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瀧撇開臉,看向了蘸了水麵的杏樹垂枝。
“你臉紅了, 那就是默認了?”陳容忍不住笑了, 感覺到了雲瀧在害羞, 湊的更緊了一些,在她耳邊低聲道:“我喜歡你。”
雲瀧聽到她說出這四個字, 下意識想要退開一些, 卻沒想到陳容竟然直接摟著她的腰, 往地上一帶, 壓在她的身上。
陳容握著雲瀧的手腕, 抵在她的腦袋邊上。
雲瀧抬眸就對上她認真的眼神, 有些緊張,“你做什麼?”
陳容再說了一遍:“我喜歡你。”
雲瀧抿了抿嘴唇:“我……”
她的心跳很亂,渾身的溫度都升騰了起來。
夜空雲逐月,遮擋住了光亮。
幾盞燈籠的光暖暖的暈開了曖昧。
陳容借著酒意,醉眼看著雲瀧的欲語還休的眉眼,手指將她額上的青絲往兩邊撥弄開了,吻上了她的額。
雲瀧呼吸一窒,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背後涼涼的, 可是臉上的溫度卻要燒了起來一般。
陳容的唇離開了她的額,斂著眸看著她, 聲音低沉嘶啞了許多, “你為什麼要出現在我身邊呢?”
“如果你不來招惹我, 我也就不會覺得離不開你, 就不想要霸占你。”
雲瀧的眼睛裡是陳容看不懂的複雜情緒,眼眸裡的專注和認真,唯隻倒映著她一人。
陳容喉嚨動了動,手指觸上了雲瀧的唇,指尖有些涼,拇指摩挲了一下她的下唇,風在耳邊靜靜地吹拂著,體內的燥熱也無法釋放出去。
她閉上眼睛,慢慢地靠近,吻上了她的唇瓣。試探性的觸碰,溫熱濕潤的舌描摹她的唇形。
雲瀧也跟著闔眸,嘗試著去接納跟上陳容的節奏。唇齒糾纏,竟然是意外的溫柔和融洽。
陳容鬆開了雲瀧的手腕,把她的手帶到自己的腰部,環住了自己,隨後加深了這個吻。
青草池塘裡時不時傳來蛙聲,夜愈發深沉,草叢裡的螢蟲也都慢慢地飛了出來,在夜裡點點的,連接成了一片迷魅的光。
雲瀧喘息著,察覺到陳容要解開自己的衣裳,推拒了一下,“不可以……”
陳容卻不依她,開始解自己的衣服,紫色的衣裳從肩膀上滑落了一些,露出圓潤白皙的肩膀和精致的鎖骨,低笑了一聲:“被怕……我又不會吃了你。”
陳容聲音裡壓抑著□□。
雲瀧想要撇開視線,卻被陳容阻止了,“你為什麼不敢看我,嗯?”
雲瀧抿了抿嫣然紅唇:“我……”
她看著陳容青絲散亂、風流又勾人的模樣,眼神也有了變化,手遲疑著伸向了陳容的肩膀。隨後把她的衣裳拉攏了,“彆著涼……”
陳容嘴角抽了抽。
“你確定你要這樣?”雲瀧問了一句。
陳容笑了,諄諄善誘:“我會對你負責的。”
雲瀧咬了下唇,便想去解自己的衣帶。可是卻被陳容抓住了手,剛想開口就被她吻住了。
這次的吻比上一次要炙熱許多。
不遠處籬牆外有腳步聲傳來,陳容察覺到雲瀧的推拒,掐訣設下了一個結界,在雲瀧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把她打橫抱了起來,大步流星地往旁邊的竹樓走。
雲瀧眼神尚且有些迷離,雙手搭在陳容的脖子上,衣襟散開露出了白玉一般的肌膚,尤其是從裡衣裡伸展開的一朵鳳尾蓮花枝,妖豔又禁欲。
“你先在這裡等我。”陳容把雲瀧放在床上,拍了拍她的腦袋,撤了結界飛身下了樓。
雲瀧看著床頂,手捂在胸口上,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她剛才真的是大腦一片空白……
那邊符月和瀾宵已經趕來了。
陳容沒來得及整理形象就去了外邊,擋在了兩人的麵前,掃了瀾宵一眼,目光落在了符月身上。
“二位深夜來這裡,有什麼要緊事?”陳容臉上醺意未褪皮笑肉不笑,雖然和符月也相好一場,可是自己覬覦了雲瀧那麼久,眼看著就要得手了,可是竟然被這麼打斷了。
饒是她此刻也想拔劍了。
符月看著陳容青絲披散在肩上,脖頸上還有曖昧的紅痕,饒是再遲鈍也知道她方才在做什麼。她抿了抿唇,本是一時衝動來的,此刻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隻是心底被無邊的失落壓抑著,鈍鈍的疼。
“我們夫妻二人聽說魔帝也在,就來探望一下,畢竟你和我夫人也是舊識。”瀾宵看到陳容的容貌也是驚訝了一下,匆忙低下了頭,態度和善地開口。
夫妻?
“那你便是東海太子了?”陳容挑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敷衍地笑了:“你和符月公主著實是天造地設,郎才女貌。”
她頓了頓:“隻不過你們深更半夜來拜訪,是不是不合規矩?而且就這麼上門,著實是驚擾到了我。”
瀾宵看了默不作聲的符月一眼:“我們不知道魔帝此刻有事要忙,實在唐突。改日必定去魔宮登門道歉。”
還想有改日?
陳容忍下要翻白眼的心情,擺了擺手:“看樣子你們也沒什麼要緊事,既然如此我就不奉陪了,往後你們夫妻有雅興晚上出遊,不必特意來告訴我。”
符月吸了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握緊了掩在袖子底下的手,“瀾宵,你先出去等我。”
瀾宵的目光在陳容和符月麵前遊移了一遭兒,便準備先出去,可是卻被陳容叫住了,“等等,公主有什麼話就當著太子的麵說吧。如今你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不要讓人誤會了去。”
“沒關係的,我出去,你們慢慢聊。”瀾宵牽強地笑了笑,符月自始至終都沒有多看自己一眼。撓頭歎息,這自己夫婿還真是做的窩囊。
“等等。”
又是一道聲音響起,隻不過這次卻不是陳容說的,三人望向竹樓那邊,隻看見小樓上掛著的燈籠映照著一個徐徐走來的人影。
那人穿著玄色的衣裙,銀發很長,眉目漂亮的過分,黛眉飛揚,桃眸多情,可是臉上卻半點表情都沒有。
“是東海的太子和太子妃路過這裡,順便拜訪我們一下。”陳容看雲瀧走了過來,趕緊站到她身邊去了,指了指瀾宵:“你看這東海太子也在場呢。”
雲瀧的視線掃過瀾宵,對上了符月,眼底冷冷清清的,光是站著就已讓人感覺到了壓力了,薄唇微動,“這個,你的未婚妻。”
陳容見雲瀧看向了自己,心底的求生欲頓時升騰了起來,尷尬地咳嗽了兩聲,故作坦然:“什麼未婚妻不未婚妻的,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看人家夫妻如今恩愛美滿,不要再提當年了。”
瀾宵這會兒自然也是走不了了,看陳容對雲瀧殷切的態度,自然看得出來陳容是把雲瀧放在心尖兒上的,目光擔憂地看向了麵色黑了一半的符月。
“外邊風大,我們也回去吧?”
符月甩開瀾宵伸過來的手,笑了:“回去做什麼?好不容易見到魔帝一麵,還沒有討要一杯茶水喝。”
陳容心底暗叫不妙,這修羅場既視感是怎麼回事,她倒是不怕雲瀧會遷怒自己,隻是有些擔憂這二位的人身安全。
這瀾宵還真是心大的很,竟然能夠看著自己的妻子和她前任聊天,不曉得東海的人是不是都這麼的大度。
“今天實在是太晚了,我們也要休息了。”陳容不好意思地推拒,想著自己在雲瀧麵前不能太慫,便挺直了腰杆,皺起眉嚴肅地強調:“你們倘若有事,便去魔界和我的下屬聯係。”
符月卻毫不在意陳容的正經,問她:“上回住在你寢宮的人,是她嗎?”
“是。”陳容也懶得再好聲好氣地說話了,抬起眼眸看著符月,語氣淡薄,“不過當時我們也沒什麼。現在這婚事已經了結了,不必再拖泥帶水,惹得旁人誤會。”
“好啊,好啊,我隻道你是無心情愛,被權利衝昏了頭,原來你所謂的要好好打理魔界,隻不過搪塞我的借口!”符月終於爆發了,眼圈紅紅的,指著雲瀧:“她是何時出現的,為什麼我不知道你這麼輕易便移情彆戀了!”
陳容對上符月的眼睛,到嘴邊的話也咽了下去。這時候她多說彆的也沒有,反倒是會激怒符月。
“事已至此,珍惜身邊人吧。”她看了瀾宵一眼。
“哈哈哈……”符月仿佛是聽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嘲笑自己當初對陳容的感情有多可笑,自言自語一般:“當初我是如何對你的,竟然比不過這麼一個突然出現的人,她有什麼好?她喜歡你嗎?她有我喜歡你嗎?!”
陳容心底有些愧疚,但是也不至於有彆的想法。她還是乖乖閉嘴為好。
這時候,雲瀧拉住了陳容的手,緊緊地握著,看著符月,一字一句道:“我愛她。”
語氣鄭重又堅決。
“我的世界,隻有陳容一個人。”
陳容心跳漏了一拍,驚訝地抬眸看著雲瀧的側臉,感受到她的認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想笑。克製住心底翻湧的歡喜,可是眼眸卻已經壓抑不住光芒了。
這一幕仿佛是刺痛了符月的雙眼一般,她退後了一步,低著頭道:“愛……你知道什麼是愛嗎?我……我……”
她無法把全部的人生都放在一個人身上。
“走吧。”瀾宵攬住了符月的肩膀,心疼地開口。
符月呼了口氣,壓住了淚,狼狽地跟著瀾宵走了。
隻剩下兩個人的時候,雲瀧突然鬆開了陳容的手,可是卻又被陳容反握住了。
“你終於承認你對我的感情了?”陳容看著雲瀧,灼灼的目光盯得她臉頰熱了起來,“看不出來,你再說一遍可好?我聽了心裡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