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仲作為新娘方的親人坐在主桌,段衛國被盧鬆拉到了旁邊一桌,光是主桌就擺了三桌。
一個能容下上百桌的大廳坐得滿滿當當,不少都是身穿軍服的軍人,當然也有不少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
全正明難得穿了正裝,剛一坐下就開始唉聲歎氣,曲仲問:“大好的日子,你歎什麼氣。”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全正明沒回答曲仲的問題,反而是莫名其妙地感歎了句,沒想到曲仲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說道:“眼饞我姨婆東西的人又不是一個兩個。”
“你知道?”
“是不是你的幾個弟弟妹妹又有什麼新主意?”曲仲笑問,全正明點頭又跟著感歎了句:“我沒結婚真是正確的選擇。”
“沒有合適的,一個人挺好。”曲仲也表示讚同。
兩人明明相差了二十多歲,可說話的語氣完全像是朋友,關鍵是兩人都還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
“我一會得多吃點,婚禮結束還有得吵。”全正明說。
“是你弟弟妹妹中的哪位又鬨了幺蛾?”曲仲問。
“我們家老幺,吵著要分我媽那一份東西呢。”
“這是看重了那一箱子房產證吧。”曲仲一針見血,全正明隻得佩服地點了點頭,接著苦笑:“我妹還要想要我爸寫遺囑呢。”
“反正……”婚禮的音樂突然響起,曲仲最後一句話伴隨著主持人試話筒的聲音讓全正明慚愧不已:“沒有那些房產證我姨婆也不差錢。”
“今天我們歡聚一堂……”
主持人慷慨激昂的開場白打斷了兩人的談話,曲仲抬頭看向舞台。
開場詞說完,終於輪到了新娘子和新郎的出場。
考慮到兩位的年紀,並沒有什麼浪漫的助詞,一首很老舊的歌曲成為了伴樂,張朝楊和全勝利挽著手,緩緩從門口走來。
張朝楊畫著很淡的妝,一身正紅色的龍鳳褂,花白的頭發上挽了個簡單的發髻,上麵就插了兩支曲仲送的七彩寶石簪子,其他的飾品都沒戴。
全勝利穿著軍裝,兩人就這麼簡簡單單地走過長長的台子,一步一個腳印走向了舞台中間。
廳裡的上千號人,不管有人在暗中嘲笑,還是送上祝福,兩位年邁的新人都步伐堅定地走向前。
一直跟著兩人步子的張朝紅早就淚流滿麵,直走到主桌旁才站定了下來。
曲仲站起身,帶頭使勁鼓掌。
啪啪啪——
掌聲響了好半天,婚禮終於在熱鬨的氣氛裡進行下去。
婚禮結束,張朝楊和全勝利站在大廳門口送客。
張朝紅放下心裡的大事,又開始惦記起家裡,段衛國也要趕著回學校去處理工作,三人直接在門口就提出了告辭。
全勝利也知幾人很忙,於是也沒留人,隻是說不久就會見。
至於全正明所說的財產問題,那是人家的家裡事,曲仲這個隔輩親屬還沒有資格過問。
倒是全正明卻主動提出要去送送三人,曲仲猜他肯定有什麼話要說。
等三人回到房間收拾東西時,全正明提了個巨大的包找到了曲仲,那個包很眼熟,正是張朝紅用來裝嫁妝的袋子。
“這是……”曲仲疑惑。
“我爸和阿姨說把東西交給你保管他們比較放心。”
“我保管?”
“嗯,我那個妹妹……有些蠻橫。”全正明斟酌了下詞才形容道:“她可能直接進門去翻東西。”
全正明還沒說,不僅僅是翻這麼簡單,恐怕會直接說這些東西是媽留下的遺物,然後汙蔑全勝利拿東西貼補外人。
“還有全老爺子……哦不,是姨公治不住的人。”曲仲詫異,對這位傳說中胡攪蠻纏的三小姐有些好奇。
“被我外婆寵壞了,天不怕地不怕。”全正明撇嘴:“我爸是慣著她,要不咋會由著她。”
曲仲也沒有詳問的打算,當即當著全正明的麵把袋子打開,清點了東西後才裝好。
袋子裡麵不僅有段家帶去的嫁妝,還有全勝利送的聘禮---二十七本房產證。
東西剛收好,全正明的手機就響起,掛了電話他就苦笑道:“果然吵起來了。”
全家的事,曲仲直到車開上了高速才跟張朝紅說了說。
“這些人都這麼有錢了,為啥還不滿足呢。”張朝紅歎著氣,發出一句自古以來都沒人能回答的疑問。
***
同州市,第一人名醫院。
急診科病房裡,一個年輕的男醫生還在繼續給柳俊傑做著檢查,剛才檢查科送來的CT顯示這個孩子肺部和肝部都有輕微閉合性損傷。
也就是說孩子的胸口和肚子都遭受過擊打,但是外觀上卻看不出有打擊的痕跡。
至於孩子的高燒和驚厥,經過檢查身體已無大礙,還沒有用過藥物孩子的燒已經退了。
“嘶——”
檢查的醫生突然突然倒吸口涼氣,旁邊的助理護士連忙問道:“卓醫生?”
“你看……”卓醫生把孩子的腿抬起,露出青紫成一片的大腿內側,護士也跟著呀了聲:“怎麼這裡會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