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秀玉家的事情周洪山跟田耽也都知道。
“行,去吧,我一會給收拾一些衣服啥的,拿給秀玉的那個孩子穿。”田耽家裡收著很多衣服,就連周場小時候的都有,本來就是家裡的日子不好過,弄塊布不容易,能省就省。
餘秀敏之前也想去,但她自己過去還真是有些不知道怎麼說,等到周將回來她心裡才踏實。
吃過飯,周洪山把家裡的二八大杠的自行車從放雜物的棚子下麵推出來。
田耽把衣服也裝到一個袋子裡,這些衣服雖然不是頂好,但也不差,另外還裝了一塊肉外加一些昨天周將帶回來的糖。
餘秀敏看著堂屋桌子上收拾出來的東西,她結婚這幾年,逢年過節回娘家的東西也都是婆婆給準備的。
“娘,帶太多,那個盧樹不值得這些東西。”她那個妹夫乾活的本事沒有,脾氣倒是大。
田耽站在桌子旁邊又檢查了一遍東西,聽見兒媳婦的話斟酌的開口,“盧樹總是動手就是因為拿準你爹娘不會管,但咱們不一樣,你妹妹跟盧樹暫時不會離婚,那你這次跟周將去就是去撐腰的,撐腰自然多少要帶些東西,不然怎麼能嚇唬住他,等到以後你妹妹自己能立起來,想提離婚,咱們再過去幫忙就能空手去,不會便宜他的。”
餘秀敏聽了昨天晚上她男人說了離婚,今個婆婆又提,那看來離婚就是最好的辦法,她的擔心應該是錯的,總之她不知道怎麼解決事情,聽周將跟婆婆的一準都是沒錯的。
“好,聽娘的,娘安排的總是沒錯。”
田耽聽到這話嘴角上揚的搖搖頭,兒媳婦雖然懂得不多,但永遠都會覺得自己說的做的都是對的,是個不鑽牛角尖,越發覺得娶的對。
“行,這昨天下了一夜的雪,路上也不好走,你們早去早回。”
餘秀敏笑起來眼睛彎彎,十分的明媚,“好。”說著提起來桌子上的東西從堂屋出去。
周將正好把自行車也收拾好,過來就看到自家媳婦手上提著大包小包的,忙上前接過來,低聲問,“沉不沉?”
田耽站在堂屋裡看了一個全過程,兒子兒媳婦感情好就是好事,她今天的主要任務就是在家裡帶孫女。
周將把東西都綁在自行車前麵的杠上,他推著車子,餘秀敏走在車的另外一邊,倆人出了門。
還有幾天就要過年,大隊裡也都熱熱鬨鬨的,各家各戶掃雪的,還有正端著碗在外麵吃飯的,還有幾個小孩邊跑邊追著玩的。
也有大爺大娘給周將打招呼。
“周將廠裡放假了?”
“這是回你丈母娘家?”
周將也都笑著一一應答過去。
倆人推著車子走出了大隊。
還有人議論,“這秀敏嫁過來也好幾年,孩子都生倆了,咋的看著越長越好看。”
旁邊一個嫂子頗有些羨慕,“那誰讓人家的公公婆婆懂事,男人能乾,小姑子小叔子都聽話,她也沒啥煩心事。”
捧著碗的大娘嘖了一聲,“那是,好命的人。”
餘秀敏的妹妹嫁的是王集公社下麵的山坳大隊,距離這邊差不多五六公裡,倒也不算遠,倆人推著自行車走走停停的也走了倆小時。
餘秀玉比餘秀敏小四歲,才結婚兩年,生了一個女娃。
周將跟餘秀敏到的時候,盧家也才剛剛吃過飯,冬天也沒啥事乾,他們家能晚點起床就晚點起床,這樣能省上一頓飯。
餘秀玉端著一盆子涼水蹲在院子裡洗碗,她婆婆盧張氏在門口跟人嘮嗑,不過身子一側還能看到院子裡的情況,當然就是為了盯著兒媳婦乾活。
對麵跟她嘮嗑的稍微年紀大了一些的嬸子是隔壁的。
“兒媳婦就是要好好管治,不然以後是要爬到咱們的頭上。”
盧張氏那可是一百個同意,她年輕那會婆婆對她比這更狠,這媳婦好不容易熬成婆婆,她當然要好好的管教兒媳婦,這麼想著又轉頭看向院子裡。
“秀玉,你刷個碗怎麼磨磨唧唧的,是想讓彆人都看見我老婆子讓你乾活啊?”
餘秀玉沒敢說話,隻是埋著頭乾活,她手上都是生的凍瘡,這一下涼水手早就沒知覺,手指頭都握不到一起。
盧張氏說完洋洋得意,轉過頭就看到對麵不遠處一男一女走過來,怎麼瞧著有些眼熟。
“你看那像不像我兒媳婦她姐啊?”
對麵那個大娘也轉身看過去,她去河山溝辦事的時候見過周將一麵,那小夥子長的倒是不錯,這麼瞅著確實像,又一副壞了的表情,“你快點讓你兒媳婦起來吧,這估摸著是來給你兒媳婦撐腰的。”
盧張氏本來倚在門框上,也站直了身子,“怕啥,我又沒咋的她。”雖然嘴上這麼說的,但她還是有些害怕,周家那倆夫妻,可不是什麼笨蛋玩意,就她那個混不吝的親家都害怕周家。
餘秀敏跟周將走近。
盧張氏立刻就笑了起來,“呦,這雪天路滑的,你們倆怎麼來了?”邊說就邊把人迎進去。
周將把車子紮在院子裡,餘秀敏都沒來得及叫人就看到妹妹腫著的雙手在冷水盆裡洗碗。
“秀玉彆洗了。”她一把把人就給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