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地看著那張休書,隻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從體內剝離開來。
“給你一天的時間收拾東西,一天後,你若是再不走,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
儘管十分不願意被休棄,但是被丈夫和小姑子抓奸在床,休書都寫了,蘇悅薇隻能離開。她甚至不能再用張成望販賣詩詞的把柄拿捏他,除非她打算和張成望魚死網破。
蘇悅薇不願意成為世人眼中輕浮的女子,她一貫最厭惡她們,沒想到自己卻也變成了這類人。
她一邊哭一邊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唯一讓她慶幸的是,以前她買田地時都是寫在她的名下。有了這些田地,她每年也能有十幾兩的出息,不至於會餓死。
至於張成望,一時半會兒還沒想到這件事。
從張家離開後,蘇悅薇望著緊閉的大門,悲涼的情緒再次將她籠罩。
她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前景……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是希望能夠和成望複合的。
如果爹娘願意出麵的話,成望會不會改變主意?
蘇悅薇這樣想著,身上便多了一點力氣。她抱著自己的包袱,小跑著回娘家。
蘇悅薇敲門的時候,蘇廖氏正在跟街坊鄰居顯擺自己頭上的珍珠簪子。
“這珍珠簪子啊,可是皇帝賞賜的,這麼大又光亮的珍珠,我還是頭一次見到。我都這把年紀了,哪裡需要首飾。隻是這是悅靈的心意,我也不好拒絕,隻能戴上了。”
年前悅靈從京城中送來了年禮,年禮比往年還要更豐厚,裡頭甚至還有一個特地給她的金鐲子和珍珠簪子。尤其是珍珠簪子,漂亮得讓她震驚。蘇廖氏彆提心中多高興了,這幾日和人聊天時便時常帶出隻言片語。
街坊鄰居恭維她,“你佩戴這簪子好看,顯得年輕氣色好。”
“是啊,很襯你身上這套裙子。”
蘇廖氏繼續吹了起來,“這衣服也是京城裡送過來的,是京城最時新的款。”
“咦,外頭是不是有人敲門?”
蘇廖氏站起身,“我過去看看。”
她本以為是其他過來拜年的街坊鄰居,等一開門,看到站在門口默默垂淚的蘇悅薇,對方臉都是腫的,像是被揍過一樣。蘇廖氏那臉當即就跨了下來——怎麼又是這個不孝女!
上門哭哭啼啼的,看了就掃興。
“娘,成望跟我和離了。”
蘇廖氏白眼一翻,“關我屁事!”
嘭的一聲,她將門重新關上,當做沒看到她。
想了想,蘇廖氏懷疑蘇悅薇是想要上門讓他們為她出頭。
她做白日夢呢,她為了張成望算計他們的時候,可沒想過是一家人,這時候反而想到了。
她越想越氣,當即抬起放在不遠處的水桶,挑滿了一桶水後,重新打開大門。
蘇悅薇以為她娘是改變主意了,正要說什麼,冷不防的,一盆冷水就這麼潑了過來,潑得她透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