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時間, 西北變成了山中“魚米之鄉”, 塞上江南。
回想九年前, 百姓多是貧困潦倒。殺虎口朝西就是北疆大漠,時常遭到北疆騷擾不說了, 西北這邊多山少耕地, 百姓一年也就隻能種植一季的稷米, 日子過得非常艱難。
劉暖到來後,改造了河灘變成了良田,又在山坡上改造梯田。還讓糧食變成了一年兩季。邊城到南關驛一帶, 完全變成了魚米之鄉。金秋時節從下麵的官道路過, 沉甸甸的稻穀,金黃色層層疊疊的似綢緞般起伏, 煞是喜人。
南關驛靠著五年的建設擴大了,整個上河村也被納入了主城。
劉暖和肖長遠的家沒有怎麼變動, 不過周邊卻開始變得值錢起來。也有很多人開始在肖家附近修建房屋。
第一個與肖長遠比鄰而居, 修建住所的是淩方然。
因三年前淩方然與雲石堡一個胡姓教俞的女兒定了親。為了娶胡氏,淩方然挨著肖長遠家修起了屋子。
胡氏比起裝作書生氣息的淩方然來說是真正的書香門第,性格也溫婉。兩人成親後也相得益彰,相敬如賓。
隻是胡氏有些心結, 兩人成親三年了, 淩方然也沒有其他的女人,可她就是沒有懷上。胡氏想著肖家的秦大夫,很想讓他幫忙看看。
胡氏從大門進了肖家的院子,一眼就看到跟肖長遠神似的, 如今大名叫肖隨意的小石頭,一身藏青長袍,漆黑的頭發在頭上挽成髻,手裡拿著一根木劍揮舞著。
胡氏不懂,但看著那殘影連城一片的劍鋒也知道他下了很大功夫的。原本劉暖和肖長遠是想讓小石頭隨心所意地生活,可這小小郎君確實自製力很強,練武這事是一刻都沒有落下的。也不知道這麼小小年紀,怎麼就能這麼持之以恒。
小石頭收了劍,對著胡氏恭敬地叫了聲小嬸嬸。
胡氏上前拿著手絹給小石頭擦了擦額頭“你娘在嗎?”
“在的。”頓了頓又補充說,“嬸嬸,我娘跟父親在書房。”
胡氏收了手絹,“那等會來找你娘”
“您有事麼?我若能辦道也可以告訴我的。”小石頭道。
胡氏心裡一暖,“沒事,不急的,等會來找你娘親。”
小石頭點點頭,胡氏也不打擾小石頭練功,回了隔壁自己的屋子。
而此時在書房的劉暖和肖長遠,氣氛卻有些凝固的。
劉暖冷著臉沒有說話,滿臉的不悅,“這幾年外麵亂成什麼樣子?咱們西北又是什麼情形?他剛登上帝位,憑什麼就招你去京城?”
“你先彆生氣。”肖長遠安撫劉暖。
“你說我怎麼能不氣。”劉暖雙眼都通紅起來,“這五年裡,頭兩年給他送了多少物資,可到頭來卻是他在窺視炸彈的配方。若不是我們早有防備。劉吉升早就通過花婆探查到了所有的情況。你說到時候我們還有什麼優勢?”
“你不是又研究了手榴彈和□□嘛。”肖長遠跟劉暖成親這麼多年,一直以來,劉暖都是一副冷靜的模樣,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她生氣。肖長遠心裡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感。
“那東西你也不夢多帶的。□□的子彈更是金貴,如今不多的。一發還得上槍膛,不方便的。”劉暖憋了眼肖長遠,見這正主還一副平靜的模樣,劉暖忍不住道,“你為什麼要答應去京城?為什麼?”
見劉暖真的很擔心,肖長遠也就不再逗弄她,正色道,“這一趟京城之行我是非去不可的。”看劉暖又急了起來,連忙道,“去京城也不算是壞事的。”
劉暖看著肖長遠,壓抑著焦躁聽肖長遠說。
“咱們若是現在就宣布獨立出大夏,一是不到時機,二來堵不住天下悠悠眾口。若是整個大夏群起而攻之,咱們即使有炸彈,難道真的能用在同胞的身上嗎?若是不能,那咱們西北這邊也不過十萬兵,如何能勝?”
劉暖沉默了。
“但去一堂京城就能決定未來如何走了。若是夏旻柏真的對我出手了,那剛好咱們有了反的借口。但若是不對我們出手呢?那咱們就提出談判。這五年,西北基本處於獨立的狀態了,夏旻柏想要收回,可不能那麼容易的。”
“我信不過夏旻柏。”劉暖直言道,“若是位君子,就不會在咱們和他有合作關係時出手,以藥控製劉吉升,用性命來威脅他拿到□□。”
“我也不信他的。所以去京城我不可能防備的。”
“暗箭難防,那是他們的地盤,你怎麼防備?”劉暖道。
“錯了。”肖長遠道,“他能送個劉吉升進來,難道我們就在那邊沒有人嗎?”
劉暖想說陳生,但不對,陳生如今還在北方,擔著大將軍一職,肖長遠何時又派了人過去了?
“胡德堂。”肖長遠說了一個名字。
劉暖一愣後回過神來,“之前在南關驛當縣令的胡德堂。”
“是。”肖長遠點點頭,“這五年的亂世,他做得好。治下不僅國泰民安,糧產豐厚,更重要的是。在夏旻柏橫渡淮河南下的時候,他悄悄暗中給了幫助。所以後來夏旻柏控製了淮北後,將他提到了淮北布政使。夏旻柏這幾年的糧草,一半都是胡德堂提供的。如今他登基了,把胡德堂調回京城做了戶部尚書,管著全國的錢糧。”
劉暖錯愕,“你,你,你跟他還有聯係?”
肖長遠點頭,又道,“讓他幫夏旻柏的是我。否則他哪裡有情報探出這麼重要的消息。”
“這麼多年,又做到了這麼高的位置,你確定他會幫你?”劉暖問。
“你以為我跟他之間來往就是傳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