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桃花信·結局(2 / 2)

快穿寵妻無度 鹿泱泱 23548 字 9個月前

“我要陳容……消失的乾乾淨淨。”殷廣陵眼裡閃過一絲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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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意如放心地把徐家交給陳容打理,默默地退居二線,做個賢內助。

柳兒見陳容重新振作起來,也為徐意如高興,“大小姐可厲害了呢,有她幫忙,徐家用不了多久就能節節攀升了。”

徐意如對陳容的能力毫不懷疑。

“我倒不希望她太辛苦。”徐意如接過柳兒手裡的蓮子羹,攪了攪,“這幾日她都沒怎麼休息。”

“是啊,留香姐說大小姐睡得不□□穩,時常做噩夢。”柳兒如實稟告。

徐意如愣了愣:“她倒是沒和我提起。”

陳容見徐意如端了蓮子羹上來,正好有些餓了,放下了毛筆,“好香啊。”

徐意如放下碗,溫柔地開口:“那你多吃點,不夠廚房還有。”

陳容忙不迭點頭。

晚上陳容也累了,洗漱完畢正要睡下,聽到徐意如敲門,有些疑惑,“有事嗎?”

徐意如手裡提著燈籠,身上穿著單薄的衣服,青絲披散在肩膀上。影子被燈光拉的很長,背後是被月光映照的大樹和高牆。

風吹動樹葉,聲音簌簌。

徐意如有些不好意思,不自覺握緊了燈籠的長杆,“我……我聽說你晚上睡得不安穩,今晚來陪你……”

陳容本來覺得沒必要,想拒絕,可是猶豫時徐意如已經進了房間了。乾脆關上了門,不再推辭。

反正她是個正人君子。

徐意如睡在裡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陳容閒聊。黑暗裡不可避免的觸碰,讓陳容有些緊張。更加睡不著了。

徐意如歎了口氣,突然靠過來鑽進了陳容的懷裡,“好好睡一覺。”

長發蹭在陳容臉頰上,癢癢的,心跳漏了一拍,“好。”

徐意如微微動作,在陳容唇邊落下一個蜻蜓點水的吻,隨後枕著陳容的的胳膊,閉上了眼睛。

陳容聞著徐意如身上淡淡地香味,心裡彆樣的安穩,摟住了她,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黑暗中徐意如慢慢彎了唇角。

係統幽幽地歎了口氣,狗糧或許會遲到,但卻不會缺席。它覺得自己的處境很紮心啊。

不過,任務的完成度已經百分之百了,也就意味著陳容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不過它一時間竟然不確定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陳容。

反正這貨要愛情不要事業,還是順其自然吧……

徐意如大清早就接到了樓外樓小宴的請帖,是俞南城一位夫人的壽宴,和徐家關係倒是不錯,請帖上言辭懇切地讓徐意如參加。

“馬車在外邊等著呢。”柳兒有些疑惑,“怎麼突然這麼熱情周到啊……”

陳容出了房門,看徐意如拿著請帖,問了問知曉事情後,笑了笑,“去吧,每天待在家裡多無聊啊。”

“那你呢?”徐意如不放心陳容。

“我今天沒什麼事,就把院子重新布置一下,你回來的時候讓人送些鬆石過來。”陳容隨口道,“這裡種的蘭草都死了,重新種一些。”

徐意如點了點頭,回房換了身衣服出去了。

陳容不善打理這些,規劃了半天也沒得出個結論,倒是後院池子裡的荷花都開了,雖然開的晚,也不如荷花汀的壯闊,可倒也彆有一種清秀感。

“咦,這裡什麼時候有了隻烏龜了?”陳容一愣。

下人回道:“您曾經和小姐開玩笑說烏龜追白鯉,後來小姐便放了隻烏龜進去養著。”

陳容想到這一茬有些忍俊不禁。

她摘了根荷葉,彎著腰伸手去逗趴在石頭上曬太陽的烏龜,正在這時候一隻箭“刷”一聲,堪堪擦著她的臉頰而過,險些弄傷了她。

“誰?!”陳容到底有些武功在身上,很快反應過來,看到趴在圍牆上的幾個黑衣人,冷哼了一聲,吩咐下人:“去找人支援。”

“是。”

另一邊,徐意如上馬車,倚靠著車窗,抬手攏了攏碎發,突然發現鬢上一隻垂珠釵子不見了,皺了皺眉:“停車!”

“小姐,怎麼了?”柳兒有些疑惑。

“我的對釵掉了一支。”徐意如看了看車裡並沒有,有些悶,挑開了車簾,“車夫,停車,我回去找個東西。”

車軲轆壓著青石板街道的聲音不絕於耳,馬跑的太快,馬車搖搖晃晃的。

車夫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額頭上浮起一層薄汗,心虛道:“宴會就要開始了,小姐還是先趕過去再說吧?”

徐意如察覺到車夫的不對勁,奪過柳兒正在削水果的匕首,抵在車夫的脖頸上,壓出了一條細細的血線,冷斥:“停車。”

柳兒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不過看她態度堅決,也後知後覺地回過味來……

似乎是有些不對勁。

“是是是……”車夫趕緊停下,拉住了韁繩,有些心有餘悸,“刀劍無眼,小姐您,您這是什麼意思?”

“誰派你來的?”

“我不知道……小姐您彆動手,彆,我隻是受人指使而已,是殷家,殷公子的吩咐……”車夫沒想到徐意如真的敢下手,脖子上被刀壓著的地方涼涼的,可是卻有溫熱液體滑進了衣襟。

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彌漫開來。

“殷家……”徐意如抿了抿唇,緊緊地皺著眉頭,眼裡閃過一絲冷意,“老老實實把我們送回去,不然……”

車夫哪裡還敢作死,被要挾著自然是乖乖答應了。

徐家大門緊閉著,丫鬟們見到徐意如,都神色莫測的勸她不要去後院,“小姐,有刺客,你不要去……”

“閉嘴!”徐意如眉梢仿佛有寒霜凝結,“誰再多說一句,就給我滾出徐府!”

她說完後就匆匆忙忙跑去了後院,剛進垂花門,就看到陳容和黑衣人纏鬥在一起,花草假石淩亂了一地,護衛們抵擋著,一時間難分上下。

她又急又憂,可是貿然衝過去也沒有半點作用,就在她心裡急促的時候,一個黑衣人提起弓箭對準了被牽製著的陳容。

“刷”

“小心!”徐意如腦子一片空白,想都沒想留衝過去撲在了陳容身上,擋住了飛來的箭。胸口的疼意,讓她幾乎站不穩身子。

“意如!”陳容瞪大了眼睛,抱住了她,而那個射箭的人也被源源不斷來支援的護衛給拿下了。

陳容跪在地上,摟著身子癱軟的徐意,眼眶紅了,哽咽了,“你為什麼那麼傻!”她有些無措地環顧著下人們,“還愣著做什麼,快去叫大夫!”

“是。”下人趕緊去請大夫去了。

“阿容……”徐意如抬起手觸碰著陳容的臉,咳嗽了幾聲嘴角滲出了血跡,覺得自己的力氣在流失,“幸好……你沒事……”

“可是你呢?!”陳容覆蓋住壓在自己臉上的手,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意如,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不能失去你……”

她用力地去捂住徐意如後背的傷口,可是血卻源源不斷地流出來,粘粘的覆滿了她的手。徐意如淡色的衣裳被斑斑血跡汙了,恬靜的眉眼微蹙著,呼吸漸漸微弱了。

“我好困啊……阿容,等會兒你叫我起來好不好?”徐意如含笑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陳容看著那張白皙嬌小的臉,被刺眼的血跡灼痛了眼,搖晃著懷裡的人,哭的撕心裂肺,“不要,不要,意如,你不要睡,醒醒啊!”

樹影搖曳著,一片葉子落在了徐意如的發間。

“她沒救了。”係統忍不住提醒,那一箭戳進了心口,即便是華佗在世也回天乏術。

陳容把徐意如緊緊地抱在懷裡,下巴抵在她的腦袋上,察覺到她的身體在變冷,無助又絕望,聲音嘶啞道:“救救她,我什麼都答應你……”

係統知道陳容在對它說,歎了口氣:“好,可是你要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你欠我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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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南城的春來的彆樣的早。

徐家已經成為了這邊首屈一指的豪門,唯一能夠與之齊名的隻有富陽張家。

江南徐家,江北張家,便成了商賈中最有名氣的兩門。

陳容這半年來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在徐意如沉睡的日子裡發生了很多事情。

她醒過來的時候距離被刺殺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五六個月,剛恢複意識,就感覺有溫熱的藥被喂進了嘴裡,居然是甜味兒。

睜開眼睛就看到捧著藥對著勺子在吹的陳容。

陳容憔悴了許多,長發隨便挽了一下,顯得有些精神很差。徐意如看著覺得很心疼,想來這段日子她過得並不好。

“阿容。”徐意如艱難地開口,聲音虛弱。

陳容動作一僵,側過臉看著徐意如,眼眶發熱,“你,你終於醒了。”她趕緊放下藥碗,握著徐意如的右手噓寒問暖,“你覺得身體有那裡不舒服嗎?餓嗎?口渴嗎?後背還疼不疼?”

陳容吸了口氣,壓下了眼裡的溫熱,“對不起,我沒有保護你,還害的你為我受傷……”

徐意如抬起手點了一下陳容的嘴唇,彎眸笑了,“傻瓜,你好好的才是我最大的心願。隻要你沒事,我受點傷算不了什麼的。”

她在擋過去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是一點都不後悔。

陳容的聲音已經帶上了鼻音了,撇開視線不想讓徐意如看到自己紅了的雙眼,“你現在好好養傷,哪裡都不許去了,我會監督你的。”

“嗯。”徐意如應道,有些眼神恍惚地看著陳容的臉。

她在昏迷的時候做了一個很長很荒誕的夢,夢到自己愛上了張少楚,夢到自己為了求而不得的愛情做儘壞事,最後落得個淒慘的下場。

徐意如長長地吐了口氣,倘若自己沒有遇到陳容,一切或許真會如夢境中那樣吧?

“你好好休息。”陳容把徐意如的手塞進被子裡,給她蓋的嚴嚴實實的,“病人一定要有病人的覺悟。”

徐意如聽她閉口不提後續的事情,忍不住詢問:“殷廣陵……”

“你放心,一切都解決好了。”陳容抿了抿唇,坐在床頭回答,“殷廣陵和後妃私通,全族被發配邊疆為奴籍,永生不能再入中原。而且……他也沒法兒活著到邊疆了。”

陳容最後一句話,說的有些陰冷。

徐意如欲言又止,不知道這裡邊陳容參與了幾分。

“你就彆想這些了,我現在隻能做徐家的米蟲了,你可是我的靠山,你得快點好起來才行。”陳容笑著地捏了捏徐意如蒼白的臉頰,看她睫毛閃了閃,很是疼惜。

徐意如醒來,懸在陳容心裡的大石頭也就穩穩落下了。她擔驚受怕,生怕徐意如不會再醒過來。世界上就再也不會有人用那樣溫柔的語氣,叫她“阿容”了。

徐意如徹底好起來之後的十五號是成婚的好日子,陳容在徐家大辦宴席,徐意如並不想鋪張,可是陳容卻不肯低調,她既然要和徐意如成婚,便要大大方方地向全天下承認這件事。

喜袍早就已經在準備的,精致華麗無比。府裡也布置的熱熱鬨鬨的,此時正是初春,鶯歌燕舞,花開連綿。

徐意如坐在房間裡,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抿著嘴笑,金簪步搖,花釺丹脂,紅袍張揚地鋪在地上,嬌美不可方物。

“小姐可真美。”柳兒捂著嘴誇道,“如今外邊都在傳你和大小姐的故事呢,說大小姐娶到了天下最美的仙女呢。”

徐意如無奈地睨了柳兒一眼,她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從被趕出徐家一夜成長時遇見陳容,到堅定自己的心意。

她希望成為阿容的眼前人、心上人。

如今一切都成為了現實。

“吉時到了,小姐蓋上蓋頭出去拜堂吧。”

陳容這是人生頭一回成親,表麵上淡然,可是心裡卻很緊張,出去的時候喝了好幾杯酒,臉頰上都升騰起了一團紅意,看到新娘子的時候,眼神也變得溫柔了起來。

她鄭重地接過徐意如伸過來的手,緊緊地握在手裡,眼神專注又認真。帶著徐意如再賓客的門熱烈的視線中緩緩地走進喜堂。

“真是天造地設啊。”

“我很久以前就看好的一對……”

來的賓客都笑眯眯地看著這對新人。

“吉時已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主婚人的聲音拉的很長。

陳容自始至終都帶著十分嚴肅的表情,手心都冒汗了,看的喬桐梓他們哭笑不得。

按理講陳文疏也該來,可是陳容和他的親情,早就在陳家那一場大火中斷了。

倒是喬桐梓和王笙,每天形影不離,兩個人身上都有不少戰功,受不少閨閣女子崇拜。這次來俞南城參加婚禮,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陳容被灌的醉醺醺的,腳步踉蹌地進了房間,走向心心念念的人。揭開了她的紅蓋頭,對上那雙關切的眼眸,傻傻地笑了起來,“我終於把徐妹妹弄到手了……”

過來服侍的柳兒:“……”

徐意如站起身,無奈地笑了笑,扶住了陳容,對柳兒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房門合上後,徐意如把陳容扶到了桌邊,“還要喝最後一杯,合眷酒。”

陳容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喝完酒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彎下腰湊到徐意如麵前含住了那張紅唇,舌頭靈活的滑了進去,唇齒糾纏深深一吻,直到徐意如有些氣喘地抵住了桌子,她才停下來。

深情款款地看著徐意如紅紅的小臉,聲音有些嘶啞:“我愛你。”

徐意如愣了愣,還沒來及反應,整個人便被打橫抱起壓在了床上,那隻手已經放在了她的衣帶上了,“阿容……我也,我也是……”

其餘的聲音都在夜色中消沉。

徐府燈火通明,府裡的曾移栽的桃花芳菲菲開滿了庭院,在燈光的映照下彆樣的浪漫。

府外的長街上立著一道孤獨的身影,身邊還有個妙齡女子。

“夫君,人家沒發請帖給咱們,咱們大老遠跑過來吹冷風,都站了一宿了是時候回去了吧?”女子手裡提著燈籠,唇色有些發紫。

張少楚目光深沉悲傷,自言自語道:“為什麼明明我和陳容才是青梅竹馬,她卻從來不把我放在眼裡……”

女子歎了口氣,篤定道:“如果她從小就喜歡你,那你肯定看不上她的。”

張少楚瞪了女子一眼,惱羞成怒:“你隻是我父母迎進府的花瓶而已,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胡說八道?”他氣衝衝地上了馬車,看著站在街上的女子:“彆以為我會認可你這個妻子,你自己走回去!”

女子癟了癟嘴:“夫君,你好狠心。”

喬桐梓晚上和王笙手拉手哼著小曲兒回彆院,在街邊遇到了陳文疏。他如今消瘦得不成樣子,早已不是她記憶中那個溫潤如玉的青年了。

王笙皺了皺眉把喬桐梓護在了身後,皺著眉頭很是不爽。

“你……有事?”喬桐梓摟著王笙的胳膊,從她身後探出腦袋。

“阿容她,還好吧?”

“她挺好的。”喬桐梓抓了抓耳朵,覺得有些尷尬,“你想見她,何必來問我,為什麼不自己去呢?”

陳文疏苦笑著搖頭:“我在這個世界上最無法麵對的就是她,若不是我一意孤行,陳家也不會到此地步,我也不會到此地步,我錯的……一塌糊塗。”

陳文疏看著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喬桐梓,想起當年擋在他麵前意氣風發的少女,他……後悔了。

他不明白自己對應陽雪為什麼會有那樣仿若執念般的感情,他想起曾經的陳家,曾經的妹妹,曾經的一切,心尖泛著疼意。

一個大男人竟然眼眶溫熱起來。

“你要不要進去喝杯茶?”喬桐梓被陳文疏盯的有些不好意思,客套道。

王笙冷哼了一聲。

“不必了,我要走了。”陳文疏垂眸看著地上的影子,“對不起。”

喬桐梓知道他為何道歉,擺了擺手:“沒關係,我現在很幸福。”

陳文疏笑了笑,看了眼王笙,轉身沿著長街慢慢走遠了。

一輪皎潔的月懸掛在天空中,青石板街道旁邊的桃花交相映著,風一吹便窸窸窣窣的搖晃著花朵兒。

武夷桃花塢的陳容和徐意如相敬如賓三十載,養了幾隻貓,看雲卷雲舒過得如閒雲野鶴一般。兩人感情之深為後人稱道,甚至有人親自寫了關於二人的雜記,為後世流傳。

兩個人相互攙扶度過半生,美滿毫無遺憾,隻不過這一次,終究是留不住了。

陳容再次醒來的時候,俞南城的事仿佛隻是一場大夢。而那個在她懷裡慢慢冰涼的女子,也隨著那一場桃花雨一起消失在了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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