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容剛準備離開就被人叫住了,餘光瞟到一抹飄渺的雲色,轉頭看見原本坐在高台上的童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下來,對陳容道:“師傅讓我把這個給你。”
他的肉手裡捧著一枚似鵝軟石一般的黑色東西。
“這是什麼?花種子嗎?”陳容收斂起吊兒郎當的模樣,恭敬地接過,在手裡看了看,發現是一枚漆黑油亮的種子,可是卻看不出這是什麼花草。
“沒錯,就是花種,師傅說讓你把它種活。”小和尚說完行了個禮,轉身就走了,任由陳容叫他問他也都沒有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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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觴曲水,雲煙飄渺,
東殿相對於西殿,更加的寧靜清幽一些,接地氣點講就是沒那邊講究奢華。一些妖族來的都罵罵咧咧說著天界的所作所為真是讓人不齒。
不過陳容倒是喜歡這種環境,雖說也相對偏遠,可是至少不會有人打攪自己。
她站在窗戶邊,吩咐侍從去找了一個花盆,把種子種了進去,“拿個水壺過來。”
侍女問:“大人是要種花嗎?”
“隨便種種,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不過想來也是極難得的東西,你們看著點任何人都不準碰。”陳容隨口道,提起小水壺,往裡麵撒了些水。又那帕子擦掉手上沾染的泥土,目光專注的看著放在窗台上的小花盆。
“既然是大師給我的花,那肯定非同一般吧?這其中說不定還有什麼機緣呢?”陳容屈指抵著著下巴若有所思,“可惜我種花草的技術是黑洞,唉……總覺得會糟蹋東西。”
陳容歎了口氣,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切實際。又道:“那大師既然給了我花種,想必之前也關注到我了,那我在他講經的時候神遊天外豈不是?”
陳容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似乎並不簡單,語氣深沉了不少,“這種子不會種出來一個食人花吧?”
“你腦子都裝的都是土嗎?”係統忍不住吐槽,覺得自己攤上這麼個宿主真是讓人心累。
“你又懟我?我真的想投訴你!”陳容覺得係統的行為實在是令人發指。
“你自己總是腦補過度呀。”係統無辜道:“我隻是想提醒你活在現實裡。”它又哼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那個鬥篷人很危險,曦薇的事情你不要再去管,你的能力畢竟是有限的。死了我可不管你。”
係統說的有些不近人情,不過也是為了陳容好。
“我知道了。”陳容想到那個鬥篷人,不明白她和曦薇有什麼關係,不過她到底也沒對自己怎麼樣。
陳容想到那個身影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眼熟,“你有沒有覺得那個黑人好像在哪裡見過?”
“沒覺得,她身上魔氣那麼重,你要相信我過目不忘的能力,絕對沒有見過。”係統聲音很篤定,倒是沒有說謊。
天黑後,陳容躺在床上想著鬥篷人的事情,心心念念輾轉反側,到了後半夜模模糊糊地睡了過去,竟然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一片璀璨星河下是一望無際的湖泊,淺淺的水澤泛著粼粼的波光,幽藍色的煙霧從湖麵上吹拂過去,一朵朵紅色金澤的蓮花搖曳在湖麵上。花瓣搖時還會發出細微的脆響聲。
而她自己坐在一葉小舟上,搖搖晃晃的扁舟,頂上是巨大的一輪皎潔的月亮,身上穿著藍色的綢緞衣裳手裡握著一卷棋譜。
湖邊紮著雙髻的小姑娘在那裡笑,“我們汲川尊上這次竟然看上了人家上神,難不成要去入贅嗎?”
“上神哪有功夫搭理我們尊上啊?”
……
笑聲漸漸地遠了。
陳容睜開眼睛,夢裡的每一個場景都很清晰,印刻在腦海裡仿佛曾經發生過一樣,就連那蓮花的花香都格外的沁人心脾。
“這是什麼玄幻的夢?”
陳容閉上眼睛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卻突然一激靈清醒了過來。
因為她正好透過層層疊疊的紗幔看到那個神出鬼沒的鬥篷人,此刻她正站在窗外染了一身的月華,抬起了那一隻修長好看的手,對著花盆施了個法訣,而那原本被水浸透了的泥土,升騰起一絲絲的水霧。
陳容震驚了,對方不分敵友,而且還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她的住所——這感覺真是刺激。
鬥篷人做完這個奇怪的舉動之後就走了。陳容下床趕緊跑到窗外看了看四周,已經看不到任何蹤影,而花盆裡隻是乾燥的許多,卻也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她這是做什麼?總不會是因為路過這裡,看我水澆多的看不過去,所以來給我蒸發一下水分?”陳容捧著小花盆,著實是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