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元隨君的錯覺，他總覺得自己弟弟妹妹看著他的眼神和平時不太一樣，有同情，也有恨鐵不成鋼，還有淡淡的憐惜。
尤其是寶姝，一副隨時都可能背過頭掉眼淚的樣子。
這眼神，看得他渾身都不自在了起來。
難道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出了什麼意外不成？隻是家裡若是真出了事，他們兩不可能不和他商量的。
元隨君眼睛微微眯了眯，決定主動詢問。他撬開的口選擇寶姝，比起隨風，寶姝在他麵前更不懂得說謊。
“寶姝，我身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元寶姝眼神慌亂了一下，強自讓自己鎮定下來。
“沒、沒有。”她停頓了一下，說道：“我隻是擔心大哥的身體，要不你接下來每天抽出點時間，跟衛先生練武吧？”
她也不奢望大哥能像衛先生一樣飛簷走壁不在話下，但若是身體能因此穩健下來就好了。
元隨君也在考慮每天抽出半個時辰習武強身，“也不是不可以。”
元寶姝情真意切說道：“大哥彆難過了，你現在身體已經比以前好很多了。鄉試那麼多天下來，身體都沒出現問題。假以時日會更好的。”
說起來，她也覺得自己最近的身體好了一些，以前天氣開始轉冷的時候，她免不了要咳嗽一段時間。今年卻沒有……
她沒忍住，補充了一句，“你得好好對嫂子，嫂子都沒嫌棄你體力。”
不用她說，元隨君自然也知道不能對不起蘇悅靈。
“雖然我很期待侄子侄女，但你們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元隨君本來就聰明，寶姝這話雖然說的亂七八糟的，但他還是從這一堆話中提煉出了中心。
等等，寶姝他們是覺得他身體不好嗎？還是質疑他那方麵的能力？
他咬牙說道：“我很好。”
元寶姝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小心翼翼說道：“大哥，要不你照照鏡子？”
元隨君找了以前從州府帶回來的銅鏡。縣城裡賣的銅鏡清晰度比較低，人影朦朧。但州府賣的銅鏡都是特地用玄錫擦拭過，清晰度增強不少，連鬢發都能照出來。
元隨君先前沒用銅鏡的習慣，買回來的鏡子基本給寶姝和蘇悅靈。
他翻找出來，看了看鏡中的自己。
比起平時，因為熬夜的緣故，精神的確不足。
他們不會以為他是縱欲過度吧？
元隨君臉當即黑了下來，他隻能暗暗告訴自己，這是親妹妹，一貫懂事聽話的妹妹，雖然從原來的小棉襖變成了漏風棉襖，但還是不能打，不能罵。
而且寶姝哪裡會懂這些，肯定是隨風在她耳邊亂說話。
隨風最近還是太清閒了。
他壓抑著揍弟弟的衝動，溫聲解釋，“我沒事，隻是昨晚沒怎麼睡。”
元寶姝驚訝地睜大眼睛，是這個原因嗎？大哥和嫂子的感情真好啊，居然都沒怎麼睡覺。
她擺擺手，“我想起染坊還有事，我先走了。”
她麵紅耳赤地跑了。
元隨君覺得自己剛才是氣糊塗了，才和寶姝說這些。
他轉身去尋元隨風，在找到他以後，露出了和善得令人顫抖的笑容，“我看隨風你最近課業疏忽了不少，該把功課撿起來了。”
“我聽衛先生說過，你想要當將軍是嗎？”
“你也不想當一個隻懂得往前衝的莽夫吧？從今天開始，我會給你布置一些功課，讓你好好學習，免得你有閒工夫想那些有的沒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