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淩蒼輕輕的遮住了自己的雙眼,他不想在小輩麵前流露出脆弱的樣子,即便此時他的臉並不是他真實的麵容,他也不想讓這狼狽又感動的模樣被看到。
很快他便平複了情緒:“爹在世之時,總是說王世叔與他就像是伯牙與子期一般的知音之人。他們二人不是兄弟,卻比天下大多的兄弟都要親。隻可惜……”隻可惜好人沒有好報,隻可惜惡人遺千年。但隻要他還活著,他就絕對不會讓柳同文那個黑心爛肺的老匹夫好過!
想到這裡,周淩蒼便忍不住皺起了眉。
這一次他的行動明明是經過了長時間謀劃和計算的,他幾乎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買通了柳家數十個下人,打聽清楚了柳家護衛的換班時間,甚至是柳同文每日在府中的日常他都清清楚楚,務必做到一擊必中。
隻要能夠拿到一些柳同文和左鋒啟左大將軍通信的信件、或者是他這些年來收受賄賂、貪汙賑災銀兩和河堤銀兩的賬本,必然就能夠讓那老匹夫永不翻身!雖說按照那老狐狸的性子這些東西他必然會收藏的非常謹慎小心、甚至或許有很多重要的信件和賬本都已經被他給銷毀乾淨不留痕跡了,但哪怕得到一點的蛛絲馬跡,他就可以順著這些蛛絲馬跡向下挖去!
柳老匹夫就算是銷毀乾淨了那些記錄,但和他通信的人、向他進貢那些銀兩和他一條線上的那些官員們,必然是有各自的記錄的,隻要能抓到其中一個得到如山鐵證,他就不算白忙。
可就是他這樣認真仔細籌謀了兩個多月的計劃,卻在幾天前行動的時候失敗的徹底。不光是他買通的那些下人,被找出了大半直接在他麵前被處死,在他踏入書房的瞬間裡麵就已經有十來個高手埋伏他。@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若不是他這些年專門尋的江湖上有名的大盜拜師且苦練輕身功夫,他這次的行動絕不僅僅隻是胸口中堅、胳膊被劃傷這麼簡單,很有可能會直接死在那裡。
這讓周淩蒼覺得非常的困惑,甚至有些心驚。他忍不住要懷疑是不是自己周圍的人出了叛徒?可他周圍的那些人都是和柳家有仇、且跟自己肝膽相照的兄弟們,他實在是不想這樣懷疑。但是他是真的想不通柳家怎麼能那麼輕易地找到了被收買的人,還在書房中設下了那樣的陷阱,就像是……知道他要怎麼做似的。
他這樣皺眉緊思的神情看得鄭一一和鄭萬都忍不住緊張起來,鄭萬乾脆地站起了身:“你在這苦著一張臉想什麼呢?既然那老不死的跟咱們兩家是世仇,那有仇不報非君子,咱們這就去打他丫的啊!”
“之前肯定是你本事不夠強,才會被那老不死的給發現了。但現在你碰上了小爺我啊!小爺的本事這兩天你不是領會到了嗎?嘿,隻要小爺一把藥粉下去,管他再厲害的武功高手,也得給小爺我跪下!所以說你之前去那老不死的書房是想要找他貪汙受賄的證據嗎?要不趁著現在他認為你在被追捕,絕對不可能再去找他事的時候咱們再去一趟?打他個措手不及啊!”
周淩蒼聞言用十分詭異的眼神看了一眼鄭萬,這小子果然是個奸猾刁鑽的。嘖,竟然跟他想到一起去了。
不過,如果不能弄清楚柳家為什麼會提前有所防備,再去柳家怕是會的再送一次死。
周淩蒼的表情很明顯是心動了,卻又有些猶豫。鄭萬在旁邊一直鼓動著周淩蒼要殺個回馬槍。
鄭一一看著周淩蒼有些為難和糾結的表情,忽然就想到了柳如畫的異常。
“周叔,此次你潛入柳府的行動,是否有一些在你意料之外的變故、或者不尋常之處呢?”
周淩蒼眼中閃過奇異之色:“哦,一一丫頭難不成知道些什麼嗎?”
“我這次行動,確實是出了大變故。那柳同文就像是早就知道我要怎麼做似的。”
“早就知道您要怎麼做似的。”
鄭一一後麵說的話和周淩蒼的話幾乎是異口同聲了,周淩蒼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
鄭一一這才看著他,輕歎了一口氣。
“我這樣說不知周叔會不會覺得我在說笑,但是,我覺得,柳家的那位嫡出三小姐,很有可能是有些機緣之人。”
“她或許是通過某種方法預知了一些未來的事情的。”
周淩蒼下意識就想要反駁說這是無稽之談,但想到自己那仿佛被人提前預知到了的計劃、以及他看過的不少玄道之書裡麵的奇聞異事,想要反駁的話便說不出口了。
他和鄭一一對視許久,而後才皺眉道:“……若真是如此,那日後豈不是麻煩。”
鄭一一卻又搖了搖頭:“我不覺得那位三小姐有可以經常預知未來的方法,說來話長,她之前做了不少事情,讓我注意到了她。但她做的這些事情卻又並不十分聰明,有些還很是刻意。比起她本身擁有預知未來的方法,我更傾向於,她可能做了一個預知未來的夢。而她所有的提前的行為都來自於那夢境。”
“不然,若是她真有預知之力,那她可不會是如今這麼老實的樣子。”
周淩蒼慢慢眯起了眼,他食指在床沿輕輕敲著,似乎在飛快的思考著什麼。
半刻鐘之後,周淩蒼猛的呼出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狠決之色:“既然如此,那我便再去一探柳府。那位三小姐到底是有預知之力還是隻是做了個長期的預知的夢境,這一試便能試出來了!”
鄭萬瞬間就興奮地跳了起來:“帶上我帶上我!!信我啊老流、呃,周叔,我藥粉超級管用的啊!” "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