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 天氣陰。
段衛國起了個大早,吃早飯前在前院裡放了一掛鞭炮,炸得夏州擺放好的單反也從三腳架上翻了下去。
曲仲一邊掃著院子一邊看盧俊教夏州調鏡頭。
“失焦了, 再調調。”
“當初那個老師就是這麼教我的啊!”夏州委屈巴巴,不停按了幾下對焦按鈕。
盧俊翻了個毫無形象的白眼, 指著相機的型號吐槽:“人家是自動的, 你這是手動的,能一樣嗎!”
“啊?”
這傻了吧唧的樣就連曲仲都覺著有些看不下去:“你說你花了幾萬塊, 到底學了個什麼玩意兒啊?”
聽到曲仲吐槽, 夏疆也收了收音機走過來加入:“我就說他找的那個人是個半吊子, 他還不信!”
“爺爺, 人家是專業博主,拍東西是專業的!”夏州不服氣,他覺著是自己腦子太笨, 根本不關他偶像的事。
“人家專不專業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像個傻子一樣天天給人端茶送水。”夏疆搖了幾下頭,對這個無可救藥的孫子表示了鄙視。
看夏州還要頂嘴, 他濃眉一橫直接搶先說道:“還不快收拾收拾回同州, 今天你姑姑他們要回來。”
“早收拾好了。”夏州把相機直接甩給盧俊, 自己轉身去提牆角的箱子。
不僅他們今天就要回同州, 盧鬆和吳淞也都要回同州走親戚。
等大家都相繼離開後,院子裡一下子冷清了下來, 沒了老友的陪伴,屬全勝利的情緒低落得最為明顯。
全家的幾個孩子, 自從他到了雲山村後就沒來個人看過,更彆提年三十到現在全勝利的電話都沒想過。
吳淞幾人一走,他就獨自一人搬了個搖椅到院子裡躺下發呆。
段衛國洗完碗, 也搬了個椅子坐到旁邊。
“怎麼,還是心軟想孩子了?”他直接問。
“這些不孝子想他們做什麼?”全勝利還在嘴硬。
段衛國笑笑,長歎口氣後說起了他唯一的女兒段正蓮。
兩人其實說起來還真有些像,兒女不孝順,但身旁還一直陪著個相濡以沫的妻子,手裡也有花不完的錢。
這麼一想,是不幸又是幸運的。
“我那個女兒沒腦子……”段衛國罵得直接。
在旁邊聽了小會的曲仲覺著他不該繼續聽下去,帶了柳俊傑打算繞去果園休息區找許眾忝。
剛出後門,兜裡的電話就開始狂響。
電話上顯示的名字赫然是剛才全勝利還在罵的長子:全正明。
電話剛一接起,電話那頭的全正明就神神秘秘地問:“我爸在你旁邊嗎?”
“我在果園裡,他們在家呢。”
一聽正主沒在,全正明的聲音立刻就提高了幾倍,曲仲還聽到他關車門的聲音。
“我就在你果園門口,你來開下門。”
曲仲一邊奇怪地往門口走,一邊問他:“你怎麼不直接從正門進去。”
“嘿嘿!”
這得意的笑容曲仲是通過自己的雙眼親眼所見,全正明把電話往衣兜裡一塞,一把就上來摟住他的肩。
“走,叔帶你去個好地方。”
走了兩步,還不忘回頭去招呼柳俊傑:“俊傑,來爺爺帶你們去個好地方。”
“全叔,如果你這回不拿點誠意出來,我覺著姨公可能會打死你。”
曲仲隨著他的動作往前走,還順勢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這回我敢保準我爸肯定不會罵我。”
“剛姨公還罵你狼心狗肺呢!”
全正明:“……”
三人順著公路一直往村子裡走,十幾分鐘後,全正明終於停下了腳步。
“看……怎麼樣!”
一棟豪華的三層小洋樓靜靜展現在幾人麵前,這棟房子離段宅不過十幾米遠,不過因為隔著一片竹林平日裡並看到這棟房子的情況。
加之他幾乎都是從果園門直接下山,就連這棟房子是什麼時候翻修的都不知道。
這回……曲仲要譴責夏州和盧俊,這麼大的八卦兩人竟然都不知道。
小樓的牆麵以土黃色為底,所有門框和窗框都是用的白色。
以前隻有個地壩的前院也全部同色係的柵欄圍了起來,麵積至少有個兩三百平。
花園大門的門頭上還掛著一塊不倫不類的褐色木牌,上麵兩個金色大字:“全宅”
“威武霸氣!”曲仲伸出大拇指讚歎。
不用問,全正明這番操作曲仲算是看明白了,這房子就是給全正明建的,兒子給老子送了棟養老的宅子。
嘎吱--
隨著鐵質大門地推開,院子裡的景觀讓曲仲伸著的拇指收也不是換也不是,尷尬地隻想往身後藏。
花園裡全正明竟然建了個……中式連廊和涼亭。
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審美才能讓他如此理直氣壯而又洋洋得意。
“多好看你瞧瞧,我還建了個魚池。”
“嗬嗬。”曲仲隨著他手指的動作看向角落那一個貼了白色瓷磚麵的長方形魚池。
說是魚池,更像是早些年間農村建在地壩上的洗衣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