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容咬著牙,看了曦薇一眼,悶聲走了過去。還未靠近,曦薇就走了過來攬住了她的肩膀,比她還高上一個腦袋,卻硬生生做出了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你撒手。”陳容閉上了眼睛,心累的厲害。
第一麵她以為曦薇是個女神,可是現在她隻覺得曦薇是個戲精——不作不死的那種。
曦薇卻低頭在她耳邊道:“有人在看著我們,噓,彆亂說話。”
陳容身子一僵:“是跟著你吧?”
曦薇嘖了一聲,似笑似歎:“你彆不信,真的有人在追蹤你。”
陳容覺得她相信曦薇的話不如相信鬼,直接離她遠了幾步,“既然我們已經安全了,那就分道揚鑣吧,我想以你的身份總不至於倒貼我吧?”
倒貼?
曦薇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地看著陳容:“你信不信你一個人走,半天之後就會後悔沒有跟著我?”
陳容翻了個白眼轉身往城外走去,她寧去浪跡天涯四海漂泊,權當是異世界的旅行了。
不過這回曦薇倒是沒有挽留她。
“我是跟她一起才比較危險吧?”陳容出了城,走進了一片竹林子裡,抬腳踢飛了一塊石子,“也不知道係統做什麼去了?”
她拿出這回的修煉心法,她還沒看過,功法名竟然叫做《滅世訣》,聽起來倒是霸氣。她點了點頭邊走路邊看,搖搖擺擺的倒是悠閒。
已經是下午了,竹林裡有些清冷,影子搖曳著,樹葉發出颯颯的響聲,一片竹葉飄飄落下。
陳容突然心頭一跳,側過身子,“唰”一聲一個彎刀從她臉頰擦過,斬斷了她一縷青絲。馬上又旋飛回來,她趕緊蹲下躲過了,而另外一把彎刀也破空而來。
陳容從地上彈跳起來,轉過身子,腳尖踢在彎刀的刀柄上,“砰”一聲彎刀改變了方向往一棵竹子掃了過去,竟然直接攔腰斬斷了一大片。
竹葉落的漫天都是。
隔著這落葉,有一個女子站在她的對麵,一身黑色緊身裙,以紅綢束腰,黑色紗裙下一雙修長的腿,踩著長靴,靴上插著一把匕首。
頭發高高的紮著,被風吹拂起,巴掌大的小臉上有一道長長地疤痕,眼神冰冷。
“你跑不掉了。”女子開口,聲音嘶啞極了,就像是老人的聲音一般,和這幅年輕的麵容對比起來實在是突兀。
“你為什麼要追殺我?”陳容皺了皺眉,看來之前她隻是流血過多逃到了曦薇那邊,而非是埋伏曦薇而被反殺的。
明白了這個道理之後她心頭有些涼,自己難道還被魔族追殺著?這麼慘的嗎?
“你一個邪物,潛藏了那麼久。”女子召回彎刀,兩隻手持著,身上殺意凜然,“魔宮十六使,三個死在你手上,今日我已經不打算活著回去……所以,你可以撕下你的偽裝了。”
陳容:“???”
她能有什麼偽裝?
“我隻是個普通魔族,絕對是打不過你,你不要汙蔑好人。”
魔宮正位十六使,是魔宮最優秀的刺客,也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其上有四位魔君,三位魔尊,一位魔帝。
而陳容還是入門級,現在卻要直接對上魔使。對方還說她殺了三個魔使,這話說出去誰敢相信?
“嗬嗬。”女子直接動手了,動作如殘影一般。
陳容下意識地躲閃著,咬牙凝神看清對方的招式,可是她實在是太快了,陳容很快便力竭,身上也平添了大大小小的許多傷口,臉色慘白起來。
“這樣讓人打也不是辦法。”她心想著,召出了黑金大砍刀,運用了滅世訣的心法來抵抗,一時間力氣居然很快的恢複了過來,而且沉重的砍刀也能夠用的十分輕易。
“鏘”
“鏘”
“鏘”
幾招過後,陳容聞著鮮血味,心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在抵開女子的攻勢後往後一退跳上了樹,舔了舔唇上的鮮血,笑容逐漸的放大了。
“果然是邪物!”女子哼了一聲,再次攻擊。
陳容的眼睛由黑色變成了一抹詭異的紫,提著砍刀迎接上了女子,“砰——”直接把對方撞飛了,然後踏著輕易不可捉摸的步子,飛速地到達了對方麵前,就像是抓老鼠一樣輕巧地捏住了女子那纖細的脖頸。
“咳咳……”女子掙紮著扒拉陳容的手,臉上帶著不甘心,可是身上所有的力氣都用不上了,渾身的魔氣在慢慢地消散,轉移到陳容身上。
片刻之後,陳容把女子的屍體隨手丟掉,拿出一塊帕子擦拭著大砍刀,臉上帶著饜足的神色。
不遠處立在樹上目睹了一切的曦薇臉上難得有些凝重和嚴肅,陳容骨子裡的魔性這麼重,隻怕是現在的她都無法對付。
最可怕的是她魔性似乎還被什麼壓抑了。
可是這區區是半成不到的能力就已經足夠讓人忌憚了,那全盛時期該是有多強大?
她皺了皺眉,全然不記得前世三界有這等魔頭。難道是因為她的重生,某些事情已經發生了變化嗎?
.
陳容此刻已經又恢複原樣了,揉了揉疼痛的腦袋,身體裡是充盈的靈力,她剛才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身子就不受控製了,而恐怖的是她卻十分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能感知道,這個身體裡被封印了一股十分恐怖的力量。
“真是奇了怪了,這身子難道還真是個邪物的?”陳容打量著自己瘦弱的雙手,想再次去調控那股力量,可是卻毫無反應。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飛了過來,落在了她的麵前,正是曦薇。
她手裡捏著一把扇子,敲了敲手心,對陳容道:“你這回還敢說自己是失憶了,嗯?”
陳容茫然道:“我是真的失憶了。”
曦薇和陳容短短的相處,確實篤定陳容什麼都不記得了,不然也隻能說是裝的太好,況且她也沒有什麼動機去騙自己。
可是陳容現在在慢慢的找回自己,不是嗎?
“看樣子你以前惹過大麻煩呢。”曦薇看了眼那具乾癟的屍體,笑了笑,又恢複了吊兒郎當的模樣,手指微微翹著,捏著扇柄的姿勢十分的賞心悅目。
陳容抿了抿嘴唇:“我的能力是時靈時不靈的。”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你跟著我做什麼?”
“我啊。”曦薇靠近陳容,手搭上了她的肩膀,“當然是擔心你,所以一直暗中保護你啊。”
陳容信了她的邪,頂多是暗中看戲吧?不過她也無所謂了,“你也看到了,我有自保能力,所以你可以放心走了。”
曦薇歎了口氣,有些哀怨:“你這個負心人啊,我們好歹是夫妻呢。這婚書上明明白白,你占了我便宜,就要走人?”
“婚書隻是一個碰巧。”
“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這婚書定下之後若沒有完婚,雙方便不可以離開太遠,否則雙方都會靈力衰竭。”曦薇實話實說,揚起的眉帶著淡淡的笑意和無奈,“我這也是無奈之舉。”
陳容眯了眯眼睛,妄圖從曦薇漂亮又危險的臉上看出半點端倪,最終還是妥協了,“行,那我們趕緊去妖族解除婚約。”
曦薇卻道:“你難道不想和我培養培養感情?興許我們會很情投意合。”
陳容乾巴巴地笑了笑,她並不覺得會。
“回客棧吧,跑是跑不掉的。”曦薇轉身,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頭會陳容道:“我聽聞魔宮下鎮壓的邪獸逃了,十分的狡猾,幻化作魔族人殺害了三位魔使之後逃竄出了魔界。”
陳容抿了抿唇,對曦薇試探的話置之不理,“天快黑了。”
曦薇看著她臉上的坦然,笑著攏了攏身上的狐裘,發髻上插了一隻紅珊瑚步搖,隨著步伐輕輕地搖動著,幻化的青絲垂在腰間,陳容不知怎麼就想起了步步生蓮這四個字。
曦薇在還沒弄清楚陳容的出現和自己的重生之間有何聯係之前,都不可能放陳容走了。
“這裡夜裡確實不太平。”曦薇突然似笑非笑地說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