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蘭被關進精神病院, 季大偉緊跟著就被擼掉了大隊長的職務,由村裡人投票推薦的一個李姓中年男人當了新任大隊長。這個李隊長性格穩重,處事公平, 關鍵大家夥兒都服他,倒是讓大家對換隊長的事毫無意見, 還挺高興的。
子不教,父之過,從接連發生的幾件事看, 季大偉和李霞兩口子的教育實在是有問題, 誰也不樂意再在季大偉手底下乾活了, 甚至開始有意無意的排斥他們, 讓這兩人的日子很不好多,大多時間都是躲在家裡足不出戶, 一下子好像老了十幾歲。
又過了幾日, 徐向前的身體終於完全恢複, 看著比過去稍微瘦了點, 但怎麼看怎麼覺得精神多了。劉淑英認為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擺脫那麼個女人當然有精神頭了, 她告訴家裡人誰也不準再提季蘭,以後就讓徐向前忘掉過去,開始全新的生活。
卻沒想到徐向前出院之後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要探望季蘭!
劉淑英第一個反對,“你去看啥?那種人有啥好看的?現在你倆也離婚了,你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再見她不是給自己找事嗎?她可是精神病。”她想起季蘭殺瘸子母子的凶狠樣, 心裡突突地跳,忙拉住徐向前,“你不許去,萬一她發瘋動手呢?不行,不能去。”
徐向前攬住她的肩膀笑說:“媽,探望精神病人肯定有保護措施的,像她這種病情嚴重的,我跟醫生說說把她拴在桌子上,她就發不了瘋了。你彆擔心,我去跟她做個了斷。”
“不行,這有啥好了斷的?事兒都完了,你也好了,咱回家好好過日子就成,了斷個啥?不許去。”
徐向前有些無奈地笑笑,看向旁邊的徐向東。徐向東有點猜到他想乾什麼了,便笑著勸劉淑英,“媽你太小心了,依我看就該讓大哥去,季蘭不是想害大哥嗎?讓她看看大哥現在好好的,氣死她!媽你要是不放心,我跟大哥一塊兒去,醫院裡還有醫生呢,怕啥?”
劉淑英皺眉想了想,“那我跟你們一塊兒去。”
“彆!媽,真是一件小事兒,我跟東子我們倆去就行了,你在家收拾收拾,等我們回來就回村裡,兩不耽誤。”徐向前又勸了劉淑英幾句,劉淑英總算鬆口同意了,不過在他們倆走之前拉著他們叮囑了好久,叫他們一定小心,千萬不能被季蘭給傷著了,她是真被季蘭那瘋魔的樣子嚇著了。
說通了劉淑英,徐向前就跟徐向東一起前往精神病院。徐向東跟醫生認識,所以探望的流程走得很順利,還給他們弄了個單獨的會客室,讓他們跟季蘭見麵。當然,季蘭被帶進去之後,她的袖子就被綁在了暖氣管子上,牢牢的,完全動彈不得。
季蘭滿臉憔悴、精神恍惚,直到她看到徐向前,立馬氣憤又恐懼地質問:“你來乾什麼?精神病不用槍斃的!不用槍斃!”
徐向前搬了把椅子坐到離她最遠的地方,點了下頭,“我知道不用槍斃。”他轉頭對徐向東笑說,“東子,我跟她單獨說幾句,你先去逛逛。”
“嗯,我就在附近。”徐向東出去之後就守在門口,既然猜到徐向前要做什麼,當然要守好了不能讓彆人聽見。
屋子裡,徐向前看向季蘭的眼神變得很冰冷,壓低了聲音道:“當然不會讓你槍斃,你一死,一了百了,誰知道你會不會又重生到什麼地方去?”
季蘭瞬間瞪大雙眼,嘴唇哆嗦起來,“你、你、你怎麼……”
“我怎麼知道?”徐向前雙肘放在腿上,身體前傾,厭惡地看著她,“那還要感謝你,要不是你殺了我,我哪有機會重生?”
“你也重生了?!不!怎麼會這樣?怎麼能這樣?”季蘭臉唰的就白了,隻有她自己重生時,她改變什麼彆人都不知道,可徐向前也重生了,他知道她恬不知恥地賴上他,硬生生拆散了他和他老婆,這太羞恥了!她過去對徐向前那些逼迫,那些嫌棄,在這一瞬間,全都成了她的恥辱,這個人知道她的所有惡行!
徐向前冷冷地道:“我被你騙是我蠢,不過惡有惡報,你今天落到這個下場真是老天開眼。從今以後,你就好好享受精神病院的生活,我以後依舊會掙錢,依舊會過得很好,隻是那些都不屬於你。你重活一次,照樣什麼都得不到。”
“不!不會,憑什麼我得不到?我上輩子死得太慘,老天爺才給我重活的機會,我明明很努力,憑什麼變成這樣?都怪你!你明明是個廢物,上輩子卻裝得多有本事一樣,害得我走錯了路,要不是嫁給你,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嗬,原來你要死要活地嫁給我還是我的錯?我是會做生意,可沒有因就沒有果,沒有小玉養雞、沒有東子找銷路,我拿什麼做生意?拿你的逼迫嗎?遇到你,我算明白了‘妻賢夫禍少’是什麼意思。像你這樣的女人,跟了誰都會克夫。”
“住口!你住口!”季蘭受到的刺激很大,麵容猙獰,她惡劣地笑道,“你說這些有什麼用?你已經娶過我了,再娶就是二婚,向玉晴再也不會跟你了!哈哈哈,你們再也不能在一起了,什麼恩愛夫妻,什麼聰明的兒女,全都沒了!沒了!哈哈哈,你能拿我怎麼樣?你連報仇都報不了!”
“是嗎?”徐向前看了眼她的袖子,淡淡笑道,“聽說你五位室友都挺本事,一個虐殺了野豬,力氣大又暴虐;一個殺了搞外遇的丈夫和小寡婦,看見漂亮女人就仇視;一個專喜歡扇人耳光看人臉被打腫的樣子;一個特愛揪人頭發,看人哭泣求饒的表情,還有一個喜歡女人,卻被女朋友出賣,被刺激得精神失常喜歡強^暴女人。不知道你跟她們住這幾天,關係處得怎麼樣?”
季蘭麵白如紙,想起病房裡那五個人就渾身發抖。雖然她們都和她一樣被捆著雙手,可她們還有腳、還有嘴,這幾天她每時每刻都像在做噩夢,受儘折磨,偏偏隻有她們鬨得厲害時才會有人過來管,房間緊張,也不可能給她們什麼單間。她們全是犯過事了,關在一起也算是個精神病監獄了,她覺得她再待下去絕對會發瘋的。
季蘭跪在地上哭了起來,哀求道:“你幫幫我,我再也不敢了,我幫你撮合你和向玉晴,真的,隻要你救我出去,我一輩子給你當牛做馬,向前……”
徐向前擺擺手,臉色冷得厲害,“我隻希望你被日夜折磨,變成真正的瘋子。”他站了起來,看著季蘭涕淚橫流的樣子道,“我今天來,就是看看你到底有沒有受折磨,看到你這麼痛苦,我就安心了。當然還有感謝你讓我重生,你總算做了件好事。”
季蘭瞬間後悔對徐向前下殺手,如果不是她殺了他,他哪有機會重生?年輕時候的徐向前又蠢又好騙,她就當家裡有個勞力不就行了嗎?到時候考上大學什麼好日子沒有?為什麼要殺他?季蘭悔得痛哭出聲,突然又想到徐向前重生的事,立馬帶著希冀抬頭看他,“你對我是有情意的對不對?不然你上輩子怎麼會給我一百塊錢?你肯定心裡有我,我知道我錯了,我以後一定把你當我的天,你救救我,求求你!”
徐向前往外走的腳步一頓,皺眉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之後又很後悔,“原來你是因為那一百塊錢才纏上我?早知如此,我把錢扔了也不會給你。”他轉過身麵無表情地道,“小玉生第二個孩子傷了身體,從那以後我就開始做善事給她積福德,每次看見苦難的人都給些幫助,可以說全村的人沒一個沒受過我幫助的,連村子裡的路都是我修的。我真沒想到,我隨手給出去的錢居然讓你誤會成這樣。我告訴你,我對你從無情意,從你悔婚開始,我跟你就毫無關係,我從頭到尾隻愛過小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