便有傳言淩王郡主喜歡一個侍衛,隻是淩王不同意,也沒了後續。
淩王想要結親,不用說,必然是今上的意願。
“那這個,柳尚書的幼女,聽說氣質如蘭,飽讀詩書,還曾收藏你的作品,跟你一定相處和諧。”宋氏指出另一個。
鬱止表情依舊不變,喝了口茶淡定反駁道:“柳四小姐自幼體弱,我本就如此,若再來個與我一樣的,說不定我們相處便是比誰活得過誰。”
宋氏一噎,竟是半晌無言。
鬱止說的那些,正好是她心裡不滿意的地方,隻是沒想到自己兒子知道得那麼多,且每個都正好說到了點子上。
“那這個呢?長寧侯府嫡長女。”宋氏指著女主的名貼道。
“長寧侯府雖然沒落許久,沒什麼實權,可身份在那兒,也不算太低,聽說那位姑娘行事利落,管家有一手,能壓下繼母,手段也不低,若是你能娶回來,便再也不必擔心後宅問題。”宋氏看著似乎十分滿意,連說話都比前兩個多許多。
“而且娘聽說,那位程大姑娘在詩文上也破有見地,有過好幾首佳作,日後你們也不必擔心沒有共同話題。”
“她與程家不睦,嫁過來後想必能更全心全意照顧你。”
鬱止看著那名貼,心中一歎,宋氏確實都為了兒子著想,連這方麵都能想到。
可惜她看中的這位比前兩個更不好。
不過鬱止也不好說出男女主會糾纏在一起這種無憑無據的理由。
想了想便道:“母親,我不喜歡這樣強勢的女子。”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宋氏願意聽取兒子意見,哪怕自己看好的人選被否決,也並未生氣。
聞言,鬱止竟是真的沉思起來。
片刻後,他才道:“我喜歡性格開朗的。”
宋氏點頭,開朗點好,跟這樣的人相處,兒子也能開心。
“還要身體健康。”鬱止接著道。
宋氏不言,健康的好,不用和兒子一樣喝藥,孫子也能快些來。
“若是家庭和睦美滿那就更好了。”鬱止再道。
宋氏也未反對,沒有糟糕的親戚,會少許多麻煩,兒子身體不能太折騰,這樣也好。
鬱止不著痕跡看了宋氏一眼,幽幽道:“最後,不能生就最好了,不用照顧她孕期,不用養鬨騰的孩子折壽。”
啪!
宋氏一拍桌子,怒聲道:“鬱止,你敢消遣你娘!”
鬱止勾唇輕笑,給宋氏斟了杯茶,麵上不見緊張擔憂,反而比方才還從容輕鬆,“母親息怒。”
息怒?宋氏怎麼息怒?
聽聽這混賬兒子說的話,什麼叫不生孩子?什麼叫不養孩子?
他是想終身不娶絕後嗎?!
“兒子並未消遣您。”鬱止平靜道,“這些都是真心話。”
聽聽,還都是真心話?所以他是真心不想生?
“我且不說前麵那些,就說你若是不成親,待你與你弟弟分家,我們又不在了,除了府中下人,你能跟誰說話?”宋氏冷靜道。
鬱止反駁,“母親說錯了,我並未說不成親。”
“你不想生兒育女,跟不想成親有何區彆?”
“區彆很大,如您所說,至少,我能有人說話不是?”鬱止麵上仍帶著一抹淺淡的笑容。
宋氏一噎,這一刻,她忽然覺得鬱止剛才的話有點道理,生孩子生不對,是會減壽的,比如她眼前這個。
“你說不生就不生?把人娶回家連個孩子都沒有,你可想過人家姑娘會受到怎樣的攻訐?你可知道人家想不想生?”
“他不想。”鬱止毫不猶豫道。
宋氏:“…………”
“你、你老實告訴娘,是不是已經有心上人了?”她心裡在迅速搜尋,誰家姑娘有這個可能。
也沒見她兒子跟誰走的近,打聽過誰,給誰送過禮啊?!
還未想到,便聽鬱止語氣如常道:“嗯,有。”
宋氏:“……”
她算是明白了,兒子今兒不是真挑刺,而是專門阻止她相看的!
這樣一想,她心中忽然一鬆,“那你剛才的話都是唬娘的吧?怎麼會有姑娘不願意生孩子?”
她越想越對,臉上更是露出笑容,“你有心上人早說啊,娘也不用辛苦為你相看了,至於不生孩子這話,日後便不要再說了,隻要家世清白,娘不反對你娶那姑娘,不用試探娘。”
鬱止絲毫沒體會到他娘的辛苦,十分體貼地解釋:“不生是真的,因為他不是姑娘。”
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