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單腿怎麼做飯啊??
“我不管,反正我手是你弄傷的,你必須負責,再說了,我是為誰出主意,才走神的啊?那還不是為了你家良書??你想想看,要是良書能夠在朔州煤礦高中立住腳,在讀個高中出來,將來不是妥妥的高中畢業生啊!我看啊!到時候那不止能在朔州煤礦吃上供應糧,怕是城裡的媳婦,也娶的得的!”
頓了頓,她咬著還在流血的指頭,指向二房,“你瞧瞧,二哥不就是娶了城裡媳婦嗎??瞧瞧二房的日子多滋潤啊!”
胡美英口中的二哥,就是葉紅衛,而她說的城裡媳婦,就是蔣秀華,蔣秀華的娘家,是朔州煤礦的人,而且她父親是老教師了,一家子都在城裡麵。
隻是,當年有一段時間城裡鬨的厲害,要打倒臭.老.九,蔣秀華的父親,為了讓兩個閨女不受到拖累,特意把兩個女兒,都嫁到了鄉下來。
而且找的是祖祖輩輩都是貧下中農的。
尤其是,葉家,葉紅衛的父親,還是老戰士了死在了戰場上,那是烈屬,組織上對於烈屬的家屬,總歸是有幾分優待的。
隻是,閨女嫁出去以後,蔣秀華的父親,反而在那次事件中,意外的完好了下來,可是,閨女已經嫁到鄉下去了,這也挽回不了。
於是,蔣家對於嫁到鄉下的閨女,也格外的照顧。
蔣秀華隔三差五,總能從娘家拿回來一個東西。
再加上,她又在大隊裡麵當老師,這在整個葉家兒媳婦裡麵都是頭一份,腰板直的很。
胡美英雖然不喜歡,盧鳳蘭這個大嫂,但是這個大嫂頭腦簡單,好糊弄的很,她更嫉妒的卻是蔣秀華這個二嫂。
明明年紀一大把是個老女人了,可是日子,卻比她這個四弟妹過的還好。
人都是有劣根性的,尤其是住在一個屋簷下麵比較,時間久了,這矛盾就自然出來了。
盧鳳蘭聽完了,自己琢磨了下,還真是這個道理。
要是自家兒子去了朔州煤礦讀書,那將來就是高中生,就是吃供應糧的,指不定,她還能有個城裡人姑娘當兒媳婦。
盧鳳蘭心裡麵是一片火熱,連帶單著腿,剁一盆子酸菜,也有了勁兒。
旁邊的胡美英雖然不用乾活了,但是心裡卻高興不起來,實在是十指連心,疼的她直抽抽,而且,這指頭上的傷口,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血怎麼也止不住。
孫月娥悶了乾飯,就低著頭出了廚房。
她剛一出來,就撞見了從偏屋出來的葉魚,她猶豫了下,把葉魚拽到了一旁,四處瞅了瞅,沒瞅見有人,這才說道:
“想想——三、三嬸——剛聽到了一個消息!”
葉魚有些疑惑,她抬頭,這才仔細的看著麵前的三嬸,她回來好多天了,但是自家這個三嬸,卻好像隱形人一樣,她第一次仔細的瞧著孫月娥。
“三嬸,你說!”
孫月娥被瞅的不好意思,木訥的臉上閃過一絲紅暈,她貼在葉魚的耳邊輕輕的說了兩句話,說完了,她扯著衣角,“我、我就聽到了這些,你、你讓你爸媽小心一些!”
葉魚意外極了,“謝謝三嬸幫我們!”
孫月娥擺了擺手,她看著葉魚的眼神裡麵,滿是喜愛,“我也沒幫上!”頓了頓,稀罕的摸了摸葉魚的臉,“要是三嬸,三嬸能生一個你這麼漂亮的姑娘就好了!”
可惜!
她這輩子沒孩子。
葉魚能感受到,孫月娥是真的喜歡她,也是真的想要一個孩子,她甜甜的笑了笑,“三嬸,好人有好報,你將來肯定會有孩子的!”
葉魚沒說錯。
上輩子,孫月娥確實有了一個孩子,隻是後來沒保住。
孫月娥有些驚喜,“你這孩子,嘴真甜!”她摸了摸口袋,裡麵是一塊碎糖,是她娘家弟弟上上個月結婚的時候,她拿了兩塊,一塊給自家男人吃了,另外一塊,她一直揣在兜裡麵,沒舍得吃。
這會,她把糖遞給了葉魚,“拿去吃吧!”
葉魚低頭,瞧著那已經快化的糖,搖了搖頭,“我不要!這糖您留著!”
她話音剛落。
廚房內,就傳來砰的一聲。
葉魚嚇壞了,連忙跑過去看,這一看好家夥。
她大伯娘和四嬸,也不知道到怎麼了,竟然灰頭土臉的躺在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