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過人的人和普通人的眼神不一樣,或是更冷一些, 或是有些癲狂……
那美女一雙眼睛生得嫵媚好看, 細看卻有種無機質的冷。
薑蘿經曆的世界多了, 能察覺出細微的不同。
不管那位美女的目的是什麼,現在她已經被全公司矚目, 想做點什麼, 也要掂量掂量…
唯一的缺漏之處,就是遺忘了薄總的生理構造。
失策失策……
不過薄總是個堅強的孩子, 撐一撐就過去了。
薄清宴走路姿勢有些許怪異, 離開的時候收到了何助理送的痔瘡膏、紅花油。
有時候助理太體貼也會讓另一個助理感受到壓力。
小朱就很緊張,拿起紅花油問道, “薄總您還疼嗎, 我給您塗點兒?”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氛圍有點怪。
薄清宴冷漠拒絕。
那地方能隨便塗紅花油嗎?神經病!
“對了, 薄總, 我知道上次火鍋店的那個妹子叫什麼名字了……她叫顧宜修,是以前一個女星的妹妹,那女星叫……”
“顧宜安?”薄清宴挑眉。
“對, 薄總真是天資聰穎無所不知…玉樹臨風冰雪聰明……和我心有靈犀一點通……”
小朱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 薄清宴正打算讓他閉嘴,他就飛快轉移了話題,重新回到正事上。
“顧宜安拍過一部電影, 還挺好看的……不過那個電影已經被封掉了, 明明不是什麼敏感題材, 不過我哥那裡有資源, 您看不看……”
“我看過了。”
“顧宜安太可惜了,顧宜修想請我哥幫她查一下顧宜安的死因。”
“有線索嗎?”薄清宴突然問道。
“沒有。”小朱有時候特彆喜歡給薄清宴講一些凶案、或者是朱隊長查案過程中的驚險往事。每次都講得活靈活現,把薄清宴嚇得背後滿是冷汗。
當然小朱並沒有察覺到薄清宴隱藏在平靜外表下波濤洶湧的內心,他隻覺得薄清宴喜歡聽,沒事的時候就講講,溝通一下上下級感情。
“顧宜安死得太久了,骨灰都不知道埋在哪裡……”
“我知道在哪。”薄清宴依稀記得顧伊人的墳邊有一座墓,名字是顧宜安。
“我聯係一下她……薄總,可以嗎?”
小朱有些同情顧宜修。
“可以。”
沒多久顧宜修就來了。
她身材高挑,纖細修長,麵無表情,唇色微微泛白,眼神中顯露出些許波瀾,清冷沉靜,看不出具體的年紀,氣質比長相要成熟許多。
等她走近,薄清宴才發現她真的高。
她穿的是平底鞋,差不多與薄清宴眉毛處齊平,穿上高跟鞋會比薄清宴高上一些。
她的身形比例十分不錯,胸有點平,自帶一股氣場,去當模特的話應該很有前途。
“你好,我是顧宜修。”
她聲音很溫柔,再度伸手。
薄清宴也伸手,兩人淺淺握了一下。
她手上有繭???
“我以前當過特種兵。”顧宜修見薄清宴有些詫異,便解釋了一下。
“以後我也會留在刑警隊工作,薄先生,我們也是同事了。”
她音色溫柔,語氣卻很生疏冷硬,聽起來有些怪異,似乎很久沒和人說過話了。
“顧小姐,認識你很高興。”果然好看的妹子都很危險,薄清宴再度加深了這個認知。
“薄先生,您能帶我去我姐姐的墓地嗎?”顧宜修眼中哀慟極深,似乎隨時會落下淚來。
“可以。”
薄清宴親自開車,小朱和顧宜安坐在車後座,順路接了一趟朱隊長。
“我認識顧姐很多年了,如今才知道她的墓地。”
朱隊長帶著一束漂亮的紅玫瑰,坐在副駕駛,有些緬懷。
“她喜歡玫瑰花。”
朱隊長依稀還記得那個少女素淨的眉眼,一笑起來就滿室生光。
萬一是同名的人呢?
薄清宴並不十分確定那是他們要找的顧宜安。
很快就到了墓地,她們的墓離得很近,並排立著,墓碑是同一個樣式。
一個名字是顧伊人,一個名字是顧宜安。
“顧伊人是我家長輩。”薄清宴放下一束白色的康乃馨,低聲解釋。
“顧伊人是我小姑姑。”顧宜修突然道。
薄清宴愣了愣,這是遇上了親戚?表妹?
說不出來什麼感覺,內心有點複雜。
“薄先生,你覺得顧伊人死得正常嗎?”
“不正常,她是自殺的。”
薄清宴關於顧伊人的記憶是完全空白的。
薄朗說顧伊人有精神病,他就相信了。
“有機會我們再詳細說一說。”
顧宜修沒再多說,朱隊長放下玫瑰花,看了兩眼墓碑就等在一邊。
幾人又查了一下墓園的記錄,一起離開了。
顧伊人的碑是薄朗立的,而顧宜安的碑,記錄裡署名是夏寧風。
那是個光風霽月的男人,也是薄朗的至交好友,位高權重,而且如今正處於晉升的關鍵時刻。
朱隊長看了一眼名字就臉色微變,默默退開。
頓時覺得一切像大網一樣鋪開,他們都是其中的棋子。
是否會牽扯到夏寧風,是那些人在布局嗎?
其中到底有多少秘密?
混得越久越知道明哲保身,即使要維護正義,也要先存留住力量,徐徐圖之。
折進這種事情,不但如石填海,還會禍及家人。
顧宜修有往娛樂圈發展的打算,最近正在影視基地拍戲,她的導演正好是以前和顧宜安合作拍電影的那個人。
顧宜修目的性很強,一定要知道顧宜安死去的真相,為此無所不用其極,一邊從導演那裡打探,一邊在薄清宴這裡使力,同時還在朱隊長那裡掛了名。
三管齊下,非常執著。
回程的時候薄清宴放下了朱隊長和小朱,打算帶著這個新出爐的表妹仔細談一談。
“我沒錢了,一直住在酒店。”
顧宜修十分耿直。
薄清宴送她去酒店取行李,然後直接把她帶回了公寓。
他也可以直接給顧宜修交房費,但是,薄清宴一直覺得顧宜修對他有很強的吸引力,或者說是因為那張臉。
便把顧宜修放在了眼皮子底下。
“我們來談一談關於顧家的事。”薄清宴對未曾謀麵的外祖家,有些好奇。
“怕是要讓你失望了,顧家不是什麼名門望族,沒有什麼光輝曆史。”顧宜修對薄清宴的態度有些複雜,時冷時熱,說話的口氣也是這樣。
薄清宴完全不介意這些,讓她繼續說。
“如今顧家隻剩我一個人,知道的事情並不多。”顧宜修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