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熱油鍋裡的錢都要撈出來花(1 / 2)

次日一早,他們互助組的人集合開始下地乾活。何小東還不能乾活,哼哈二將也不管自己的地,跟著何小西家一起幫他們乾活。

倆人的兄弟們之前做了對不起他們的事兒。如今怕這倆歪貨背後使壞。每年的收割耕種季,都是先緊著他們的田地乾。精耕細作做不到,但勉強把糧食收家去還是能做到的。所以兩人也不擔心自己的地,全部放手交給他們了。

陸家對於這兩人的態度是既不結交也不得罪。有他們在,劉氏想先種他們家地的提議被駁回。在幫陸家和何小西家乾活的時候,兩人好歹還拔一回懶筋伸把手。說話乾活也還規規矩矩的。等到輪到老何家的時候,兩人往堰埂(田埂)上一歪。翹著二郎腿,嘴巴裡含著狗尾巴草,哼著小曲兒。過一會兒喊一聲小南妹妹。再過一會兒又喊一聲小北兄弟。

何小南還好些,除了有些羞憤。每次喊到何小北,何小北都嚇得一激靈。跟打了雞血一樣,手上的動作變得麻利快起來。

對著這一對閻王一樣的監工,劉氏受不了了。找到疤瘌眼,要求把何小西家換一個互助組。疤瘌眼倒是想給何小西家弄個小鞋穿呢,可是他一是不敢,那倆歪貨在家呢。二是這事現在也由不得他做主了。

原來分互助組的時候,何家按說就不能跨隊分到二隊去。當時正好二隊有一家跟他們六隊的一家是姻親。何小西又救了二隊陸家的孫子。二隊隊長跟他一提,他也沒細琢磨就同意跟他們換人組合了。

他現在也後悔著呢,早知道何家跟陸家能因為一塊乾活成了親家,說出花來他也不能讓他們湊一起去。他正煩著呢,這劉婆子又來跟他找麻煩。讓他一點臉麵都沒留給攆走了。

劉氏想想不甘心,一扭身又去找村長說這事。陸友強正忙得焦頭爛額,哪有工夫跟她歪纏,也攆她。

劉氏一看,軟的不行,眉頭一立:“你今天不給把他們分出去,我就去告你私占公家房子。”還就不信了,彆人我治不了,你這種一腚雞溏糊(雞屎)的我治不了。

陸友強左右看看,沒人注意這裡。其實就是掩耳盜鈴,這事早都傳遍了,沒道理劉氏都知道的事,彆人會不知道。陸友強安撫劉氏:“好了,不就是換個互助組的事嘛,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回頭就讓你們隊長給你換一個。”

劉氏得意的衝著隊長拋了一個媚眼,拿腔拿調的說:“早這麼說多好,你老姐姐也不至於這麼嚇唬你。咯咯咯,行了,嚇唬你玩呢,我還真能去告你啊。走了,等你好信啊。”扭搭扭搭走了。

把陸友強瘮得大熱的天一身雞皮疙瘩。暗想:這何中槐天天守著這麼個老妖婆,難怪被哄得對兄弟對前頭孩子都那麼無情無義。

等他忙乎完了,細想想這事,越琢磨越不對勁。這劉婆子是盯上那兩間倉房屋了。他可還記得劉婆子家分家的時候,就打過那兩間倉房的主意。現如今,他們家房子被一場大水衝沒了。現在還住著東山上廟裡。那廟裡也不是長久之處,等孩子們一開學就得騰出來。

一拍大腿,越想越是這麼回事兒。讓這兩口子盯上可不是好事啊。那兩口子可是熱油鍋裡的錢都要撈出來花的。為今之計,就是先得讓友盛把那兩間房騰出來。防止那兩人狗急跳牆,真把他們告了。

但是這兩間房落到何中槐兩口子手裡,讓他越想越不是滋味。馬拉隔壁,太歲頭上動土,打主意打到老子頭上了。陸友強回去費勁巴力做他老娘和他兄弟工作,把兩間倉房騰出來不提。

隻說這陸友強被他老娘訓得跟三孫子一樣,一肚子火氣出來。找到疤瘌眼,問他:“老劉婆子家跟誰家組的互助組?”問清當初組互助組的來龍去脈以後,陸友強對劉氏的馬不知臉長又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原本就是沾著前頭孩子的光才跟陸家大宅擱的夥,如今分家了,前頭孩子仁義,沒攆她。她還要出幺蛾子想把人家擠走。都什麼玩意啊!

陸友強吩咐疤瘌眼:“老劉婆子跟前頭孩子關係鬨的挺僵的,再在一個組裡不合適了,不利於安定團結,想辦法給分開吧。”疤瘌眼才知道,劉氏又去找了村長。

心裡對劉氏憤恨的不行,卻不得不按村長的吩咐去做。官大一級壓死人,再說他這個隊長還是走的村長弟弟的門路當上的。

劉氏還正做著美夢呢,讓人硬給搖醒了。疤瘌眼來通知她:“劉婆子,經過抽簽,你們家以後分到咱們隊裡何老四那一組去了。明天開始,跟他們一起乾活吧。”疤瘌眼到底懼於哼哈二將往日的餘威,沒敢動何小西他們家。再說就算他敢動,陸家大宅的人也不會同意。隻得在老何家這邊打主意。

可是,隊裡幾個互助組,誰都不願意要他們。都知根知底的,誰還不知道誰,就老何家那一窩子懶貨,誰缺心眼了想要他們。最後,隻能抓鬮決定他們的去向。

也是何老四他們那組運氣背,把他們抓到手。次日,這個新組合在一起乾活,何老四媳婦跟劉氏互相看不上,新仇舊恨,掐的好不歡快。好在老何家分到的種子有限,還沒等掐出勝負來呢,地就收拾完了。

等忙活完地裡的活,各家各戶就得開始收拾家裡的活計了。尤其是之前洪水導致房屋受損的人家。就有人開始跟他們打聽那些木料的事。鄉裡人家過日子仔細。買這種木頭跟新木頭一樣用,價錢肯定要比新木頭便宜。

幾家人就打算聚一下,討論一下怎麼處理這些東西。因為何小東還不能活動,所以大家都聚到何家來商議這些木頭怎麼分配。

真按本地風俗的話,女人在這種場合是不能摻合。但陸家不同,屈伯娘這些年一直是陸家的當家人之一。不僅在陸家內部,即使是一些村裡的外部事務,她也多有參與。下邊兒的媳婦們以她為榜樣,也都慢慢試著參與進來。

三個女人一台戲,一群女人趕得上一群鴨子聒噪。正題還沒開始議,話題先歪到十萬八千裡外去了。先是嘰嘰喳喳的談論柳氏的肚子。議論生孩子養孩子的經驗教訓。接著討論柳氏肚子的形狀,探討是男孩還是女孩。

不知怎麼的話題就拐到兩家結親的事情上。三言兩語之間閒談一般就把親事給定下來。你一言我一語,又開始討論聘禮。至於何小西和陸友財這兩個當事人直接被忽略了。

另一個充當路人甲的就是陸友財的娘閆氏。閆氏這個準婆婆被擠得坐到人群外麵不尷不尬的。

何小西看著她,想起前世兩家定親的場麵。那時候她哥已經被確診胳膊好不了。閆氏對這門親事就不太樂意,總想著悔婚。是在陸友富的極力主張下才定下來。合婚當日,屈氏和侯氏雖然也來了,但是畢竟隻是隔了房的伯娘,坐在旁邊插不上話。從頭到尾都是劉氏拉著閆氏在說話。

兩個人為了聘禮的多寡針鋒相對。何小南和陸二妹也在旁邊幫著各自的娘。把一場喜事吵得半點喜氣也無。陸友富看著實在不像話,嗬斥陸二妹:“你一個姑娘家瞎摻合什麼,回家去?”

這種時候何家就應該就坡下驢,也出來個人說說何小南,全了兩家的麵子。於是何小東就說了何小南幾句。這一說不得了,捅了馬蜂窩了。劉氏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嚎:“我圖的這是什麼啊?為了你們老何家的麵子幫你們爭聘禮。換來的是裡外不是人。”大家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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