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後,邶清如心魔已除, 但他於此同時, 他的心卻也動了。
邶清如或許很久之前就對江梓念心中生出了那些心思。
但他那時對情愛一事尚且空白, 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心。
他或許在心底極其隱秘的地方對這樣的背德的感情是排斥的。
但如今, 他已然明白這些都無法改變。
邶清如從來都不是一個懦弱逃避現實的人,既然無法改變, 他便索性坦然接受。
邶清如接受得很快。
而江梓念卻並不知道邶清如如今對他的心早已與從前不同。
自邶清如心結解後, 他心中的鬱結之氣一掃而空, 他的傷勢的眼見著一日日地好了起來。
他麵上不再是懨懨之色, 反而好似決定了什麼又好似當真明白了什麼, 他目色間儘是清明。
江梓念自那日後, 與邶清如相處之時, 總覺得有些尷尬。
兩人之間總是會有些莫名異樣的氣氛。
江梓念心下有些怪異, 但他見邶清如對著他的時候卻也是麵色如常,他心中便也漸漸放開了些, 不再去想那日的事情。
他看邶清如的態度看不出什麼, 仿佛那一日隻是他的錯覺。
那日醒來之後,他身上乾淨清爽, 整個人並無一絲不適。
隻是不可名狀的地方實在有些難以啟齒的痛苦。
但邶清如對此卻十分敏銳, 他好似將他的一切反應都看在眼中, 次日,邶清如就給了他一小罐藥膏。
江梓念並不知邶清如臥病在床到底是如何弄來這藥的, 但是他通曉藥理, 他一看那藥就明白是何物。
他就算臉皮再厚, 此刻也不由得微微紅了一下。
這日江梓念給邶清如端來藥的時候,邶清如不由一麵喝了一口藥,一麵問道:“可是好了?”
他麵上神色看似並不經意,但這話卻聽得江梓念耳根微微一熱。
那藥膏卻有奇效,不過幾日,江梓念便已然不覺得有多痛了。
他小聲地“嗯”了一聲,想故作坦然,但微紅的耳朵卻還是出賣了他。
邶清如便不再問了。
一時之間房間內隻剩下細微的湯匙之聲。
兩人這般相處了幾日,邶清如傷勢恢複地極快,邶清如正提議說啟程回混元派之時,他們的屋外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江梓念其實並不願回混元派,他想說,他如今已然不是混元派弟子,但是他對著邶清如那番認真的模樣卻又有些說不出話來。
他隻好將到了唇邊的話咽了下去。
邶清如看了江梓念一眼,道:“你是我徒弟,便是混元派弟子。”
見江梓念並未說話,他便道:“你若日後不願回去,我便也不強求。門派清冷,或許你更喜繁華熱鬨。”
說及此處,卻見邶清如竟看著他微微抿了抿唇,似是想到了什麼事,露出了一個淺笑。
而江梓念聽他如此說,自己心中也輕鬆不少。
“隻是此次回門之後,我還有些事情要與你一同安排交代下去,你需與我一同回去。”
江梓念聽這話不由得微微有些疑惑。
他道:“安排交代什麼?”
邶清如看了他一會兒便道:“道侶一事。”
江梓念愣了一下,當時還有些未能反應過來,他道:“什麼?”
邶清如側目看了他一會兒,他那清冷好看的眉眼稍稍柔和了一瞬,他道:“你我結為道侶一事。”
江梓念的腦子裡轟地一聲幾乎炸開了。
他看著邶清如的麵色十分複雜,竟是一陣紅一陣白。
“這這”
他磕磕巴巴似是想說什麼,卻又半晌說不出話來。
良久,他麵色通紅,這才憋出了一句:“這不行。”
邶清如蹙眉,他料到江梓念定會驚訝,但他這般此刻這般的反應卻還是讓他有些意外。
他看著江梓念,微微蹙眉,並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