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喜回到北京之後就迅速的進入工作中,她駐外回來之後,跟之前的工作有所調動,目前可以作為新聞發言人跟大家見麵,其實這次外派也是希望能磨磨她的性格,接受記者們的提問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些外國記者的有些問題大多數都有些挑釁且無理,既要體現出我們的大國風範,還要不卑不亢。
周喜現在拿捏的就剛剛好。
周源在北京待了一周就火速回到了陝西,程寧期倒是踏實的在北京過暑假,他順便還能直接的學習更多的醫學上的知識。
八月上旬,北理工的錄取通知書已經全部都發了出去。
周溫特意跑到了關老的辦公室裡。
關老還在整理這次本專業錄取的名單。
“你來的正好,等到九月一十號,你,林天,我們三個出個差,你先提前做準備吧。”
周溫站在旁邊,“出差?去哪裡啊?”
“南京,跟那邊的學校有個交流會,總共三天。”關老壓力也不小,看著這次的錄取名單,希望能有出類拔萃的人。
北理工是軍工嫡係,上麵所有人都盯著看呢,不出成果就是不行。
周溫看了一眼關老手裡的名單,“能給我瞅瞅不?”
關老抬頭看著她,雖然疑惑但還是遞給她,“你對這個還好奇啊?”
周溫看著上麵的名單,視線一個人名一個人名掃下去,任有方,找到了,確定人在,她就笑著把名單又給遞回去。
“我就是看看,那沒什麼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關老看她一天到晚的也是忙,“去吧,對了,小賀上午來學校沒碰見你,直接跟我說的,你上周給改進的很不錯,我已經報了上去,按照這個型號進行大規模生產。”
周溫上午在宿舍,沒在實驗室,還真不知道。
“好,我知道了。”
九月一號,各大高校開學,恢複高考的第三個年頭,現在來看,這個決策無比正確。
林天進了實驗室轉了好幾圈也沒見到周溫,還拉著一個同學問。
“她好像就六點多來了一下,然後說什麼今天開學,她過去湊個熱鬨。”
林天覺得很稀奇,周溫會喜歡湊熱鬨嗎?她才對熱鬨沒興趣呢。
周溫這會在本專業報道的桌子後麵,既然看到這邊的牌子導一定會過來的,她守在這裡一直等到了十點多,才看到人,他背著捆起來的被子手裡還提著一係列的學習用品,身上穿的衣服隻打了一個補丁,但褲子也洗的已經掉色,腳上的鞋子也不太合腳,是新的綠色膠鞋,很結實,看的出來,這大概是他最好的一身衣服了。
她記得導師說過那會他家庭條件不太好,為了考上大學,家裡把能供得起的一切都拿了出來,他考上的時候全村各家各戶都去給他家隨了上學禮,有一家是兩個雞蛋,還有是一碗白麵的,總之日子過得艱難,他從來沒想到過以後會過的這麼好,會頓頓能吃得起白麵肉餡的餃子。
所以導師對待家庭貧困的學生,永遠都會幫一把,還每年資助大山裡上學困難的孩子,也正是因為這樣,導師對她很好很好,師母更是,他們都覺得自己是個可憐孩子。
她腳下像是被按在了地上,動也動不了,鼻子發酸,原來年輕稚嫩的導師是這樣的,帶著所有的朝氣。
“你好,往這邊走就是了。”旁邊的同學在給他指路。
周溫隻覺得眼睛有些花,看著他慢慢的一步步往宿舍走過去,這樣就很好了,這輩子不會再有孫墒,曾老師那種人,他一定會過的很好。
身邊的女同學轉過身看著周學姐,“學姐,你沒事吧。”
周溫嗯了一聲,“沒事,你先忙吧,我回去了。”她能見到導師好好的就很好。
林天看她又回來,停下手裡記錄數據的筆,揶揄她,“你不是去湊熱鬨了嗎?”
周溫心情不錯,“湊完就回來了啊,林學長,你的這個數據寫錯了。”
林天低頭一看,又重複開始測試,然後過了大半個小時證明自己是真的錯了,他無奈的歇了一口氣。
“我說周溫,你到底是怎麼長的腦子,我怎麼沒一眼看出來。”
周溫抿嘴笑笑,“林學長彆著急。”
關導是每年都帶大一的課,因為他希望能從大一的學生中就能選出來有天賦的學生,上了幾天的課,又看看交上來的作業,任有方的倒是不錯,字寫得也漂亮,作業雖然青澀但幾處想法比較大膽,可以再觀察,有了孫墒的前車之鑒他也不怎麼著急。
九月十五號,學校召開學校老師的集體會議,在北理工最大的會議室裡,關導進去隨便找了一個角落坐下,在下麵聽著校長念經,昏昏欲睡,等到會議結束他也跟大家一起迷迷糊糊的站起來準備出去。
“關老師,等一下。”校長叫住了他。
關老師扶了扶眼鏡。
“你還有話沒說完嗎?剛剛念叨的我都快去找周公。”
校長早就看到了,隨便拉著會議室裡的一個椅子,“你們一十號不是要去南京嗎?上麵領導的意思要派人保護你們,聽聽你的意見。”
關老本想拒絕的,但想到兩個學生,“行,我也是對上次的事情心有餘悸呢。”國內現在也並不是很安全,就是怕有人盯著他們。
校長這會說完也沒啥事,“那成,那等到時候人過來的時候你們見一下。”
關老哎了一聲,回去也沒跟周溫他們提起過。
周溫最近這些日子還有在悄悄關注導師,知道一切順利心裡也是高興的,她不會去打擾的,一切都順其自然,以後也隻像同學相處一樣,讓導師好好體驗他自己的人生。
十八號,關老師在辦公室裡看到眼前的人還有些眼熟。
“霍謹,是嗎?我記得之前開交流會就是你來負責的。”
霍謹頷首點頭,“是,這位是許重,這次會一起到南京。”
關老也伸手握了一下,“好,我們一共三個人,還有我的兩個學生,林天跟周溫,你還記得嗎?上次救的那個。”
霍謹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在北京執行任務,回來之後就會到邊境任職,重新回到部隊。
“是。”
關老對這次行程很是放心,“好,等到一十號早上,我們學校門口見吧。”
霍謹也答應下來,全部都聽他們安排,這件事情說好之後他帶著許重回去。
許重看著這人來人往的大學,還挺羨慕的,“老大,你之前的軍校也是這樣嗎?”
霍謹沒什麼感受,他就是日常訓練。
“回去吧。”
一十號上午十點半,關老帶著他們兩個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了霍謹。
周溫昨天下午才知道會派人保護他們,但沒想到會是霍同誌。
他站在軍用吉普車旁邊,身形挺拔,穿著便服,抬頭掃過來的時候依舊帶著壓人的氣勢。
霍謹跟許重開了一輛車,學校安排了另外一輛車,載著關老他們三個。
霍謹隻是跟關老簡單的碰了一下安排流程,就讓他們都上了車。
周溫在後麵是最後一個上車的,隻是腳下一不小心身子不自主的往後倒。
霍謹背著手本來站在前麵車的旁邊,眼疾手快過去一把扶住,大手抓住她的手腕。
“小心。”
周溫嗯了下,感受到他發燙的手心。
霍謹這才把手鬆開,伸手護在車頂,免得她被碰到。
林天看她上來還問,“沒事吧。”
周溫點頭,然後轉身看到霍謹,“謝謝霍同誌。”
霍謹隻嗯了下就關上了車門,然後徑直走到前麵的車裡坐下,等到後麵的車先出發,他們在後麵跟上。
一直到火車站上車,出差做的是公務車廂,總共也就六個人,霍謹回去又安排了一個人。
在車廂裡關老還拿出來資料跟他們兩個討論。
霍謹坐在一旁的角落裡,一般在車廂裡是最安全的時間。從這裡到南京還算是近的,不過五個小時。
一直過了一個多小時,關老才把圖紙跟資料都收了起來。
“你們倆也去休息一下,彆一直熬著。”
周溫收拾了一下包就出去上了衛生間,出來就看到霍謹等在外麵,她徑直走過去,“霍同誌,我聽說你又受傷了?還有上次能把他們抓走,辛苦了。”她站在霍謹旁邊也就到肩膀的位置。
霍謹看著身側的周溫,有些不自在,“都是職責所在。”
周溫跟他慢慢的往回走,低聲念叨了一下,“那以後還是要多注意身體的,儘量不要受傷。”
這會外麵正是小雨,以至於車廂內比較昏暗。
“我知道了。”霍謹輕聲的回了一句,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一直到達南京,一路上都很安全,火車站內已經有相關安排人員過來接他們。
為期三天的交流會就在華東工程學院進行的,周溫想到它後麵發展應該就是南京理工。
這三天霍謹帶著兩個人幾乎是跟關老都是同步的,一切也都沒有任何問題,一十四號中午是一點的返回北京的火車票,隻是今天的火車站看起來很是擁擠。
在候車的時候關老周溫林天三個人也都站在最裡麵。
車站的相關人員也是接到護送任務的,大約也有四五個人站在旁邊呈現保護的姿態。
周溫本來是麵對著站台的方向站的,隻是轉眼發現一道閃光,是太陽到刀片上折射出來的光,她下意識地抓了一下霍謹的袖子,低聲交待。
“有人拿刀,大概三點鐘方向。”
霍謹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確實發現那人仗著人多,手裡拿著那把匕首,但看起來倒跟他們沒什麼關係,但就怕這個人是來故意謀財害命的,他這邊示意許重過來,然後就聽到一聲巨大的爆炸聲,火車站裡的人瞬間就下意識的到處亂跑。
火車站需要護送他們的人員雖然驚訝,但也絲毫沒有離開他們三個人身邊。
不一會就充斥著各種亂七八糟的聲音,小孩的哭聲,還有大家的喊叫聲,明明炸彈都不知道是在哪裡炸的。
霍謹今天的職責就是保護他們,外麵發生任何事情都跟他沒有關係。
周溫注意到剛剛自己發現的那個拿著匕首的人,抬起胳膊就要捅旁邊帶孩子的女人。
“小心。”她大喊一聲,這裡距離那邊起碼最低五米的距離。
霍謹也回過頭看了過去,快速地跑過去,然後一腳就把那個人給踢在地上,手裡的匕首也掉了出去。
旁邊的女人似乎是嚇得在地上抱緊自己的孩子。
霍謹快速地把男人也給雙手壓在了背後。
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火車站裡才恢複了秩序,霍謹也把剛剛的持刀凶手交給了火車站裡的警察。
剛剛外麵的巨響是有人故意放的,檢查發現是一個型號幾年前的炸彈,幸好隻是有幾個人是輕傷。
剛剛差點被殺的女人帶著孩子也被一並帶走到車站的休息室內。
至此這趟列車也都晚點。
火車站方讓關老他們到休息室裡先休息,等到這邊徹查之後再啟動,不然真的是很危險,畢竟這一切都很詭異。
霍謹也敏銳的察覺出哪裡不對。
周溫他們是在隔壁的休息室,她門口看到剛剛的那個女人身邊的孩子在外麵玩,孩子也回頭看到了她,她本想衝著孩子笑笑的,但眼神掃到孩子似乎覺得腰間綁著的東西玩的時候有些礙事,還用手往後麵挪了一下,她立刻轉頭看向了霍謹。
霍謹走到她身邊,“怎麼了?”
周溫怕關老跟林師兄緊張,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那個孩子,她,她肚子一圈可能綁的有東西,我有些懷疑是炸彈?”她要讓大家趕緊轉移。
霍謹對周溫說的話沒有絲毫懷疑,伸手拉過車站這邊護送團隊的人的負責人,“你過來一下。”他壓低了聲音儘量交待清楚,“快點安排這附近所有人都轉移,另外查清楚,審問剛剛的那個女人跟男人。”要先搞清楚炸彈是定時還是被他們控製的,這麼看來,估計並不是衝著關老他們來的。。
車站方麵的負責人也是嚇了一跳,如果人在這裡出事,他們誰也逃不脫,可現在大家都有危險。
負責人趕緊讓大家從休息室裡出來,看著遠處正在玩的小姑娘也是捏了一把冷汗。
誰知道小姑娘往這邊跑了幾下,看到周溫,還大聲叫了人,“姐姐。”
霍謹立刻就先擋在了周溫的前麵,大手抓起她的手腕,“快走。”這話一出,炸彈瞬間就爆了。
霍謹下意識的周溫護在自己的懷裡,而關老他們是在更遠一點的位置,因為是讓他們先走的。
周溫不是沒感受過死亡,可她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到一個鮮活的生命就沒了。
炸彈是土方法製作的,索性威力不是很大,霍謹隻是背部被一些細碎的彈片傷到。
霍謹抱著她,大手捂住她的眼睛,感受到她有些發抖。
“彆看,不要多想。”他語氣十分堅定。
周溫很少哭,上次哭還是太奶奶去世,可這次她在霍謹的懷裡,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服,“她死了。”帶著顫音,她從來不怕加在自己身上任何的苦難跟危險,可那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怎麼會有人這麼狠心。
霍謹緊緊地抱著她,“彆怕,彆怕。”他一遍遍的跟周溫說著話。
後來公安來到這裡,把現場封鎖起來。
關老跟林天都被接回到招待所裡,有人守著。
霍謹本來是要去處理這次的事情,但周溫也想儘快的知道真相,她也跟著一起去了公安局。
公安局這次案件的組長姓喬。
喬公安看到周溫也過來,正好還有問題想問。
“我想問一下,當時你是看到那個男人要用匕首下手的嗎?”
周溫點頭,那會的太陽光反射到了刀上。
“是。”
喬公安這邊是已經都詢問清楚了。
“那大概就沒問題了,其實當時那把刀不是要捅女人的,是孩子,然後再把炸彈引爆,在人最多的時候讓很多人一起陪葬,而孩子也不是他們的,他們兩口子生不出來孩子在村子裡經常被人議論,所以故意報複大家的,但當時霍同誌出手打亂了他們的計劃,幸好,這樣也救了不少的人。”
周溫聽到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現在對子彈跟炸藥的管控雖然嚴格,但很難防備鄉下有人私藏,文化水平不高就會導致人膽子會大,就是不知者無畏,隻是沒想到會有人敢這麼做。
“喬公安,我建議你們可以查一下這兩個人家住在哪裡,孩子很有可能是同村大隊的,而且估計是大隊裡過的最好的那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