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圓圓他們身為季蘭的家屬又是受害者徐向前的家屬, 到了縣城全都去了派出所,季大偉他們一家也去了。這回季蘭的惡行有目共睹,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她, 他們連季蘭的麵都沒見到。
季家對這樣的結果表現得很糾結,既悲痛季蘭的下場, 又隱約鬆了口氣。再怎麼疼愛她,也無法心無芥蒂的和一個殺人犯相處啊。而徐家人則沒一個不高興的,把該簽字的文件簽好就頭也不回地離開派出所, 奔著醫院去了。
劉淑英黑著臉埋怨道:“要不是那個女人發瘋, 這會兒都檢查完了。”
徐向前安撫地拍拍她的手, 笑了笑, “媽我沒事,能把這件事徹底解決我感覺輕鬆不少, 耽誤一會兒也沒啥。”
幾人到了醫院, 又是抽血、又是拍片, 費用全是劉淑英掏的, 徐向前手裡根本沒有錢。檢查完, 徐向東幫著弄了個單間, 他這段時間在縣裡已經經營起初步人脈了,單間雖小,但好歹安靜、乾淨,住著能舒服很多。
向玉晴和徐曉娜去買了飯菜回來給大家吃,向玉晴細心,給徐向前買的是小米粥, 好消化還能養養胃,溫熱的直暖到徐向前心裡。
等了一個多小時,大夫過來跟他們說:“烈酒吐得及時,酒精中毒的情況已經很輕了,但是烈酒燒了胃,得住院幾天打點滴觀察看看,一個月內必須吃清淡易消化的食物,生冷刺激的東西都不要碰。再有就是窒息假死對腦子可能有些損傷,需要觀察,其他倒沒什麼,檢查結果還是很樂觀的,好好養著就行了。”
劉淑英驚喜地連連道謝,“沒事就好,太感謝您了大夫,謝謝謝謝!”
“同誌不用這麼客氣,行了,讓患者少吃多餐,多休息,有事再來找我。”
“好,謝謝大夫,謝謝!”劉淑英把大夫送到門口,聽見走廊裡一陣哭聲,走過去一看,竟是瘸子母子搶救無效,全死了!
她心驚肉跳地跑回病房,看見徐向前一臉蒼白虛弱的樣子,撲到床邊哭喊道,“我的兒啊,是我害了你啊!要是你也像瘸子他們似的,我可怎麼辦啊!”
徐向前眼眶一紅,急忙去扶她,“媽!你這是咋了?大夫都說我沒事了,你彆哭啊。”
“是啊媽,你快彆哭,現在大哥擺脫了那個女人肯定會苦儘甘來,以後全是好日子,您彆傷心了。”蘇圓圓扶著老太太給她輸了一絲靈氣,這兩天大喜大悲,她真怕老太太受不了。
劉淑英緊緊握著徐向前的手,哭得止都止不住,“是我的錯,是我自以為是,總當自己有本事,啥都能解決,把兒子閨女養得天真善良,不知人心險惡,我隻當我能護著他們一輩子,哪想到給向前娶的媳婦這麼心狠歹毒?都怪我,要不是我叫向前不要離婚,向前早就跟那女人分開了,也不會弄成今天這樣,向前,媽對不起你啊!”
徐向前雙眼通紅,起身抱住劉淑英,聲音顫抖,哽咽著說:“媽,你彆這麼想,是兒子對不起你,害你受兒媳婦的氣,是兒子沒本事,這麼大了還要你操心。媽,是我不懂事,聽季蘭攛掇幾句就懷疑你偏心東子,我不配當你兒子,不配當東子的大哥!要不是我壓不住季蘭,哪能讓你們被趕出去呢?是我對不起你們!”
“不是,是我!你是我教大的,我就想讓你老老實實在家過日子,做個踏實穩重的大哥,是我有私心,想把你留在我身邊,不讓你接觸外頭那花花世界,是我,是我的錯啊!”
“媽!不是你的錯,我天生就這樣,要不是你們在旁邊幫我,我跟季蘭這樣的人過下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媽你彆怪自己。”
徐向東站過來把虛抱住他們二人,“媽,大哥,你們倆都彆怪自己了,現在什麼事都過去了,咱們一家人還是一家人。咱們該慶幸沒造成什麼不好的結果,等大哥養好身體,咱們以後還能好好過日子。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彆總想著,咱得向前看。”
徐向前抓住他的手,對劉淑英笑道:“媽,東子說得對,前頭還有好日子等著咱們呢。你可彆再多想了,以後我跟東子一起孝順你,你隻要安安樂樂的享清福就行了。”
徐曉娜也趴在劉淑英肩膀上勸道:“大哥沒事了,媽你該開心才對,你不是總擔心季蘭鬨騰嗎?以後大哥再也不用跟她在一塊了,你不開心嗎?”
劉淑英看著眼前的三個孩子,笑著抹抹眼淚,“對,我該開心,我開心著呢。”
想起季蘭,她忙說:“季蘭馬上就要挨槍子了,不行,在她死前得先離婚!咱家不能要這樣的兒媳婦,向前你說呢?”
徐向前點點頭,徐向東拍拍他的肩膀道:“這事兒就交給我,我找人把你們的離婚證辦了,不用你親自去,你在醫院裡好好養著。”
徐向前抬頭一笑,“行,謝了。”
季蘭的罪行情節惡劣,離婚辦得很順利,劉淑英特地在村裡宣揚一番,所有人都知道徐向前跟季蘭離婚了。徐向前那天被害死的樣子,好多人都看見了,而且至今徐向前還在住院治療,沒人覺得他做得不對,反而都在說他早該離婚了,遇見這種女人就不該為她著想,什麼離婚過不下去?這種女人過不下去才好呢!
一時間離婚這件事被好多人拿出來議論,竟然比彆的村提前了多少年就接受了離婚的行為。大家都說要是兩口子實在過不下去還不如離婚分開,總好過像季蘭這樣差點殺了徐向前。那些互看不順眼的人天天在一起還不是越看越來氣嗎?誰能保證不出現下一個季蘭?這事兒無形中影響了村裡人的觀念,倒是少了好多包辦婚姻,紛紛支持孩子們自己去找順眼的伴侶,以免釀成悲劇。
在徐向前住院期間,蘇圓圓在醫院附近租了個小院子,他們一家人都住下,方便互相照顧。畢竟劉淑英和徐曉娜這幾天身體都不大好,她們本身也需要人照顧。於是向玉晴負責做飯,蘇圓圓負責跑腿,大家在縣裡住得倒也安穩。隻是每天蘇圓圓要騎車載向玉晴回去喂一次雞,收一回雞蛋。
五天後,就在季蘭要被槍斃的前夕,派出所突然來人到醫院找他們,為難地說:“犯人季蘭殺死兩名無辜路人的事一直查不到原因,今天醫生確診她有妄想症,現在被鑒定為精神病。這種犯案時明顯不清醒的人……恐怕不能槍斃了。”
劉淑英臉色一變,“啥?要放了她?她差點殺了我兒子,還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了倆人,咋能不槍斃?”
“同誌你彆急,不是說放了她,而是她作為病人需要到精神科接受治療。這……她發病的時候犯罪,不能算她本質想要犯罪。”警察皺著眉歎了口氣,“同誌,我也不想看到這種結果,但是我無能為力,希望你們理解。”
徐向前有未來幾十年的記憶,他知道這種情況。徐向東和蘇圓圓也知道,不過他們更知道的是,季蘭被關五天才鬨出這個事,十有八^九是季蘭想明白了故意裝的,想借此絕處求生,擺脫罪名。到時候讓季大偉他們找人運作一下,說不定還能住個比較舒服的病房安心生活,頂多就是被關著不能出來,但隻要人不死,將來說不定還能找到什麼好機會。或者乾脆逃跑,改名換姓,這個時候想抓一個逃到外地的人還是很不容易的,更何況好多農村人都還沒上戶口,機會絕對是有的。
徐向前想了想,開口道:“我作為受害者,要求她被關進精神病院,和真正的精神病人關在一起,不能有任何優待。否則,我會懷疑她的真實情況,隻能一層一層往上告了。”
警察二話沒說就應了下來,“這你放心,你這個要求我回去就反應上去,所裡絕對同意。她一個有暴力行為的精神病人當然要重點關注,決不會有任何優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