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蘿亂七八糟做了一通廣播體操後回教室,中途在人群中被刮眉刀刮破了短袖,後背露出一大塊,不少人在她後麵指指點點,說著一些很臟的話。
每個年級都在同一個操場上,秦一周正好走到薑蘿後麵不遠處,聽著周圍的人鄙視不已、自詡清高的話,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這些人真惡心。
再近一些,能看見,少女白皙的背部被人用刮眉刀刮出一條細長的橫著的血線,周圍滲出了不少小小的血珠,連她單薄的白色短袖也被染紅了,星星點點的,很快就變成暗褐色,看著很不舒服。
她一個人在人群中走得很慢,有些隨波逐流的意思,但是她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也不是沒有人,隻是單純的沒有同伴,好像被隔絕在現實之外。
而且這個體型,可以說是非常熟悉了。
瘦瘦小小長頭發。
“薑蘿——”
前麵的人頓了頓,繼續走。
“薑蘿——”
唐一周又叫了一聲。
這一次聲音很大,周圍不少人都看向了薑蘿。
“乾嘛?”
她的聲音不大,但是那不耐煩的意味,十分強烈。
“疼不疼?”
唐一周把手臂上搭著的白襯衫披在薑蘿背上。
“廢話。”薑蘿把唐一周的衣服推開。
“你衣服破了,背後露出來好大一塊。”
唐一周也不惱火,隻是眼神很深沉,讓人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
“哦,那你的衣服借我一會兒。”薑蘿沒有當眾裸露身體的癖好,也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去檢查背後到底破了多少。
“你都沒有朋友的嗎?”唐一州突然問。
“我能怎麼辦啊,我也很絕望…”薑蘿隨口一說。
“我覺得,很多人都很虛偽。但是你和他們不一樣。”
“哦。”薑蘿對於這種略中二的言論,不發表看法。
“還有,為什麼要和我分手?”唐一周有些不解。
“不為什麼。”
“難道做我的女朋友會讓你很沒有麵子嗎?”
“我又不喜歡你。”
“那你試試嘛,不試試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喜歡我。”
“……”薑蘿一時語塞,交流不下去了。
這時候兩人已經走到了高二十六班的教室門口。
女班主任正從不遠處走過來,有些鄙夷地看著門口的唐一周和薑蘿。
蕭宿抬眼看了看,發現薑蘿穿著明顯不合身的白襯衫,又開始埋頭學習。
薑蘿背後被劃出來的傷口並不深,很快止血,結了淺痂。那個動手的人,自以為隱蔽,實際上薑蘿已經知道了她是誰。
那個人坐在蕭宿背後,是班上的數學課代表,一個很文靜的女孩子。之前薑蘿被打的時候她從來沒有參與過,偶爾還會給狼狽不一的薑蘿遞一張手帕紙,這小小的善意,讓原主對她充滿了好感。
她的眉毛修得很好看,刮眉刀一定用得很好吧。
果然是會咬人的狗不叫,又可以說,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薑蘿很討厭那些欺負過原主的人。
深惡痛絕。
中午薑蘿吃的是自帶的麵包,就著水,細嚼慢咽。
蕭宿讓同桌帶了份飯,在教室裡吃。
儘量不讓薑蘿脫離視線。
蕭宿也深恨自己給薑蘿帶來了麻煩,想不出絲毫可行的解決辦法。
午休期間,薑蘿走出了教室,鬆鬆垮垮癱著唐一周的白襯衫。
“聽說你今天帶了個擀麵杖把其他人打得屁滾尿流?”
去衛生間的途中看見了正在水池邊喂魚的唐一周。
他手裡拿了一包土司,撕一小塊丟進嗷嗷待哺的魚嘴裡。
在光影裡身材高大,麵容俊逸,神色冷漠又帶著些漫不經心,一頭亞麻色頭發,沒怎麼打理卻透露著一種隨性的帥氣。
這種有與這個年紀的男生格格不入的氣質的唐一周,大概可以稱作為裝逼的中二病。
不知道他站在這裡喂了多久。
對於這種行為,薑蘿隻能說——
人傻錢多作業少。
“兩敗俱傷吧。”薑蘿看著池子裡的魚,活蹦亂跳的,還有些意思。
喂魚這種行為如果能帶來快樂,潛意識裡是某種欲望得到了滿足。
薑蘿可不想做唐一周的魚。
薑蘿趴在桌子上睡得很舒服。
教室最後一排,沒有同桌的單獨座位,衝斥著一股王之霸氣。
其實在教室裡還是很舒服的,被所有老師和學生無視,清閒又安逸。但是總有人在廁所等著……這是什麼狗屁愛好,上個廁所都要打一場,煩死了。
薑蘿隻能在老師上課的時候,請示。
“下課再去。”那個老師一臉不悅。
“我很急。”
薑蘿麵無表情,完全看不出來哪裡急。
老師不願意耽誤時間,就讓她去了。
薑蘿大搖大擺的出了教室,衛生間裡空無一人,終於上了次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