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一切的罪責推到係統身上並非正確的做法。
他對不起白鴻卿之前對他的愛護,對不起白鴻卿對他的一片情意。
他辜負了白鴻卿曾經對他做過的一切的事情。
他將他的一顆心踩在地上,踐踏到了塵土裡。
他鬆開摟著他的手,他抬眼看了看江梓念。
白鴻卿見江梓念不知怎麼的竟是眼睛都微微紅了。
白鴻卿見他如此,不由得笑了,道:“這麼大了還在哥哥麵前哭鼻子?嗯?”
白鴻卿點了點他的鼻子。
江梓念被他如此一說,心底的酸澀驟然消散了好些,也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近日總是有些多愁善感,整個人都變得有些不像他了。
係統說,是因為他心底之前被拔去的情根如今漸漸恢複了。
白鴻卿看著江梓念,眼眸中的神色帶了幾分認真。
他幽暗的眼眸直直看著江梓念,那眼底的陰暗無一絲微光可以射入,深邃地讓人看不分明。
江梓念隱約察覺出白鴻卿似是要說些什麼,他看著白鴻卿。
隻聽他道:“幾百年前小梓你背叛我的時候,我確實恨過你。”
雖然早已料到白鴻卿會恨他,但真的聽他說了之後,江梓念還是覺得心中微微一刺。
白鴻卿道:“但是後來,我就不恨了。”
“或許我已然不具有什麼感情了,也就無所謂愛恨。我隻想找到你,然後把你綁在我身邊。”
白鴻卿替他捋了捋額發,他眼眸中的神色算不上溫柔,卻也算不得恐怖陰寒,但他那幽暗的眼眸看著江梓念時帶有這一種特有的專注與偏執。
他道:“我也分不清,我如今究竟對你是一種何樣的感情。”
或許是偏執,或許是占有。
如他這般從地獄裡爬上來的惡鬼,究竟還有無人類的感情並不可知。
“我若活著一天,我便糾纏著你一天,若我要死了,我便殺了你,生同衾,死同穴。”
白鴻卿輕輕握住江梓念的手。
他將他的手方才唇邊輕輕吻了一下。
他眼睫低垂著,眼中的暗色恍若深不見底的深淵。
他再也沒有之前那般純澈的雙眼,但他也再不會有之前那般純善的心。
他對著江梓念說道:“若能得此,我便原諒你。”
他能與他糾纏一輩子,也就夠了。
無論是愛,或是不愛,於他而言,都無所謂。
他隻知道,他已然離不得他。
幾百年的時光,全靠著找到他這一點信仰支撐著他活著。
他被黑暗掩埋之時,支撐著他的究竟是對他的恨,隻是對他的偏執的愛,這也不重要,隻是需知道,無論愛恨,都是因為他,才讓他從黑暗之中爬了出來,重獲新生。
沒了江梓念,白鴻卿活著,或許也再無甚趣味。
這輩子,與他,是孽緣,還是天賜情緣,他都不在乎。
白鴻卿定是要與他糾纏完這一生,他才肯罷休的。
白鴻卿有時候會問他,他是怎麼活過來的。
他還會問他,係統是什麼,任務又是什麼。
江梓念那裡敢與他說真話。
他隨意糊弄過去,他雖然知道白鴻卿並不相信,卻也無法與他開誠布公地說清。
自那日之後,江梓念便好似默許了白鴻卿每日睡覺之時將他抱在懷裡。
兩人之間關係發生細密改變之時,夜裡難免擦槍走火。
白鴻卿很是聰明,深諳人之弱點。
江梓念被他抓在手裡拿捏得死死的。
他心中其實惦記著嘴邊這塊肉很久了,但嘴上不說,隻是一點點將獵物趕進他的圈套。
等江梓念發現之時,早已來不及。
他心中對白鴻卿滿是愧意,白鴻卿態度溫軟可憐,一推二就,竟不知怎麼得就遂了他的心意。
白鴻卿次日宛如一隻饜足的猛獸,他將江梓念圈在懷裡。
見他麵上一抹極淺的潮紅,白鴻卿心底更覺得有什麼被塞塞得滿滿的。
可惜江梓念看不見。
白鴻卿便目光溫柔地看了他許久。
他幽暗的眼眸壓抑著太多的情緒,好似是有什麼從心底驟然破了出來。
最終,他似是有些無奈,又略略歎息了一聲。
他眼眸中是淺淺的溫柔,他輕輕點了點他的鼻子,江梓念尚在熟睡並未醒來。
“哥哥原諒你了。”
聲音帶了些沙啞。
白鴻卿在他發間落下一吻。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