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算想回頭, 也沒有路可走。”
青崖放下酒杯, 不知道具體是指哪一件事。
還有路啊還有路啊!
青姬內心瘋狂呐喊,然而嘴裡卻說不出來一句話。
青崖太可怕了。
竟然心機深沉至此。
連她死了也要控製她的身體。
複活了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想說話?”見青姬眼睛睜大,似乎憋得厲害,青崖溫聲問。
青姬眨了眨眼,希望青崖善解人意一點。
“沒一句我愛聽, 你還是彆說話。”
青崖又笑了起來,似乎十分縱容,還有些寵溺。
青姬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
青崖越來越近。
手搭在她肩膀上。
青姬顫粟一下, 動也動不了。
青崖的手很涼,那種涼意順著她的肩膀傳至全身。
他突然動了。
青姬的心猛然提起。
他開始解青姬頸間的衣帶。
細細密密的恐懼湧來。
青姬攥緊了簪子。
隻要把簪子握在手裡, 就有些底氣。
而且, 它好像能無視青崖的控製, 讓她稍微能活動一下手腕。
薑蘿躲在雷不絕原來蹲的地方,見他們進度很慢,慢條斯理開始泡溫泉。
經驗告訴她,這種時候,不會直接開車。
先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吧。
“為何人心會變?”
青崖見青姬驚恐的眼神, 又停手了,轉而問道。
並且讓青姬能開口說話, 最好能給他的問題, 給一個合適的答案。
“因為人總是會犯錯, 犯了錯再改正, 雖然無濟於補, 至少沒再錯下去。”
青姬強自鎮定下來,希望能打動青崖,儘量不要撕破臉。
“我不想聽這個。”青崖有些失望。
“情意易變,雜念繁多,若心如淨土,便百念不侵……”青姬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青崖冷冷打斷。
“再給你一次機會。”
他神色冷漠,高高在上俯視著青姬,有些憐憫,又像是在逗弄什麼小動物。
薑蘿嘖了一聲,換了個姿勢,翹著二郎腿,邪魅地看著雷不絕視線裡新婚之夜還在撕心裂肺糾纏的兩人。
摸出來果酒,噸噸噸,吃一點哈哈獸的肉。
人間天堂,不外如是。
要是配一點薯片,氣氛更好。
“我不愛你。”
“我原先也不愛你。”
“我一開始就不愛你。”
“我隻是年幼一時心動,並不是可以生死相隨的愛。”
青姬被逼上絕路,紮人心窩子的話一句句說出來,看著青崖發黑的臉,反而不那麼害怕了。
也憐憫起來。
就像青崖憐憫她那樣,用嘲諷又仁慈的眼神回敬過去。
薑蘿仔細地看著他們之間交鋒的眼神,也緊張地提心吊膽,期待他們再來一點精彩的對決。
一邊喝下一大口果酒。
也許我真的是個蠻族人吧,果酒真好喝,美滋滋。
噸噸噸。
“真正愛你的是燕輕舞。”
“也不算愛…她是瘋了。”
“你看,她多癡狂,分明是你的錯,毫不猶豫殺了我。”
“舍不得動你分毫。”
“我是錯了…我有罪我該死。”
“可你呢?”
青姬突然笑起來,眼淚不停落下。
燕輕舞是她的母親。
她至今都還記得,燕輕舞眼睛裡的厭惡、憎恨好、輕蔑,仿佛在看一個低賤的臭蟲。
原來也沒多少柔情。
她生來就是青崖的附屬品。
因此燕輕舞才會對她好。
當這個附屬品,有了妄想,燕輕舞就毫不猶豫摧毀。
她的父親愛她,可是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因為並不是以父親的身份。
她以為她的母親愛她,最後也分不清楚。
“我不明白。”
青姬帶著哭音,凝視著青崖。
“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如果活過來,也不能自由快樂地活著,那我寧願死去!”
青姬突然舉起了簪子,插進了喉嚨,鮮血噴濺而出。
連青崖俊美的臉上也被波及到了。
他一臉錯愕,眸中劃過一絲慌亂。
薑蘿一口酒嗆住了,不停咳嗽。
這就超出了預期!
不是狗血男女八點檔嗎,怎麼變成血腥場麵了!
青崖止住青姬喉嚨上的傷口。
冷笑了一聲。
死是死不了的。
她想做出這種姿態給誰看?
也不看看,他為了救活她,廢了多少功夫。
“你打動不了我。”
“嗬嗬嗬嗬……”青姬眼淚撲簌簌落下。
因為喉嚨處的傷口,暫時說不出話來,隻能發出這樣粗啞低沉的聲音。
不知道想表達什麼。
“若你想飛出我的手掌心,我就把你的羽翼扯斷。”
青崖冷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