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年少輕狂(2 / 2)

“也沒有很尷尬好不好,我剛才的道謝是多麼的真實,多麼的真情實感。”段移回到自己位置上,確實覺得有一點點尷尬,特彆是大家都圍著他,他還是話題中心人物的時候,段移開口:“你們怎麼想的啊?要是沒人跟你們一起瞎起哄,真把你們開除了怎麼辦?特彆是你啊方芸,你膽子也太大了。”

方芸:“為愛走鋼絲罷了!”看到盛雲澤,補充:“為彆人的愛走鋼絲。”

郝珊珊:“你也太小看你自己了,爹地,我覺得願意站出來為你說話的人挺多的。”她西子捧心:“前提是你真的沒有違法亂紀。”

平頭:“不過段班啊,我剛才說的話不算數啊,我以後還是要找女朋友的啊……”

盛雲澤聽到這裡,眉頭皺起來:“你們在說什麼?”

蔣望舒恍然大悟:“哦,團座,你回來的晚不知道,剛才我們已經集體嫁給小段同誌了!”

他事無巨細地把當時那個又中二又熱血的場麵複原了一遍,盛雲澤越聽臉越黑。

末了,蔣望舒總結:“還是方芸這個辦法好,雖然你交代了我們拖時間,但是在國旗下演講下拖時間,是個技術活!”

方芸謙虛道:“哪裡哪裡,靈光一現罷了!委員長過獎了,主要是委員長領導的好……”

盛雲澤:……

窗外的樹格外的綠怎麼回事?

段移懵了:“什麼拖時間啊?”

蔣望舒:“團座交代的啊,你上去講話的時候,他去警察局找人,要在全校師生麵前把刀疤給錘死。刀疤這種人,不是最喜歡用網絡暴力來製裁彆人嗎,不如讓他自己嘗嘗這個滋味兒唄,你現在去論壇上看了沒,我靠,那叫一個熱火朝天,全都是刀疤被警察帶走的事情。這叫什麼,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郝珊珊:“主要是不當著全校師生的麵錘死他,這丫萬一反咬你一口怎麼辦,而且這招雖然風險高,但一勞永逸,學校不能當著警察的麵含糊過去吧,肯定要開除掉刀疤的。”

蔣望舒:“之前老蕭他們考慮半天不肯驚動公安局,不就是擔心明年的招生率嗎,還有二中的名聲,想讓學生吃點兒虧,也要看學生乾不乾啊。”

段移:“……啊?”

他今天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啊?”

蔣望舒慈愛的撫摸著段移的狗頭,十分惡心地開口:“哦,媽媽的豬豬寶貝,媽媽希望你永遠當一頭快樂的小豬。”

段移額頭冒出一個井字:“我把你揍成豬頭比較快,你信不信?!”

蔣望舒拍拍肩膀:“因為你演技太差的緣故,所以沒通知你。”

段移無語:“什麼跟什麼啊……”

他一邊吐槽,一邊笑。

班上的同學圍著他,組成了一副青春年少美好的願景。

方芸感慨:“其實現在想想我當時挺傻逼的,但是好爽,我長這麼大沒有乾出過這麼出格的事情!”

她一開口,話匣子就關不住了。

剩下的人紛紛發表感想。

“我聲音都在發抖好嗎!團座要是晚來半分鐘,我人就撅過去了!”

“哎,我倒是覺得我挺帥的,怎麼沒有人記錄出我挺身而出的瀟灑背影……”

“這件事的傳頌價值可以讓我祖祖輩輩相傳,想當年你爺爺讀高中的時候……”

“我十七年的人生中終於有一件事情值得載入史冊了,雖然傻逼但就是我能乾出來的傻逼事兒!”

“你有毒吧哈哈哈哈哈!”

“……”

下午,二中恢複了寧靜,隻有論壇上還熱火朝天的討論刀疤的事情。

因為刀疤是直接被警察帶走的,在二中真是開天辟地頭一回,一時間“風頭無雙”,甚至蓋過了段移跟孟甜。

他家裡的十八代祖宗都被扒出來供圍觀群眾看了一遍。

晚上十點。

盛雲澤提著飯和牛奶,把段移從宿舍裡捉出來。

他下午沒跟蔣望舒去吃飯,下了課之後一個人溜得超快,盛雲澤都沒抓住他兔子尾巴。

找到段移的時候,他正躲在陽台上偷吃薯片,沒吃兩口就被盛雲澤當場抓獲,一路“嗷嗷”的拖到了宿舍頂樓的天台。

夜裡風大,冷嗖嗖的,刀子一樣刮在臉上。

盛雲澤把厚衣服往他身上劈頭蓋臉一扔,段移沒反應過來,盛雲澤就把他連人帶衣服一起抱進了懷裡,跟抱一隻大型玩偶一樣。

段移也沒那麼嬌小,於是坐在盛雲澤懷中,兩條腿支棱在外麵。

盛雲澤坐在天台唯一的沙發上——蔣望舒去年搞到天台上來的,就為了晚上跟段移他們跑上來烤地瓜,被政教處抓到幾次,地瓜沒收了,沙發還在。

這讓蔣望舒嚴重懷疑政教處的老師是貪圖他烤的地瓜。

“晚上為什麼不吃飯?”盛雲澤問他。

“你這樣我不好跟你說話,我轉都轉不過來。”段移吐槽一句,順勢岔開了話題:“我穿太多了。”

他怕冷,冬天裹起來更像一隻小豬,鼻頭凍得很紅,“嘶嘶”的倒吸幾口涼氣。

盛雲澤鬆開一些,段移猶豫了一下,問道:“刀疤他怎麼樣了?警察那邊怎麼說啊?”

“不清楚,要過段時間才知道,反正不會讓他們好過。”

段移緊張道:“他們會找我跟孟甜過去嗎?萬一又讓我去醫院做體檢怎麼辦?我——我反正不去。”

去了就能查得出終生標記,段移不太在乎彆的,就在乎盛雲澤。

在他眼裡,盛雲澤這個人,以及這個人的前程和未來,是比任何東西都重要的。

“不會,跟之前不一樣。”盛雲澤開口。

如果一開始就讓警察乾預此事,多半是要將段移和孟甜帶到警察局裡麵盤問一番,必要的檢查流程也不能少。

但現在帶走徐亮的原因是從虎哥那裡找到了徐亮的誘導劑購買記錄,跟段移毫無關係,跟二中也沒什麼關係。

最多帶孟甜去一趟警察局。

盛雲澤沒追問段移為什麼不肯去檢查的原因,捉住了他的手,放在自己手裡翻來覆去的玩。

“找人打徐亮的是黎沅。”

“哦。”

盛雲澤詫異:“你怎麼不驚訝的樣子?”

段移:“猜到了。”他猶豫了一下:“你上次沒跟我一起去政教處,孟甜第二次來的時候身上的傷口都被處理過,有黎沅的信息素,我聞到過。”

盛雲澤的醋吃得莫名其妙:“你怎麼總是聞彆的alpha的信息素?”

段移委婉道:“怎麼能是我的錯呢,那不是我不小心聞到的。”

然後又是一段時間的沉默。

盛雲澤問他:“為什麼不說話,思考豬生?”

“哈哈。”段移乾笑一聲,故作輕鬆道:“我想起我之前還跟孟甜吹牛逼說保護她,但好像保護的不太明顯……”

越說越小聲,語氣也越僵硬:“就是,感覺挺麻煩你們的,讓你們擔心了,對不起。”

段移猶豫了很久,才開口:“我後悔了。”

說完又飛速地補充一句:“困了,想睡覺。”

盛雲澤對他岔開話題的拙劣方式表示理解,點了點段移抱在懷裡死不肯撒手的飯:“那還吃不吃了?”

段移糾結了一瞬間,肚子餓戰勝了麵子:“吃。”

段移吃飯的樣子怪可愛的。

喜歡吃一大口,然後塞在嘴裡嚼。

臉都快埋在碗裡了,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沒說話,噎住了兩次,頓了一頓。

然後吃著吃著睡著了。

飯還剩下一半,段移臉蛋上沾著幾顆米粒,上一秒還在跟盛雲澤扯淡,下一秒眼皮越來越沉,閉上之後就不肯睜開了。

盛雲澤把飯從段移懷裡摳出來,費了老大勁兒——對段移睡著了還護食的精神敬佩不已。他眼裡帶著一點兒不易察覺的溫柔:“說你是豬還真沒錯。”

段移的頭發很軟,盛雲澤專注地看了他一會兒,把他有點兒長的劉海彆到耳後。段移左耳上有一個小小的耳洞,盛雲澤忍不住捏了一下,觸到了還未來得及乾涸的濕意。

他愣住。

一瞬間,盛雲澤的心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攥著,又痛又悶,缺氧幾乎讓他喘不過氣。

他心裡冒出一股巨大的無力感,仿佛走到了學生時代的儘頭,來到了成長的邊緣,嘗到了一點兒責任的滋味。沉甸甸地,就這樣壓在了少年的肩頭。

我想要永遠保護他,就像保護一朵花兒一樣。

讓他永遠快樂,永遠不要落淚。

他的眼淚應該隻屬於我。

盛雲澤年少輕狂的心許下了沉重諾言。

他還不知道,他需要用漫長的一生去完成少年時代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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