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蘭早就在一次次失敗中受了很大的刺激, 殺徐向前失敗給了她重重一擊,導致她被關在暗無天日的精神病院。而這一次,徐向前所說的事實完全顛覆了她僅剩的那點執念, 她的認知都是錯的,她連重生都過不上好日子, 她在哪裡都會落得淒慘下場。
季蘭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徹底瘋了!
當然,這肯定也跟她日夜同那五位室友在一起有關係, 就算是一個正常人, 整天跟五個精神病很嚴重的人待在一起也會變得不正常, 更何況是季蘭這種本身就情緒崩潰的人?
得到這確切的消息, 徐向前心裡總算痛快幾分,可回到村裡看到向玉晴, 他又難受起來, 偏偏他什麼都做不了, 男女有彆, 他對相伴一生的妻子連最基本的關心都不能有。村裡人對他很同情, 可他每次走在路上總能看到他們對他指指點點, 畢竟他身上經曆的事很離奇,誰見了都想說道兩句,且死而複生這麼玄乎的事讓他們都對他敬而遠之,不敢接近。
向玉晴養的雞又有一批要運去縣城賣了,徐向前跟徐向東一起幫忙,手腳麻利地把雞都捆好扔到車上, 這事兒他上輩子乾了很多年,幾下子就上手了,熟練得很。向玉晴馬上又要掙一筆錢,心裡高興,給他們倆一人衝了碗糖水端過來,“大表哥、二表哥,喝點水歇會兒。”
徐向前動作一頓,趕緊擦乾淨手,接了過來,“彆忙了,外頭曬,這些雞撲騰得也不乾淨,你回屋。”
向玉晴笑著擺擺手,“沒事兒,我以前在老家那邊乾活一乾就是一天呢,習慣了。”
徐向前聽著就覺得心疼,以前他什麼時候讓她吃過這種苦?就算那會兒向玉晴養雞,他也是跟著把所有能乾的都搶著乾了,後來更是連家務都不讓她沾的。結果現在他隻能幫他裝一下雞,彆的什麼都不能幫。
徐向前低頭喝水,掩飾住複雜的眼神。徐向東看他一眼,擦擦汗,端著水說:“大哥,我去問問圓圓有沒有東西要帶,都弄得差不多了,你也歇會兒。”
“誒,去。”徐向前沒有意識到徐向東是給他們單獨相處的機會,他仰脖將一碗水一飲而儘,忙催著向玉晴回屋裡納涼,怕她曬中暑了。然後一個人接著把剩下的雞抓完,想到能幫上向玉晴這一點忙,乾起活來就特彆起勁。
劉淑英從外頭回來,臉拉得老長,看見徐向前就氣道:“那些長舌婦真是心黑得要命,明明你是受害者,她們居然說什麼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氣死我了,要不是馮妹子拉著我,我非打她們一頓不可,啥話都往外說。”
徐向前愣了下,回頭在她身上打量一圈,看她沒什麼事才鬆了口氣,“媽,你跟她們吵架了?嘴長在她們身上,她們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唄,我又不會少塊肉。”
“那哪行?這不敗壞你名聲嗎?你以後還要在村子裡生活的,叫她們胡說八道,彆人得咋看你?你總不能躲在家裡不出門,以後誰再敢說,我就去她家大門口罵,把她們罵怕了,她們就知道閉嘴了!再說你還年輕呢,等過個一年半年的,我再給你找個好媳婦,哪能讓她們瞎說?”劉淑英氣憤地插著腰,“等媽給你選個好媳婦回來,你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叫她們看看她們還有啥話說?”
徐向前又是一愣,找媳婦?他把車裝好,抓起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臉,才笑著說:“媽,媳婦的事以後再說,我要是有看上的就告訴你,不急。”
“啥不急?你都二十一了,還沒個一兒半女的,過去那是被人耽誤了,這會兒好不容易跟她分開,當然得趕緊開始相看。你家裡沒個女人照顧你哪行?光棍是那麼好當的?”劉淑英說到這遲疑了一下,“要不我搬回去照顧你,你自己一個人在家,我實在是不放心。”
徐向前上輩子活到了七十八,這會兒被母親當孩子操心,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他正想說什麼,突然又聽母親說,“還有娜娜和小晴,她倆十六歲了,也該悄悄的相看起來了。要不再等兩年好的都叫人挑走了,家裡一下子有三個相看對象的,還真不好挑,這回我得擦亮眼睛,多打聽打聽,相看好了再多處處,不忙訂婚,實在處不來就拉倒,可不能再挑個亂七八糟的人。”
劉淑英絮絮叨叨的說了不少,說他和娜娜都不好找,估摸著有不少好的都得猶豫,隻有小晴沒問題,看上誰對方都得樂不得的。這可是能乾又會掙錢的媳婦,誰不想要?以後有他們給小晴做娘家做靠山,婆家也不敢欺負小晴,她肯定能過上好日子。
徐向前越聽越沉默,他現在在村子裡是個讓人有些避諱的人,而向玉晴卻是個名聲極好的姑娘,重生這些天他也發現了,村裡不少好小夥都對向玉晴有意思,畢竟像她性格這麼好又這麼能乾的人很少,彆人家的姑娘要麼嬌氣,要麼埋頭乾活,哪有愛笑的向玉晴看著好呢?更何況向玉晴在蘇圓圓家裡住,吃好的穿好的,看著氣質就比彆人家姑娘好。
她想嫁人,估計得有不少人家搶著娶?
當晚徐向前在自己家院兒裡抽了一整包煙,想了上輩子他們一家四口的幸福安樂,也想了這輩子沒重生前的糊塗愚蠢。他想了很多很多,好幾次衝動的想去追求向玉晴,把自己的老婆追回來。可他就是覺得自己臟,他娶過季蘭,在他心裡就跟出軌一樣,他對不起向玉晴!雖然向玉晴不知道上輩子的事,不會這麼想他,可他自己心裡不能當沒事發生。
他記得姑娘們都希望愛情是很純粹的,沒有特殊原因,誰會好端端嫁給一個二婚男?他的人生軌跡已經變了,向玉晴也一樣,也許她會有一個更幸福的家庭,遇到一個對她更好的丈夫,生兩個更可愛更聰明的孩子。徐向前把煙盒捏扁,狠狠丟出去,咬著牙眼眶通紅。
第二天當著家裡所有人的麵,徐向前提出自己要去當兵。他在家總會不自覺地對向玉晴好,既然劉淑英已經準備開始給她相看人家了,他就該徹底避嫌,他不想看著她處對象,跟彆人甜甜蜜蜜的結婚,所以他想離開。而且他現在在村子裡有點被孤立,離開一陣子閒話才能慢慢淡去。
至於為什麼選當兵,他其實上輩子就覺得這條路適合他,隻是那時候一直在村裡,後來娶妻學做生意,也就沒機會走了。這次他想去試著走這條路,軍營裡整天軍事化訓練,到哪裡就沒心思再想彆的了,既然重生回來已經錯過了最愛的人,他希望起碼這次重生能做個有貢獻的人,把生命奉獻給祖國!
蘇圓圓跟徐向東都很意外,劉淑英更是不願意讓他遠走吃苦,雖然當兵是一件很光榮的事,但她更希望自家孩子在家裡安安穩穩的,外頭哪有家裡舒服?可徐向前主意已定,說當兵不一定一輩子在軍營裡,以後調到地方還是可以跟家人在一起。劉淑英想了好幾天,想到之前對徐向前不正確的教育,還有徐向前跟季蘭在一起受的委屈,還有村裡人對徐向前的態度,終於她還是答應了,隻是叮囑徐向前一有假一定要回來。
徐向前這段時間跑縣裡從廢品收購站弄了些東西倒賣出去,掙了有二百多塊錢。他臨走時把房子和地都給了劉淑英,然後把二百塊錢平分給了向玉晴和徐曉娜。倆姑娘說什麼也不收,徐向前笑說:“收著,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有假期,就當是我提前給你們添的嫁妝,是大哥的心意。”
倆姑娘都還沒處對象呢,聽他這麼一說都紅了臉,最後在劉淑英點頭後把錢收了下來。向玉晴偷偷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他笑得很悲傷,好像他根本不開心,有很多心事似的。徐向前臨走時和她對視了一眼,她感覺他的眼神很複雜,但她沒有看懂,跟大家一起送他坐車離開了。
蘇圓圓拿出帕子給劉淑英擦了擦眼淚,摟住她肩膀安慰道:“媽,大哥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他出去闖闖,說不定心情開闊就忘了以前那些不好的事了,等以後他回到地方就職,我們一家人還能在一起。”
劉淑英連連點頭,“嗯,我知道當兵對他是好事,他也是好不容易審查通過的,是好事,我不哭。”
蘇圓圓轉頭看見徐曉娜哭得鼻尖紅紅的,笑著打趣道:“媽你看你一哭這小丫頭也哭了,她的身體可不能太激動。說起這個我覺得娜娜還是應該鍛煉下身體,我不是正學著采藥嗎?到時候找大夫看看,一邊給娜娜補身體一邊讓她鍛煉鍛煉,要是行的話,說不定娜娜身體能好呢?”
劉淑英看向徐曉娜,感覺這半年徐曉娜經常跟蘇圓圓在一起好像確實身體好點了,想了想便點頭道:“行,讓大夫好好看看。”
蘇圓圓想到徐曉娜在高中宿舍遇到的那個流氓,時間似乎差不多快到了,這回可得讓那個流氓該哪去哪去,少出來禍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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