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蘿往山上走, 這會兒已經再看不見那些黃鼠狼了。
她從身體裡抽出一抹黑煙, 讓小綠把它給烤了。
雖然隻是一絲極細微的黑煙,小綠依然烤得很吃力。那是先前在泥塘邊蹭上的……
被燒儘之前, 一聲短促淒厲又無比怨恨的尖叫聲從黑煙中炸出來。
雖然這個世界上有非正常力量,但對小綠依然有限製。
而且那一股邪氣太過強大,就算是小綠, 也無法直接對抗。
“我們隻想報仇, 外人不要插手。”
它發出的聲音十分複雜,像重疊了老人、小孩、女人、男人的聲音, 十分辣耳朵。
薑蘿回頭一看, 一團黑影正站在不遠處。
那黑影臉上隻有一雙狹長猙獰的眼睛, 正冰冷地注視著這邊。
“我的目的與你們並不衝突。”
薑蘿試探性地傳音道。
“最好是這樣。”
那團黑影說完後, 頃刻間消散了。
【那東西……這個世界的天道無法解決,我們也不用管,它走完一個輪回, 就會自行消散。】
薑帥哥終於抽出空來, 解釋了一下。
“那是什麼?魔物嗎?”
【是一種執念。隻要它想做的事情沒有完成, 就永遠保持著那個樣子。】
【這個村裡的執念凝聚了太多惡,不怎麼好相處, 蘿哥,你好好保護那些豬就可以了。】
“我感覺它還挺講道理的。”
薑帥哥心裡一驚,不會薑蘿又想搞什麼騷操作吧!
它還是一個年幼的係統, 沒有見過太多風浪, 想老老實實的活著, 完全不想更換宿主!
【你彆衝動,那個東西常規力量無法消除,和正常人也不一樣,無法溝通。它會放大人心裡的惡念,你彆被它影響到了心境。】
“這樣嗎……”
薑蘿沒有先回去,而是去看了一下何彬彬和何夢夢。
山裡的夜間有些冷,他們倆抱成一團,睡得正香。
這兩天可能會有變動,她不能及時送飯,也不能一直往這邊跑,還是要先做好準備,免得這裡出了紕漏。
薑蘿在這個廢棄的小學校裡布了障眼法。
又回山穀裡炒了半鍋米,拿袋子裝來,還提了一桶開水。
從何彬彬背包裡取了紙筆,一條條仔細列好他們要注意的事情。
現在已經不僅僅是人禍了……村子裡還有那麼大一團黑影。
何彬彬人還不錯,萬一被那黑影浸染成其他樣子,就太可惜了。
比如說那一對夫妻…雖然天性冷漠自私,做出這種決定,還是有強子和黑影的力量雙重加持。
其實…新來村子的人,也不會受太大影響。
隻是有些人……一露出真麵目,簡直讓人食不下咽。
……
山裡蚊子多,薑蘿一直在豬圈點蚊香。
麗麗這兩天過得還不錯,偶爾發發瘋,發現沒人理她,又和其他豬一樣了。
接受現實,平靜生活。
薑蘿最近飯菜做得越來越香,每次麗麗想少吃一點控製體型,都徒勞無功。
大狼狗餓了這麼久,已經蔫了。
但那一雙眼睛裡仍然透露著嗜血的渴望。
國偉和素芬上來的時候,被突然衝出來的大狼狗嚇了一跳。
國偉的小腿差點被咬一口,還好強子及時一腳踹開了狗,保住了國偉的腿。
“這是我們的豬。”
素芬和國偉圍在豬圈邊上朝裡看,連連發出讚歎聲。
“看起來很不錯……很聰明……”
麗麗想起身,嚎叫或者是寫字證明自己的身份,薑蘿悄悄彈指,麗麗立刻倒地睡著了。
強子雖然沒有看見薑蘿的小動作,還是很凶地質問道:
“啞巴,那頭豬是怎麼回事?”
“……”
薑蘿比劃兩下,做出了一個睡覺的手勢。
強子便懂了,笑罵道,
“豬就是豬,吃了就睡。”
又問道:
“我上次送來的衣服怎麼沒見你穿?那個是你麗麗姐花大價錢買的好衣服……哦,對了……這是你的爸爸媽媽。”
薑蘿站在素芬和國偉身前,想裝出一個笑,徒勞無功。
但這個樣子,其他人也沒有懷疑。
他們隻覺得這個小姑娘有些怨恨父母這麼多年的不聞不問。
“我是媽媽。”素芬露出一個溫柔又歉疚的笑,拉住薑蘿的手。
雖然素芬的手很溫暖,薑蘿還是覺得一陣又一陣的冷意從兩人接觸的地方傳遞過來,讓她心裡很不得勁。
“我是爸爸。”
國偉也笑了,看起來是那種開明溫和的家長。
“狗蛋,今天你就在這裡守著,晚上我再送啞巴回來。”
狗蛋這個天氣穿著長袖長褲,走路的姿勢有些異樣。
不敢說話,隻連連點頭。
被強子連番馳騁,家裡人還沒找上來,他就已經知道……除了屈服彆無他法。
聽話一些,還能被少打幾頓。
國偉和素芬帶著薑蘿一起到了鎮上,強子也與他們同行。
強子認識的人很多,不時有人跟他遞煙,喊一句強哥好。
國偉完全沒想到,以前那個殺豬的撲街仔也有現在的排麵,心裡更是發癢……
他讀得書比強子多,見識也比強子多,應該能比強子混得更好,很快,這些人就會一臉崇敬地稱他為……偉♂哥吧……
“老公,結賬!”
素芬和國偉今天對薑蘿十分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