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其中一個紅了眼眶的年輕戰士握緊手裡的木倉,眼底恨意翻湧。
卓航深吸了好幾口氣,努力平複著心底滔天的恨意。
最後一具,曲仲剛解開,一陣惡臭傳來。
這是一具才剛死亡沒幾天的年輕屍體,雖然皮膚已經開始潰爛,仍能讓在場的人都能看清他生前所遭受的那些折磨。
“這名警察被削去了耳朵和嘴唇,死亡時間預估為上周左右……他名叫:吳龍剛。”
曲仲話音剛落,不遠處的許眾忝猛然爆發出一陣臟話,而後是無法控製地嚎啕大哭:“龍……龍剛!”
從他斷斷續續的哭聲和聲嘶力竭地吼聲中,眾人才知,這位年輕的警察:師從許眾忝,是他一手送上臥底這條路的吳龍剛。
“……”
沒人再說話,低聲的抽泣逐漸響起,沒人因為害怕後退,也沒人因為吳龍剛的慘狀恐懼。
所有的人都注視著他良久……良久。
最後……
許眾忝脫下警帽,立正朝這些遺體敬了個軍禮。
“……”
“我們帶這些英雄回家!”
“……”
“回家!”
吳龍剛的屍體由許眾忝背著,而曲仲還是背著許元,大家都埋頭趕路,一路上不吃不喝,終於在天黑前趕到了村裡。
早回來的楚紀仁早接到了消息。
曲仲一行人到的時候,村口兩邊站滿了穿著軍裝和警服的人。
“歡迎我們的英雄回家!”
隨著楚紀仁嘶吼的聲音落下,兩邊人齊敬軍禮,歡迎這些最大不過才三十五歲的年輕英雄們魂歸故裡。
這一條不過十幾米的路,大家走了十幾分鐘。
走到村委會時,那裡已經有一排軍醫等在宿舍一樓的空地上。
他們收到任務,要為這些回家的英雄來做最後的收斂工作。
可當吳龍剛的慘狀出現在這些見過各類死亡的軍醫麵前,仍讓很多人都紅了眼睛,遠遠圍觀的村民們甚至有人開始小聲哭泣。
“……”
悲傷的空氣彌漫在整個村裡。
離去的人已經離去,眼前最重要的還是活著的許元。
大家都湧進被臨時安排為病房的屋子,隻有曲仲站在門外,沉默著看向廣袤無垠的森林。
肉團子和烏月都看出曲仲心情不好,幾隻默默找了個地方臥下,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神色。
沒多久,許眾忝就在屋子裡喊曲仲。
他折身跨進門去,剛好與正要出們的卓航錯身而過,對方投來個深思的表情,嘴唇隻動了動後還是選擇了默默離去。
“這孩子命大,隻有肋骨有輕微骨裂,至於皮膚外的一些淺燒傷都已經愈合,接下來隻需要修養就好。”軍醫一臉慶幸地笑著,許元的消息簡直是今天沉痛消息裡最好的一個。
檢查完,他拍拍許眾忝的肩頭,說了句:“恭喜”後就下樓去安排針水。
嘎吱--
木門被緩緩關上,曲仲才問:“許大哥,你找我有什麼事?”
“是……是你……”
許眾忝沒說話,床上的許元卻先激動張口,他緊緊閉著眼睛,雙手在空中使勁揮舞。
“許元,我是你爸許眾忝啊!”許眾忝忙抓緊他的手,低聲地呼喊著。
他不知為何這孩子要緊緊閉著眼不睜開,也不知他為何聽到曲仲的聲音會這麼激動。
“爸……爸……”眼淚從許元眼角爭先恐後流出,隻能在夢裡出現的聲音一遍一遍地叫著他的名字。
“哎!”曲仲長歎口氣,突然抬手,右手食指與中指間夾著一道明黃色的符紙,隨著他把符紙往地上一扔,一圈淺黃色的光芒迅速從頭頂緩緩落下,最終把他們三人罩在了其中。
“這是……這是……”許眾忝驚詫地看著光幕。
“為了防止外麵的人聽到我說話!”曲仲淺笑,而後右手食指一伸,按到了許元腦門:“你睜開你的眼睛瞧瞧我們。”
“我沒有眼睛了,沒有眼睛!”許元痛苦低喃。
“有沒有你睜了才知道。”
許元眼皮反複顫動,就是沒有抬起,就這麼反反複複地轉動著眼珠子幾圈後猛然一停。
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地大叫:“我的眼睛怎麼在動,怎麼在動?”
“傻子,你眼睛不動就瞎了。”許眾忝笑著按住他摸索的手:“你快睜開眼睛看看你爸我!”
“爸!”
“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許元眼睛猛然睜開,眼前老了許多的許眾忝首先映入眼簾。
他抬手,不敢相信似地撫摸著許眾忝的臉頰。
習慣了好幾年黑暗的他,竟然……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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