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想看,隨時來,隻不過我這裡的東西是不能外帶的。”
“懂。”蔚眠的規矩,薑蘿也知道,和他寒暄兩句就離開了。
——
“顧宜修,我可沒把你賣了,你該怎麼感謝我?”
轉頭蔚眠就給顧宜修打了電話。
“請你吃飯,來不來?”顧宜修語氣冷硬,一點都不友善。
“算了,吃不下去。”蔚眠皺著臉,不願去想顧宜修現在令人迷醉的樣子。
“為什麼你不和薄清宴好好說一說?非要拐彎抹角的?”蔚眠問道。
“如果真的是薄朗殺了我姐姐,那薄清宴會站在哪邊?”
“要是讓薄清宴查,查到他親爹頭上,多痛苦。”顧宜修雖然不喜歡薄朗,對薄清宴的觀感卻很不錯…然後交織成一種複雜而矛盾的態度。
“薄家的監控是你設的嗎?”蔚眠又問。
“不是我,我要是有那麼大能耐,能查不到我姐姐的死因?”
“薄家的監控,有我們軍區的痕跡。”蔚眠頓時嚴肅起來。
祁微的確是天上人間的頭牌,但她所在的地方很特殊,隻有某個軍區的人才能看見。
“是不是夏寧風?”顧宜修突然問。
“他不會的。”蔚眠抿了抿唇。
夏寧風這個人溫潤如玉,愛國愛民,幾乎沒有任何汙點,和薄朗是過命的交情,如今薄朗的日子過得平平靜靜,全是因為夏寧風。
“我不相信。”顧宜修低聲笑了笑。
“你要乾什麼?”蔚眠突然有些慌亂。
“我不乾什麼,蔚眠,你究竟有什麼事瞞著我?”
“我有什麼事瞞著你了,我都說了顧宜安是死在薄朗手裡,我已經說過了無數次!你為什麼不信我!”蔚眠剛說完,聽見對麵掛了電話。
他冷著臉,狠狠把手機砸在對麵牆上。
顧宜修為什麼偏偏要去作死!他那個姐姐都死了二十多年,他怎麼還放不下!
薑蘿正站在門外。
她一早就發現蔚眠話裡故意隱瞞了一些事情。
便躲在這裡偷聽。
這種普通世界對非正常力量限製比較嚴重,薑蘿就算曾經當過大帝,也隻能畏畏縮縮貼在門上偷聽。
要是她的魂力能大手大腳的用,薄清宴娘胎裡的記憶都能給刨出來。
蔚眠這會兒已經打完電話了,薑蘿悄悄遛走,順便把蔚眠門口到小區門口的監控視頻悄悄摳掉了一截。
薑蘿彆的不知道,隻把夏寧風這個名字記進了心裡。
還有顧宜修的事……
蔚眠說顧宜安是薄朗殺的……
薄朗為什麼要殺顧宜安?
蔚眠不太可信,不過也有點用。
薑蘿開車回了薄清宴常住的公寓,顧宜修正在做飯。
她圍著圍裙,從砂鍋舀出一大碗湯。
“吃了嗎清宴?”
“還沒。”薑蘿不由自主坐到了餐桌前。
心裡卻在想顧宜修剛剛還把蔚眠氣得爆炸,現在卻在薄清宴家裡洗手作羹湯,真是善變。
顧宜修撥了撥頭發,有些羞怯。
“清宴,這是我專門為你熬的湯……”
“你該叫我什麼?”薑蘿舀了一調羹,味道還不錯。
“薄總?”顧宜修有些懵。
“不。”薑蘿否認。
“清……?”顧宜修露出一個怪異的表情。
不是說薄清宴很容易討好嗎?隻要給他做頓飯,表示一下真誠的心意,他就很好說話。
“不,你該叫我表哥。”薑蘿拍了拍顧宜修的頭。
顧宜修乾巴巴憋出了兩句表哥。
等薑蘿喝完,才表明顧宜修的目的,
“下周六有一個重要的宴會,表哥,你能不能帶我去參加?”
顧宜修一臉向往。
薑蘿卻從她臉上看出幾分違和。
“你臉上打過玻尿酸?”
顧宜修的笑都崩不住了。
“你要帶就帶,不帶我就想辦法。”顧宜修看起來有些生氣,薑蘿便答應了帶顧宜修一起去。
反正要一個女伴,薑蘿一時半會兒也選不出合適的人。
洗漱完,反鎖門,薑蘿開始接觸薄清宴的記憶碎片。
每個人的記憶都很立體,有聲音、視覺、嗅覺、味覺、觸覺等等。
每一段記憶都像一塊多麵的水晶,回溯往事就能發現它們由近及遠,漸漸模糊,但整體串在一起。
薄清宴的記憶和常人不同,他缺失了很大一部分。
他一直以為他和第二人格共享記憶,實際上並沒有。
他記憶裡有第二人格陪他玩,講故事等等……
卻沒有以第二人格的視角看見的一切。
第二個人格的離開使薄清宴的生命曆程中少了很多片段。
看似沒有造成什麼影響,實際上還是會讓薄清宴極度缺乏安全感。
每個人的過去都是完整的,隻有薄清宴記憶被切了塊,那種清晰的空缺感時時刻刻讓他懷疑生命的真實性。
這次薑蘿截取的記憶片段不少,是薄清宴幼時的記憶。
顧伊人也生得美貌,比顧宜安還出眾一些。
當時薄朗以晏歸的名字在外麵當臥底的時候,出生入死,在組織立下了不少功勞,得到了上麵頭領的禮物。
正是神智不清的顧伊人。
她長得太乾淨了,因為失了神智,眼神也一片純稚。
像一束光。
身處黑暗中的人,根本無法抗拒這樣的人。
可惜薄朗隻是憐憫,不是愛。
顧伊人大多數的時候還算正常,每天抱著孩子哄得很溫柔。
偶爾沒有接通薄朗的電話就會歇斯底裡,但有顧宜安的勸慰也能慢慢鎮靜下來。
她定期給薄朗打電話,說話的時候很可愛,像個小孩子。
梨渦淺笑,扣人心弦。
“晏歸,你什麼時候來看我呀?”
“我最近都很乖,沒有亂跑,很聽話。”
“每天吃三頓飯,晚上睡覺會夢見你……”
“晏歸……”
“我要結婚了。”電話中傳來薄朗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