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和叢雙在外守著,前者尚好,後者雖一臉淡定,可心中仍是尷尬不已。
室內逐漸傳來女子的低泣聲,叢雙隻以為出了事兒,便要進去。
卻被梁九功攔下,使個眼色,沒好氣兒道:“你進去做什麼?打攪了皇上的好事兒,有你好果子吃!”
人家這叫情趣兒,黃毛丫頭,屁都不懂就橫衝直撞地上去!
“可是娘娘她……”
梁九功給她個白眼,卻又笑的意味深長。
他雖不知道這其中滋味,但是他跟在皇上身邊多少年了?還能不知道這檔子事兒什麼樣?
見此,叢雙似是明白了什麼,心頭更是尷尬,麵帶訕訕,“再不敢了!請總管原諒則個!”
“丫頭,以後啊,有的你學得呢!今兒就教你一個乖,這種時候,皇上不開口,做奴才的,也彆動就是了!”
叢雙連連點頭,隻恨不得找條地縫子鑽進去。。
翌日,康熙早朝,早早起身。
早有人將朝珠衣冠等物備好,一件一件地替他穿上。
叢雙端著裝著溫水的水盆,侯在一旁,看著禦前的人為其梳洗。
彩玲慌慌張張地從前頭小跑了過來,雖身著宮女的青灰色衣裳,卻在衣袖袖口處,領口處,都繡了十分精致的花草紋樣,加上她容貌嬌嫩,一副香汗淋漓的模樣,又是突然間闖入,倒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叢雙卻是將水盆一把扔給了魏珠,在她入門前將她攔住,麵無表情道:“皇上在此,豈容你放肆?回去!”
“本也不是你當差的時候,怎的就起來了?”
她眸光淩厲而穿透,似乎直直看到了彩玲心底最隱秘的心思。
彩玲匆忙垂首,賠笑道:“昨兒睡得早,今兒醒的就早了些,但還是暈乎乎的……”
叢雙打斷了她的話,“既然暈著呢,就回吧,多休息才好當值不是?不然,你這副樣子,怕也是伺候不好咱們主子的!”
見她呆愣愣的,還在那兒杵著不走,“怎麼?還不走?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隻是昨兒睡得早吧?我瞧著,怎麼像是翻來覆去,興奮地一夜未睡,而後早早起身了啊?”
叢雙一語中的,彩玲麵上的肉抖了抖,訕笑道:“
姐姐說笑呢!我這就回去歇著了。”
叢雙這才一臉欣慰,拍拍她的肩膀道:“瞧你這小臉兒,哪怕就算睡得足,這早早起身,也是不大好的,我和秋雲墨竹,往常想著你年紀小,才十五歲,正長身體呢,上夜這活兒就不安排你,你這倒好,死心眼一個,自己起來了。”
又笑著,“快回去吧。”
彩鈴心不在焉地點點頭,趁著叢雙轉身的空擋,朝著康熙看去。
眼中盈盈水波,自是妙不可言。
但,康熙低著頭,什麼都沒瞧見。
她眼中不可抑製地露出一抹失望之色。
回房,她躲在房間內,扒著門縫,眼看著明黃色的身影離開,才喪氣地回了屋子,坐在了床上,忍不住拍著床板。
總是有人壞她好事兒!
眼看著自己後麵那位越發不成了,她本就不得主子喜歡,又來了兩個新人,是越發連站腳的地兒都沒了。
更該為自己早做打算啊!
她走到梳妝台前,細細地從銅鏡中打量自己的容貌。
雖未張開,也不及自己主子姝麗,可勝在年紀小,容貌嬌嫩,如春日的迎春一般,嬌俏可人。
她雖不及現在的這個主子,亦不及當初的榮嬪與僖嬪,也不及延禧宮清雅絕倫的衛庶妃,可容貌卻是勝於宮中半數以上妃子。
見識了皇宮的奢華富貴,她又怎甘心隻做一個奴才?
想到靖嬪的寢宮中,有一麵大的西洋鏡,是水銀做的,銅鏡雖也好,十分清晰,可畢竟不如那個亮堂體麵,照的人纖毫畢現。
總有一日……
她暗暗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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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醒了?可是餓了?膳房那兒一早給您準備了粥,現在正好著呢!禦膳房又巴巴兒地送來了小菜,就等著您用呢!”
富察舜華伸了個懶腰,就覺得腰扯著疼,倒吸了一口涼氣,抓著床沿起了身,腦袋又是一抽一抽的疼。
忍不住扶額,“貪杯了!”
秋雲叢雙給她又添了兩個大迎枕靠著,看著她白皙修長脖子上點點的曖昧痕跡,頗有些臉紅心跳。
再一思及昨夜進來收拾時,地上零零落落的場景,叢雙更是心中念起了清心咒,才勉強平複。
“昨兒已是給您灌了醒酒湯了,沒想還是有後遺症,幸好膳
房的人有心,給您溫著呢!還在爐子上呢!奴婢這就去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