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容收好玉牌,目光堅定:“當然。”
係統感到一陣欣慰,剛要誇她得體,就聽到她又來了一句,“不過眼前的舒服也是可以享受的。”
係統:“!!!”
你沒救了陳容!
靈來仙閣很雅致漂亮,靈氣也很充沛,可是實在不是一個適合練劍的好地方。
陳容怕她拿著劍隨隨便便一削就是賣身天價。
她熟悉了一下環境,閒的無事,乾脆找到了廚房,打算試試自己的滿點新技能——廚藝。
一個時辰後,天色已經昏暗了下來,陳容把三菜一湯端到了桌子上,一臉沉重地讚歎道:“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做出這麼好的飯菜。”
她吸了口香氣,有些躍躍欲試,正拿起筷子突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轉頭對上了麵容冷清的白汐,遞出了筷子,“你要嘗嘗嗎?”
白汐早已辟穀,看著陳容清亮的眼睛和期待的神色,撇了眼桌子上簡單的菜色,鼻尖縈繞著久違了的五穀香味,沒有說話,不過從神色上便可以看出興趣不大。
陳容忍不住開始吹噓了:“我洗乾淨了的,你值得一試。”
白汐猶豫了一下,微微頷首,在陳容期待的目光中接過筷子夾了一片菜葉子吃了下去,隨即好看的眉頭緩緩蹙起。
“怎麼了?”陳容有些疑惑,“白菜不合口味嗎?”
“園子後邊摘的?”白汐聲音有些沉,雖然是在問她,可是卻已經結論篤定了。
陳容當時看園子裡有不少菜,雖然長得和她以往看見的略有不同,不過看模樣相近的還是能夠認出來的,還驚訝了一下這種地方會有菜園子呢。
“是啊。”陳容納悶地點頭,對自己的廚藝還是心虛得很。也拿了筷子想要嘗一口,不過卻被白汐阻止了。
“彆吃了。”
陳容愣了愣:“你臉色似乎不太好?”
白汐壓製住丹田裡被引起來的寒氣,閉上眼睛,臉色有幾分蒼白:“這是寒凝草,有毒性,寒性極霸道。我讓你多看看藥集……”她睜開眼睛,眸裡閃過一絲無奈:“你居然……”
陳容微微張大了嘴,所以這其實是一盤毒草?她低頭看著和炒出來和白菜一般無二的菜,不由後怕地咽了口口水。
就在這時候,木窗突然被什麼撞的“哐啷哐啷”作響,陳容和白汐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其中還伴隨著駭人的“嗚嗚”聲。
“這裡鬨鬼嗎?”陳容皺了皺眉,急於向白汐求證。
她還是第一晚在這裡過夜,有這位在身邊,饒是有什麼妖魔鬼怪也不必太擔憂吧?
“好了。”白汐突然開口了,語氣裡還帶著幾分寵溺,打開窗戶看著迫不及待把頭探進來的靈鹿,撫摸著它的鼻梁:“不就是挖了你幾顆草嗎?何必這麼小氣?你自己沒看好,又能怪誰呢?況且之前你還……”
白汐側了伸著耳朵在聽的陳容一眼,適時地閉上了嘴。
靈鹿的大眼睛看著站在不遠處的陳容,很是不滿地叫了幾聲。
麵前的白鹿長得十分特彆,每一根毛發帶著銀光,鹿角的姿態也很美,大眼睛長睫毛,額間還帶了一抹藍色的紋路。
一看就是有錢人才養得起的靈寵。
陳容暗自驚訝。
“寒凝草是它的食物,還有其他的……”白汐回頭看著陳容,呼了一口氣:“這裡除了花草,便隻有藥材。二十六種全部有毒。”
她有些不敢想,若不是自己恰巧回來,隻怕陳容此刻已經橫屍於此了。
乍見麵時,她以為陳容是個伶俐聰明的丫頭,誰知道竟然那麼糊塗莽撞。
陳容聽她這麼說,拍著胸口暗道萬幸。不過……
“你剛才吃了,沒關係嗎?”陳容問。
若是往日裡自然沒什麼,可這正是白汐寒毒要發作的當口,隨隨便便一絲寒氣就能夠勾起丹田異動,更何況是這種毒草?
“沒事,你先去休息吧。”白汐隨口道,自己安撫好靈鹿之後,便上了閣樓泡熱水修煉了。
夜深人靜。
陳容躺在床上睡不著,總覺得黑暗裡有什麼在盯著她。窗戶外邊芭蕉樹搖曳著,長長地影子落進了屋子裡,宛若身形消長的幽靈一般。
“嗚嗚~”
陳容皺了皺眉,睜開了眼睛聽到外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難道又是那頭大白鹿?
她下床偷偷摸摸地蹲在窗戶下邊,扒拉著窗台慢慢地看了過去,月光落了一地霜華,垂花間後邊是一個四方小園,長著許多藤蘿花,靈鹿頂著滿頭花束撒蹄子在搖芭蕉樹。
可以啊,竟然這麼嚇唬她!陳容咬牙切齒地腹誹著,這個小氣又臭美的家夥!
她正打算突然跳起來嚇它一跳,就看它突然停下動作,轉頭看著閣樓那邊,顧不得報仇風風火火地跑過去了。
陳容神色一怔,該不是白汐出什麼事情了吧?她想到寒凝草,皺了皺眉,站起身拿了燈盞跟了過去。
廊下燈籠照亮了路,月至中天,蟬鳴鳥叫聲不絕於耳。這裡清冷,這種時候格外的清冷,陳容看著黑暗縮了縮脖子,匆匆過去了。
暗戳戳地問係統,“白汐她在遇到男主之前沒什麼大劫難的吧?”
係統想了想:“還挺多啊,她能長到那麼大其實挺奇跡的。對了,她好像天生帶著寒毒,窮儘一生找到藥方,還沒湊齊藥材就魂飛魄散了。”
陳容想了想:“你等會兒把藥方給我,興許我們可以湊齊。”
“你還是太年輕了。”係統意味深長地歎了口氣,把方子傳給了陳容。
不過陳容還沒來得及細看,就登上了閣樓,不然肯定要罵一句這簡直是氪金又氪命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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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白汐正□□地浸沒在藥水裡,額頭上浮起了一層冷汗,緊緊地皺著眉頭,閉目運氣和體內的肆掠的寒氣抵抗著。她沒想到這回出來寒毒竟比上一回更加凶猛了。
“咳……”白汐睜開眼睛,吐出了一口暗紅的血,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手扶著浴桶力氣漸漸消失,身子也慢慢滑進了水裡。
“穀主!”
水沒到下巴的時候,她麵前出現一個人影扶住了她的胳膊。
“出去……”白汐皺了皺眉,不想讓人瞧見自己此時有多狼狽。不過說出來的話卻虛弱極了,半點威信都沒有。
陳容來的匆忙,沒想到白汐竟然泡在水裡,見她要昏迷了下意識就來扶住了她,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不該看到的場景,臉頰通紅地撇開了目光。
“你,你還好嗎?”陳容結結巴巴地問,十分尷尬。
“……”
陳容等了半天沒有等到回答,轉頭偷偷看了一眼,隻見白汐已經臉色慘白地閉上了眼睛,暗自咬牙,好人做到底……
她閉著眼睛把白汐從水裡撈起來打橫抱起,磕磕絆絆地走到了床邊,把白汐放在了床上,摸到被子把她蓋的嚴嚴實實了才睜開眼睛。
看著白汐沒有半點血色的臉,有些擔憂:“她不會死吧?”
“應該不會。”係統嘀嘀咕咕道:“我就一係統,我對醫術不通啊,讓你選廚藝,現在知道雞肋了吧?”
陳容摸了摸白汐的手,發現冰冷冰冷的,皺著眉歎了口氣:“天生寒毒,真慘啊。”她頓了頓:“我是不是應該給她喂點熱水?”
係統一時間被她的話噎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半晌才道:“她醒了你問問她有沒有用吧。”
陳容點了點頭,覺得有點困,乾脆去房間外的廊房坐著修習春風化雨心經。這個世界對於修行者的能力有一個劃分層級,分天地玄黃四等,其下又有五階,她還隻是黃之中的第三階。到了玄字,才能稱之為築基了。
對於原主而言,很可能傾其一生都無法築基。
隨著陳容專注地打坐修煉,周遭的靈氣也都聚攏而來,溫順極了。
躺在床上的白汐感覺到周圍的溫暖,呼吸也漸漸地平緩了起來。體內亂成一團的靈氣慢慢的平靜了下來,沿著脈絡流動最後歸於丹田。
她睜開眼睛,剛想起身突然意識到自己被子下的春光,側頭看著背對著自己在鏤空圓門外的廊房盤腿而坐的陳容,目光裡有些探索的意味。
白汐折騰了一晚上難得有些困倦,閉上眼睛本來想裝睡,沒想到竟然真的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房間裡充斥著淡淡的香味。
“你醒了啊,喝藥粥,滋補。”陳容端著小碗走到床邊,臉上蹭黑了一塊,雖然她廚藝沒問題了,可是還是馬虎的很。
白汐抱著被子,掐訣換上了衣裳,接過小碗,猶豫了一下還是坦誠地開口:“我已經辟穀了,不需要再吃這些東西。”
“啊……我都忘了。”陳容有些難為情地拍了下腦門,都怪自己太過熱切的想要展示廚藝了,還是去找妙枝切磋吧。這麼想著趕緊想拿回碗,不過白汐手一讓,直接讓她抓了個空。
“你這是?”陳容有些摸不透她的意思了。
“既然已經送上來了,也就罷了。”白汐抿了抿唇,聲音雖然還是毫無波瀾,可是卻垂眸避開了陳容的視線。
她拿著勺子舀了一勺白粥,上麵隻漂浮著一些滋補的藥材,略略鬆了口氣,這次好歹沒毒。她眸裡閃過一絲意外,味道……居然出奇的不錯。
陳容就站在床邊看著她喝了幾口粥,遞過碗的時候她接卻無可避免的觸及到了對方的指尖,睫毛顫了顫,捧著碗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
“你先休息,我下去了。”
“等等。”白汐叫住了陳容,鬼使神差地抬手屈指抹去了陳容臉頰上那塊黑印子,淡然道:“往後莫要如此馬虎了。”
“啊?是,我知道了。”陳容下意識地捂著臉頰,耳根有些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