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剛忍不住開口,少女就猛地睜開眼,搖頭擺脫了李鵲的手指。
一個清晰可見的鮮紅掐痕留在她的人中上。
沈珠曦瞠目結舌。
“還挺能忍。”李鵲聲音涼涼,看著少女的眼神也帶著一絲冷意,“說吧,誰派你來的?”
“什麼誰派我來的?你這人真奇怪!”
少女努力踢開腳邊的石頭,似是拉扯到了傷口,她疼得齜牙咧嘴。
“你沒見著這些石頭?我是采藥的時候遇到山崩,不小心從山上落下來的!”
少女的解釋合情合理,沈珠曦之前也猜她是不是采藥女,因為李鶤從石頭下找到了一隻被壓扁的背篼,裡麵還有好些她叫不出名字的草藥。
“采藥女?”李鵲冷笑,“那你裝暈做什麼?”
“我一個孤苦無依的采藥女,不就怕遇見像你一樣的壞人嗎?”少女雖然嘗試自己站起來,但她剛一動腳,臉就疼得皺成了一團。
她倒抽冷氣,一嘶一嘶地說:“我……我也不知道你們是好人壞人,不得防著你們搶錢劫色嗎?!”
“你暈著,不是更方便我們搶錢劫色?”
“我暈著,說不定你們沒看見我直接改道走了呢!”少女馬上反駁,“總比我咋咋呼呼地主動把你們叫來好吧!”
少女一激動,身子一歪,沈珠曦連忙扶住她,少女看了她一眼,也不客氣,扶著她的肩膀,總算從地上站了起來。
“你都傷哪兒了?嚴重嗎?”沈珠曦忍不住道。
“腳扭了,手臂疼得很,可能是落下來的時候撞到什麼了。”少女用輕描淡寫的語氣道,“死不了。”
“既然死不了,那你自己走吧。我們還要趕路,恕不奉陪。”李鵲說。
李鵲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回頭一看,李鶤和沈珠曦一動一動。
“雀兒……”沈珠曦哀求道,“哪個姑娘會自願劃破自己的臉呢?”
李鵲一怔,目光落在少女臉上。
興許是在山裡早出晚歸的原因,少女有著健康的麥色肌膚,雖然比不上沈珠曦精致嬌豔的五官,但少女濃眉大眼,眼神清澈靈動,也自有一股山中小鹿的古靈精怪,隻是這原本還算賞心悅目的臉,如今被四五道觸目驚心的血痕破壞,變得讓人避之不及了。
他停下的腳步沒有再動,紅色疤痕上的冷漠有片刻鬆動。
沈珠曦趁熱打鐵道:“這姑娘既然在這附近采藥,想必住的地方也不遠,我們把她送回家再趕路,也耽擱不了多久的。”
李鵲從少女臉上移開視線,落到沈珠曦身上時,冰峰化為春風。
“都聽嫂子的。”
……
在李鶤的幫助下,沈珠曦把少女搬回了馬車。
李鶤坐在車外趕車,李鵲跟著進了車廂,沈珠曦一落座就開始翻找自己的跌打藥膏。
李鶩準備的很充分,基本的傷藥都放在車上了,她找出止血化瘀的外傷膏藥,對李鵲道:“我要給她上藥了。”
李鵲看了看沈珠曦,又看了看少女,從身上拿出一把匕首,當著少女的麵交給了沈珠曦。
“放在順手的地方,有事就叫我。”
沈珠曦知道他的好意,接過匕首後,李鵲轉身走出了車廂。
“你彆介意,他隻是太擔心我被壞人暗算才會這樣。”沈珠曦抱歉地對少女笑了笑。
“他是你男人?”少女問。
她直白的問題嚇了沈珠曦一跳,她忙搖頭道:“他不是!他是我的小叔子!”
“哦……這樣。”少女點了點頭,“你們要去哪兒?”
通常來說,這時候最該好奇的不是她不在場的相公嗎?
少女卻略過了“你相公呢”的問題,直接問起了目的地。
沈珠曦多了個心思,避重就輕道:“我們往西南方向去。你呢?你家在什麼地方?我們怎麼送你回去?”
“我家在長葛縣。”
“長葛縣?”沈珠曦吃了一驚。
長葛縣離這裡可不近,她一個采藥女,怎麼采到這裡來了?
“我家在長葛縣,但我平日都是一個人住在山上。”少女滿不在乎道,“你們不用送我回去,等我傷好了,我自己會走。”
“你要走去哪兒呢?”
“反正不回家,以天為被以地為床——說的就是我。”少女說,“山上除了野獸,沒有危險。就算是野獸,也比人好打發多了。”
一定程度上,沈珠曦對她的話深有同感。
如果是長期脫離聚集生活,少女身上那股野蠻生長的感覺也能解釋得通了。
她和李鶩的氣質有些相像,讓沈珠曦想起蓬勃生長、頑強不息的野草。
“我叫小猢,猢猻的猢。”少女說,“你呢?”
沈珠曦不敢全然無防備地麵對少女,說:
“我叫朱珠,我相公姓甄,叫甄皮……外邊是他的兩個弟弟,高的那個叫甄雕,另一個叫甄雀。”
小猢:“……你們一家名字真怪。”
沈珠曦微笑道:
“你的名字也很彆致。”
心裡想:
你沒資格說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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