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瀧猶豫了一下,嚴肅道:“我也會做飯。”
所以……不要總是盯著一個廚子看。
陳容自然不曉得她吃味了。
“那還是我來做吧,這種累活應該交給我。”陳容靠近雲瀧,理了理她的衣襟,笑意濃重,玩笑道:“你看你下凡一趟也不容易,彆弄臟了自己的衣服。”
雲瀧欲言又止,握緊了手裡的劍柄。唇角往下壓了壓,皺著眉:“我會。”
“行行行,你會,那讓你做。”陳容對她笑了笑,無可奈何地妥協,搓了搓小手手:“今晚就得委屈你和我睡一起了。”
雲瀧其實也不用睡覺,所以倒是不必去占地方,道:“我可以不睡。”
陳容一挑眉,暗道難辦,便開始胡說八道:“我們來這裡也就是體會體會人族的生活嘛,總是當魔當妖有什麼意思呢?總得接地氣一些。”她一拍手:“我們暫且忘記我們的身份,不是很好嗎?”
係統瞎比比了幾句,最終下定論,“我看你就是心懷不軌想睡人家。”
“你懂什麼?”陳容毫不猶豫地反駁係統:“我不是那種心急想吃熱豆腐的人。”
“哦,那我今晚就不關閉係統連接了,反正你身正不怕影子斜的。”係統故意道。
“……我認為你可以適當的滾一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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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此刻柳城裡。
滄迷自認為是從魔族的魔爪裡死裡逃生出來,回了客棧大口大口地灌水喝,喝撐了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五弟,你這是怎麼了?”東海太子瀾宵走過來,關切地問,欲言又止:“難不成你被那魔族……”
“那個陳容長得真的是太漂亮了,一點都不懦弱,還特彆英氣。”滄迷抹著淚,抽抽噎噎的:“傳聞裡都是騙人的,而且她很有素質,一點都不像彆人說的又軟弱又粗坯。”
他這還是頭一回跑那麼遠自己深入敵營,此刻還是鎮定不下來。
“那你哭個錘子?”瀾宵嘴角抽了抽。
“你懂什麼,我就喜歡這種女的,可是……可是她竟然和那個特彆凶的侍從眉來眼去!”滄迷一巴掌拍下去,桌子腿短了兩根。
“這不是很正常嗎?”瀾宵扶額:“她又不喜歡男子,你彆做夢了。”
“你不知道,那個雲瀧,長了白頭發,一言不合就拔劍。”滄迷扯過瀾宵的袖子抹了把鼻涕,“長得也……也……”
“也什麼?”瀾宵不耐煩地抽出袖子,“你原型還是綠毛呢,大驚小怪的。”
“不,雲瀧長得也太美了,我們東海沒有那麼美的女子,天界也沒有。”
瀾宵聽了都想打人:“你一個大男人能不這樣嗎?不是哭哭啼啼就是跟個癡漢似的,你好歹也是東海的五公子。”
滄迷哭哭啼啼地從懷裡拿出來一個小冊子,又拿出一隻毛筆,“我作為三界百曉生,雖然我很難過,可是我還是要寫書,我要讓大家都知道……陳容和她那個凶的要死的侍從有多麼的般配。”
他說著不知道腦補到了什麼,捂住了臉頰,露出一個變態的笑,“太感人了。”
瀾宵:“……”
“砰砰砰”
他去開門,看見門口站著的人,一身橘紅色宮裙,發髻上戴著環佩玉釵,眉眼明麗,可是眼底卻多了些銳利和冷漠。
“夫人,你怎麼來了?你也來人間遊玩?”瀾滄馬上堆了笑臉,讓她進來。
符月走進屋子,看到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又是哭又是笑狀若癲狂的滄迷,皺了皺眉,眼裡閃過一絲嫌棄,“他又發病了?”
“我五弟他隻是喜歡想事,沒病。”瀾宵道,想去倒了杯茶水才想起來桌子都被滄迷一巴掌拍壞了,有些尷尬:“你先坐。”
“不必了。”符月掃了他一眼,淡淡地開口:“我來是告訴你,後天去天界,莫要忘了。”
說完就毫不留戀地轉身,似乎片刻都不想在這裡多待。
“哈哈哈……隻要我把這書寫完,陳容和雲瀧絕對會成為三界最受歡迎的情人。”滄迷抱著書,已經想到了未來的事情了。
符月腳步一頓,回過頭,發髻上的玉墜搖晃,“你說的是誰?”
可是滄迷沉迷在自己的世界就是與世隔絕的,壓根就沒有理會符月。
符月突然笑了笑,抬眸看著一臉心虛的瀾宵,“你見過陳容了?她也在這邊?”
瀾宵咽了口口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沒有啊,我五弟就是個傻子,腦子不好使,你不要當真。”
“她此刻在何處?”符月的聲音沉了沉,手握緊了袖子,似乎在壓抑著什麼情緒一般。瀾宵隻是看著她,不回答,她便要走,“這柳城多大點地方,我隻要稍一打聽便可知曉。”
瀾宵趕緊拉住了符月:“你現在是東海的太子妃,橋歸橋路歸路,你要以什麼身份去找她?”
“你少管我的事!”符月甩開瀾宵的手,大步流星地離開。
瀾宵看了還在神神道道的滄迷一眼,也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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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容飯畢之後拿出了在這個世界裡珍藏已久的美酒,和雲瀧坐在池塘邊上的杏花樹下邊,放了幾隻燈籠,布置的簡單可是卻很溫馨。
“我酒量不是很好,若是喝醉了多有得罪,你可不要打我。”
“不會。”雲瀧淡淡地開口。
陳容這才放心,把雲瀧麵前的酒杯滿上了,酒香四溢,還未喝下去,就已經醉了一半了,嗅了嗅:“魔宮的酒就是勁道。”
雲瀧端起杯子,一口喝下,辛辣的酒味在嘴裡蔓延開來,可是卻又不粗劣。灼熱感沿著喉嚨進入了胃部。
“好酒。”
陳容一挑眉,饒有興趣地看了雲瀧一眼:“你酒量不錯啊,這酒名叫紅顏醉,平常人不消得三杯就得倒個把月呢。”
陳容又給她滿上,“為了感激你一直以來護在我身邊,我敬你一杯。”
就這麼喝了幾杯。
池塘的水麵上倒映著燈籠的光芒和微弱的影子,還有杏花的花瓣吹拂在水麵上。
“我給你念首詩吧……”陳容聲音低沉了許多,喝了兩杯,酒壯慫人膽,就暗戳戳地蹭到了雲瀧身邊,臉上帶著微醺的紅澤。
“說。”
“就是,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我好逑。”
雲瀧手抖了一下,酒杯裡的酒撒出來許多,低著頭,這種時候她是不是應該回應什麼?
可是陳容萬一隻是喝醉了呢?
陳容見雲瀧不言不語,鼻子皺了皺,把下巴擱在了雲瀧的肩膀上,在她耳邊低聲軟語問:“你為什麼會一直在我身邊?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溫熱的呼吸噴在雲瀧的耳垂和脖頸上,讓她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喉嚨有些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