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飯盒的蹄膀肉,攏共就沒多少。
周秀英又撿了一半起來,剩下的還給裝到了立櫃裡麵,就那十多塊蹄膀肉,一人一筷子都不夠,但是摻著蘿卜一塊燉,起碼人人都能嘗點肉味。
吃不到肉的,還能吃快沾著肉味的蘿卜呢!
也是不錯的!
這種好菜,周秀英舍不得讓幾個兒媳婦來謔謔,她自己親自操刀,還把葉魚給拽在了一旁,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給葉魚嘴裡麵塞了一塊蹄膀肉。
蹄髈用著大料鹵過一遍,燉的油光發亮,又酥又爛,在用著糖汁兒收了尾,肥瘦相間的蹄髈肉入口即化,又香又軟。
肉到嘴裡的那一刻,葉魚瞬間覺得滿足的不得了,她小口小口的嚼著。
隻覺得那蹄膀肉美味的不得了,恨不得把舌頭給都吞掉。
她滿足的眯著眼睛,感歎,“真好吃啊!”
她這麼一說,周秀英心疼了,又從裡麵挑了一塊肥瘦相間的蹄膀肉,悄咪咪的遞給了葉魚,低聲,“快吃!”
一大家子的人,住在一塊就是這樣的。
什麼東西,都是搶著吃。
這次,葉魚沒要,她吮了吮帶著蹄髈味的手指頭,格外的滿足。
人多肉少,不夠分,她多吃一塊,哥哥們就要少吃一塊。
這個道理,葉魚懂。
她眼巴巴的瞧著自家奶奶在灶膛旁邊忙裡忙外,搬個小墩子坐在一旁。
等到一盆子的蘿卜燉蹄髈,端到了桌子上,甭管是大人還是小孩,眼睛都綠了。
齊刷刷的端著碗上桌。
葉魚已經吃了一大塊了,現在滿嘴都是肉香味,倒是不像彆人那麼欠。
她瞧著,自家奶奶的勺子,一勺勺分過去,基本都是給小孩子的那一勺子裡麵會多一塊肉,但是大人的話,就是純蘿卜。
若是運氣好,裡麵多少會沾點肉沫子。
但是,輪到盧鳳蘭和胡美英的時候,她們端著碗遞了過來,結果,周秀英直接把勺子略過了這兩個兒媳婦,她說,“怎麼?把我說的話當耳旁風啊??”
她這話一說。
盧鳳蘭和胡美英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不看周秀英,反而看向了自家男人,像是求助一樣。
葉紅忠和葉紅軍兩人麵麵相覷,不明白這是出了什麼事情:
“娘,這是咋地了?”
“怎麼連飯都不給吃了?”
“咋地?”周秀英放下了勺子,“你們婆娘嫁到葉家這麼多年來,我什麼時候說過不給她們飯吃了?今兒的為啥不讓她們上桌,你們自己回去問問你們婆娘,做了啥缺德事?”
“這倒是!”葉紅軍抓了抓腦袋,下意識說道,“娘是從來不刻薄人的,既然娘說不讓吃,那肯定是犯了錯,既然這樣,那就不吃吧!”
這話葉紅軍倒是沒說錯,周秀英雖然偏心葉魚,但卻不是刻薄的人。
葉紅軍這話一說,胡美英就在桌子下麵,狠狠的踹了他一腳。
這個男人,在自家婆娘沒得飯吃的時候,在他娘麵前,連個屁都不敢放。
“你踹我做什麼?又不是我不讓你吃的!”葉紅軍冤枉死了。
瞧著這個男人,胡美英就氣不打一出來,捂著臉,哭著離開了飯桌。
倒是,葉紅忠還記得正事,他問,“娘,鳳蘭做啥事惹您不高興了?”
“啥事!你婆娘看上了驚蟄去城裡麵的上學名額,她想要搶這個名額給自給兒的孩子!”周秀英哼了一聲。
葉紅忠傻眼了,他看了看自家兒子葉良書,又看了看葉驚蟄,老實說,這個主意,他也心動了。
但是,他不敢說。
隻能埋著頭吃飯。
葉良書猶豫了下,瞧著他爸爸沒有出頭,不由得有些失望。
倒是二房這邊,葉紅衛有些驚訝,“什麼名額?”
他剛回來,白天家裡發生的事情,他還不知道呢!
葉魚三言兩語的把事情說了個清楚,還當著全家人的麵,說,“爸,這名額是我給大哥的,誰都不能搶!”
葉魚說完這話,一直悶頭扒飯的葉良書猛地抬頭看了她一眼,在葉魚要看過的時候,他又把頭給低了下去。
隻是,手心卻抓著褲縫,抓成了一個皺巴巴的抹布。
“我們想想留給哥哥的,自然沒人搶得走!”葉紅衛理所當然。
有了這句話,葉魚就放心了。
隻要她爸爸不鬆口,誰都搶不走。
葉魚心滿意足的低頭吃飯。
這一頓飯,孩子們吃的香,大人們雖然有個小插曲,但是家裡的夥食,難得這麼好,也是吃的肚皮溜圓,滿足的不得了。
唯獨!
盧鳳蘭和胡美英兩人,一個站在窗戶那,一個站在桌子旁,聞著那肉味,口水嗶嗶的流著,抓心撓肺的,就是吃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