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啊!
盧鳳蘭和胡美英兩個,開始還能說到一塊去。
可是到了後來,盧鳳蘭單著腿乾活,實在是不得勁兒,於是,她便又把剩下的活還給了胡美英。
胡美英哪裡是肯吃虧的主?
她手指頭上的傷口都還沒止住血了,自然是不肯接的。
兩人推搡之間,盧鳳蘭不小心碰著了胡美英的手指頭,那血流的更多了一些。
至於胡美英,就更狠了,一腳踩了上去,踩在了盧鳳蘭還沒結痂的腳背上。
這下,哪裡得了啊!
這簡直是火上澆油啊!
兩人就這般廝打了起來。
葉魚和孫月娥哪裡能把這兩人給隔開的??
還是周秀英大晚上的從偏屋出來,她本來之前流了淚,心情就不怎麼好,還有這兩個兒媳婦在廚房打架。
這不,就撞在槍口上了。
周秀英抄起禿瓢的掃帚,就往盧鳳蘭和胡美英兩人身上招呼,“我讓你們打架,我讓你們打架,一大把年紀了,要不要臉啊??啊?這麼多孩子還在看著呢!孩子們都沒打架,你們當長輩的還打起來了,可真行啊 !”
禿瓢掃把是用鐵掃帚做的,而且用了一年多了,上麵的軟穗都掉完了,隻剩下,那硬邦邦的枯枝,抽在人身上,是真的疼。
盧鳳蘭和胡美英疼的嗷嗷叫,這自然就分開了。
“娘,不能怪我,是大嫂,是大嫂先動手的!”
“娘,您彆聽老四媳婦胡咧咧,今兒的輪到她當值,她不乾活了,反而讓我乾,我幫她乾了,她不領情,反而還指責我,您說說,這算是哪門子道理?”
這真真的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就為這你們打起來了??”周秀英扔了禿瓢掃把,冷笑,“值日該是誰做,就是誰做,老四媳婦,你為啥不願意做??老大媳婦,你向來是不吃虧的主,你又是為啥願意去幫老四媳婦去做飯的?”
這盧鳳蘭和胡美英哪裡敢說?
心裡的小算盤,也就隻能是私底下說一說,這要是放在台麵上,還當著她們婆婆的麵說,這不是要人命嗎?
周秀英瞧著這倆兒媳婦,眼珠子虛的到處飄的樣子,就知道這兩人有事情瞞著她,她撿起了地上禿瓢掃把,一把把掃把柄給掰成了兩半,扔在了地上,冷冷道:
“說不說?”
盧鳳蘭和胡美英,瞧著那斷成兩瓣的掃把,唬了一跳。
她們知道自家婆婆的力氣大,卻沒想到這般大。
這要是掰人,那豈不是也成了兩半啊!
盧鳳蘭頓時頂不住了,倒豆子一樣倒了出來,旁邊的胡美英聽見了,殺了她的心思都有了。
倒是周秀英越聽,臉色越青,到了後麵,簡直黑的跟鍋底一樣:
“我看你們是吃的太飽了,還有心思去算計二房,去算計上學的名額,那名額是想想自給兒都沒要,特意給驚蟄掙來的,你們還想要這名額,你們哪裡來的這麼大的臉啊??”
“我就是一天天的讓你們吃的太飽,天天沒心思乾活,反而還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從今晚上開始,晚飯就甭吃了,我什麼時候說可以,你們在晚上吃飯!”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
對於盧鳳蘭他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填飽肚子了,可是這如今沒了晚飯,這不是讓她們餓肚子嗎??
“娘?我錯了,我知道錯了!”盧鳳蘭一個勁兒的認錯,“您彆讓我晚上不吃飯啊!”
“知道錯了?”周秀英冷笑,“晚了!”
——
晚上,葉家人陸陸續續的都地裡麵回來了,葉紅衛也從朔州煤礦,趕了回來。
不止如此,回來的路上,他心裡實在是高興的很,還去了單位的食堂,破天荒的買了半個紅燒蹄髈,讓那食堂的大師傅,把紅燒蹄髈剁成了塊,用著鋁製飯盒裝了起來。
這飯盒蓋子一打開啊!
整個葉家的堂屋都是味道,特彆的香。
葉家的孩子們,在瞧著那紅燒蹄髈的時候,全部都嗷嗷叫起來,“有肉,有肉,晚上有肉吃!”
就算是過年,也不過如此了。
周秀英瞧著那一盒子的紅燒蹄髈,她嗔道,“紅衛啊!這一盒子做熟的蹄膀肉多貴啊!有錢也不是這般糟蹋的!”
葉紅衛擼起袖子,笑了笑,“娘,一年到頭也沒幾次,今兒的我心裡實在是高興,您是不知道,今兒的楊礦長當著全礦一千多人的麵,誇我養了個好閨女,還誇我能力強,給我升職成主任了,那真的是,把我給高興壞了!”
頓了頓,他看了看還在咽口水的葉魚,繼續,“再說了,孩子們也好久沒嘗過肉味了,也該吃點肉了!”
葉魚聽了,一個勁兒的點頭,“就是就是!”
她看著那閃著油光的紅燒蹄髈,簡直就移不開眼睛。
魚也是愛吃肉的。
人就更愛吃肉了。
得!
有她這這話一說啊!
周秀英也不嘮叨了,她麻溜兒的從鋁製飯盒裡麵,挑出了一半蹄膀肉,單獨放在了碗櫃裡麵,用著小鎖給鎖上了,瞅著孩子們巴巴的望著她,她解釋,“這過日子啊!就是要精細,這一頓全部謔謔完了,明兒的你們可就沒得吃了。但是我留下一半,這就不一樣了,今天大家能吃得著肉,明兒的也吃得著,這得多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