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閉目坐在坐騎後背上, 衣裳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勾勒出窈窕的身材,雲煙縹緲, 身形巨大的靈鹿踏著虛空往昆侖仙門北巒而去。路過人多處時, 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那不是白穀主嗎?真人比畫像還美。”
“真不愧是修真界第一美人,就像謫仙一樣。”
“哈哈……可惜是高嶺之花。”
……
人群中一個女子看到了白汐,眉宇間閃過一絲掙紮, 禦器追了上去,擋在了白汐麵前, 恭敬地行禮, “見過白穀主,我是掌門第三弟子,洛月娥。”
白汐拍了拍靈鹿的後頸, 讓它停了下來,目光冷冷清清地落在洛月娥身上,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隻等著她說完接下來的話。
在昆侖仙門最重規矩, 白汐雖然年齡不大,可是卻與昆侖掌門同輩。洛月娥此舉已經是逾越了。
洛月娥方受打擊, 眼睛還有些濕潤, 清楚白汐性子清冷,便坦言道:“弟子懇求穀主救救我弟洛子齊, 他是一介修士, 現在形同廢人……”她咬了咬唇, 眼淚輕彈:“弟子聽聞穀主醫術舉世無雙,能夠醫死人,肉白骨,特來求您出手相助。”
雖然白汐對外界發生了什麼事情都漠不關心,可是洛子齊這個名字卻還是有點印象的,不過隻是因為這個名字和陳容有些關係。
風聲從耳邊吹過,撩起白汐臉頰畔的垂發,她撇開了視線,“你想讓我救他?先前我侍女被他斷了十二根經脈,這筆賬又該如何算呢?”
“什,什麼?”洛月娥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難道子齊竟然膽大妄為到了這種地步嗎?她頹然退了一步,若以少不更事這種理由為借口,也未免可笑了些。
白汐目光淡漠地看著遠處,根本不在意她的反應,靈鹿直接從洛月娥身邊過去了。鹿角上的鈴鐺聲音清脆,傳開了好遠。
這一幕落在了其餘昆侖弟子眼裡可就熱鬨了,有人就有八卦,兩個美人在麵前,不自覺就比較了起來。
陳容聽說白汐和洛月娥兩大美人在北巒外碰麵的事情,嚇得吸了口涼氣,這兩個人在原劇情裡可是兩看兩相厭啊。如今居然還見上麵了?
她不敢想這個場景,趕緊拉著妙枝問:“她們見麵乾嘛了?”
妙枝沉吟片刻,攤手:“我也不清楚,好像是白穀主拒絕了洛月娥什麼請求。不過也正常,白穀主的身份不一般,不是輕易能夠見到的人物呢。她如今能夠在這裡小住,也是因為昆侖仙門老祖宗的原因。”
“這麼厲害嗎?”陳容微愣,怎麼聽起來白汐的名望比洛月娥這個正兒八經的女主還要高?
“所以啊,大師姐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妙枝歎了口氣,拍了怕陳容的肩膀,“乖乖和我們一起回古陵,長老們那麼疼愛你,肯定也不會怪你的。”
“我沒胡思亂想,我現在真是她的侍女,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陳容見話題又繞回了這裡,有些無可奈何。她掏出一枚藥瓶晃了晃:“這還是她給我的呢。”
瓷白色的小瓶子上一枝淡藍色蘭花,瓶底一個紅色朱砂的“汐”字。
“我哪裡知道是真的假的。”妙枝癟了癟嘴,反正她現在要堅定信念寸步不離地盯著陳容了,免得她再突然消失。
“是真的。”
林秋踏進房門,掃了陳容一眼,身上已經換上了昆侖仙門的道服了。深藍色的短袍子,衣襟上繡著符文。腰間懸掛出入仙門的名姓玉牌。頭發紮起,飛揚著的發絲顯露出少年鋒芒之氣。
“林秋師兄。”妙枝眼睛一亮,緩而意識到他說了什麼,有些驚喜地拉住了陳容的手:“既然師兄說是真的,那肯定就是真的了。”語氣有些羨慕:“大師姐也可以留下,真是太好了。往後肯定能變厲害的。”
陳容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心道怎麼我說半天你不相信,他這麼輕飄飄三個字你就信了?女人啊,這樣可不行。
她暗自歎息,卻沒發現林秋的視線已經落在了自己身上。
“你為了擺脫古陵派,寧可去為奴為婢嗎?”
“恩?”陳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林秋看著陳容毫不在乎的模樣,皺起了眉頭,眼底閃過一絲輕諷:“前掌門若是黃泉有知,恐怕也得被你氣的詐屍吧?”
陳容突然聽他說到自己,一口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這人壓根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就這麼草率的下結論,未免也太偏執了些。
“我也有自己的追求,不行嗎?”陳容沒好氣地反問。
林秋眼底閃過一絲不滿:“你如果真的想留下,可以和我說,內門弟子可以留一個侍從在身邊,況且我也不會真指使你。沒必要去攀炎附勢。”
陳容欲言又止,原諒她真的看不懂這個便宜弟弟了,明明那麼想她死,結果還來幫她?
陳容搖了搖頭,告訴自己都是假的,沉聲道:“我就算是攀炎附勢又如何了?也不見得沒有前途。”
林秋眯了眯眼睛,眼神有些幽暗。
陳容察覺到了對方的殺意,趕緊站了起來:“這裡是昆侖仙門,你可不要胡來!”
反複無常,恐怖如斯,不虧是未來的大boss。
陳容她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
林秋聲音很冷:“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嗎?”
妙枝趕緊擋在了兩個人中間,為難地看著林秋,“師兄,大師姐能夠跟著穀主是好事,多少人求都求不得這樣的機會呢,你為什麼要這麼說,大師姐又沒做錯什麼……”
“她錯就錯在,一個廢物擁有了不該擁有的東西。”林秋冷笑了一聲,拿起了桌子上自己那個癟癟的包袱轉身走出了房門。
他對於從小被父親拋棄自己和母親這件事耿耿於懷,倘若當年父親留下了自己,他絕對能夠做的比陳容好的多。
陳容看著林秋的背影,氣的不行,再次坐下,喝了一大口茶水,含糊不清道:“這人什麼脾氣啊。”
“師兄就這麼個怪脾氣,你彆介意啊大師姐。”
妙枝勸了幾句對陳容的精神放下下來,也就出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係統見陳容吃癟,覺得很歡樂,“他這個人還挺精分的,之前在比試場他確實是在給你出氣,可是轉頭也能麵不改色的砍死你。這才是高手的收放自如啊,你多學學。”
“我要是學他的作風,明年開春你就可以去我墳頭踏青了。”陳容放下茶杯,她可是要正經修仙的人,絕不能走歪了。
“這就是你格局太小了吧。”係統很是不讚同:“強者不分正邪嘛。”
陳容:“……”
這係統好像壞掉了,她是不是發現的有點遲?
昆侖這十年一度備受矚目的招生終於落下帷幕,留下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秦茂和其他弟子也都回古陵去了,隻有妙枝留了下來,待在了林秋身邊。
這丫頭膽子大不怕死,陳容倒是沒什麼意見。
隻不過林秋成了掌門死對頭大長老的弟子,又和洛月娥有仇,想必今後要鬥起來的幾率挺大的。
這一切和陳容倒是關係不大了,她隻需要跟著白汐即可。
白汐這個人不苟言笑,很是冷清,陳容拿著東西住去靈來仙閣的時候,直接把她帶到左廂房的垂花間,“你住這裡,閣樓便不要再上去了。”
“是。”陳容乖乖點頭,身上穿著昆侖仙門給侍從們發放的粉色衣服。
這衣服適合嬌小可愛的女子穿,她長得高挑,所以看起來很是不和諧。
尤其是……胸有點大,這衣服的大小就讓她有點透不過氣來。實不相瞞,這種煩惱她還真是頭一回體會到。
白汐自然看出了她的扭捏,察覺到問題後微微蹙眉,“等會兒拿著我的令牌去山下領衣服。”
陳容接過白汐遞過來的龍紋玉牌,受寵若驚,憋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你真是個好人。”頓了頓,抬眸看著那張漂亮的臉,試探著問:“可以多領一件嗎?”
“多少都行。”白汐語氣不自覺緩和了一些。
白汐向來獨來獨往,在醫穀被教導著恪守禮法,性子也孤僻不易近人,終日為伴的除了書籍便是藥材。
若不是近幾日她自幼帶來的寒毒或許會發作,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的找一個侍女。寒毒她那麼多年忍過來了,可昆侖老祖的舊傷複發要準備的藥物卻耽誤不得。
“之後你看看書房裡那本藥集,熟悉一下藥材種類。”
“我知道了。”陳容點頭答應,開開心心地去領東西了。
係統惆悵地歎了口氣:“靠吃軟飯度日是沒前途,沒出息的。”
“有本事你也吃啊。”陳容無所畏懼。
她正正經經當侍女,怎麼能說是吃軟飯呢?
山下大樓外不少此次新入門的昆侖弟子在排隊領衣服,陳容問了管事,直接拿著玉牌去二樓了。
“那不是那個碰瓷的女掌門嗎?叫什麼來的?”
“陳容。”
“她怎麼也可以去二樓?不是隻有核心弟子才能上去嗎?”
“她現在跟著白穀主,聽說是在那裡中毒就留下了,反正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陳容了。”
“醫穀在大陸上的威望極高,她這都能碰瓷上?”
“碰瓷真是門技術活啊!”
……
碰瓷大神陳容自然沒顧得上聽到旁人的議論,隨管事到二樓,又有女子來帶她選衣服。
這待遇未免就太好了一些。
她實在是忍不住出口,“我隻是個普通侍女而已。”
女子低笑了一聲:“你手裡拿著的這塊玉牌這可是老祖宗給的,又是穀主的意思,誰敢輕視呢?”
原來如此,陳容摸了摸手裡的玉牌,陷入沉思。
係統提醒道:“彆人的榮譽終歸是彆人的,你清醒一點,你得自己去創造榮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