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回搖頭:“不是……男子雌伏,終非正道。此前那次是錯誤,並非出於本心,無意為之。雙修之道,還需陰陽和合才行。何況……我也有中意的道侶——”
“道侶?你既與我雙修,還想要道侶?”謝錫要笑不笑的打斷裴回的話。他本意是想嘲笑,隻是表現出來的效果不太如意,笑容和目光冷得結冰一般,凍得裴回也覺得自己做錯了。
謝錫繼續說道:“你纏著我不肯放的時候,怎不覺得是無意為之?這廂同我雙修,那廂卻要去追求女修結為道侶?坐享齊人之美……是否太貪心?”
裴回很失落:“你說得對,我不該再追求其他女修結為道侶。”
謝錫:“知道便好。”
裴回:“但與你雙修也不可,於禮不合。太師叔祖,你可是有辦法解開?”
“如果是巔峰時期的我,這種陣法不是大問題。現如今我無能為力,唯有尋到陣靈,命它解開落在我們身上的雙修陣法。”
可惜剛才天雷降落,地宮傾塌,而他忙於抵抗天雷忽略陣靈,導致那陣靈趁機逃跑。雙修一體暫時無法解開,裴回還需跟在他身側,正好他也想知道為何裴回會是他一線生機。
裴回:“陣靈何在?”
謝錫:“白玉宮殿和地宮全都隸屬於鏡花水月,鏡花水月則是有上萬個陣法連環疊套在一起。那陣靈卻是此方鏡花水月衍生出來的,就藏身在上萬陣法中的其中一個。”
裴回:“那得找到何年何月?”
謝錫:“你我丹田中有那雙修陣法,與陣靈同出一轍。五裡之內,可以感應到。”
言罷,率先離開地宮。裴回也跟了上去,到得外頭,日光明亮,落在二人衣襟頭發上。銀白發色反光,吸引裴回注意,這才驚訝地發現謝錫頭發已有一半發白。
修士若是築基,衰老變慢,若是元嬰,便可常駐青春。萬年前的太師叔祖,不過百年便已飛升,可想而知其必然保留青年樣貌。如今這頭發半白,恐怕是天人五衰之兆。
怪不得早已飛升的太師叔祖會重返修真界,而且修為降至融合境。
“太師叔祖……”裴回剩下的話全都終結在謝錫冰冷的目光中,心口一滯,不知如何說好。
謝錫:“天人五衰,如果你要動手,融合期打不過元嬰期。”那是對常人而言,對他來說,便是化神期也可一戰。
裴回蹙眉,不解謝錫為何總以為他會趁機偷襲。於是他直接問出心中的不解,並說道:“你我本就無冤仇,你還是我的太師叔祖,按理來說,我當供奉你。剛才我也說過不屑於真龍之軀,難道太師叔祖對自己的龍軀很自傲嗎?”
他實在不解,很是鬱悶的說道:“我為何要打殺你?莫非是覺得剛才我在占你便宜嗎?太師叔祖,修真之人不耽於情.欲,更不會被所謂凡間禮法束縛。既是無意促成的魚水之歡,恐也是命數,不必放在心上。”
失身的裴回反過來勸解謝·萬年處男·太師叔祖·錫,半點兒不被兩人之間的肉體關係牽絆,看得特彆開,而且沒有想要負責甚至想撇清關係的意思。
這讓謝錫安下心的同時,好笑又好氣,堂堂清霄帝君,萬年前可是無數女仙、女妖自薦枕席的人物。眼下這小東西睡完不認賬還迫不及待撇清關係,生怕跟他牽扯上,倒叫他感到不爽。
謝錫:“不屑於我這真龍之軀?”他輕笑著,低聲說道:“方才在地宮裡,你纏著我,吃著我的東西,絞得死緊,可貪心著呢。吃了那麼多龍精,肚子都鼓起來,全吃得乾淨,沒有露出來。現下,你倒好意思說不屑?”
裴回白玉般的臉霎時紅豔欲滴,染了胭脂,誘人得緊。偏那眉眼的春情殘留,嗔怒瞥過來的一眼,叫這冷情冷性的萬年老龍也酥了心。
“那是……命數……命數如此,當不得真。”裴回吭吭哧哧地說道:“地宮裡的陣法,那些穢物誘我失去神智才……才變得那樣,非我本心。”
謝錫似笑非笑地睨著他,也不說話。
裴回不死心地替摘掉他賴在自己身上的罪名:“……當不得真,那不是我,我未到化神、未經飛升,六根斬不淨很正常。那陣法勾我未淨六根,迷我心智,才會纏著你那般行事……當不得真,可不是我,你可不能冤我……”
謝錫逗他:“你一時說‘於禮不合’,一時說不能被凡間禮法束縛,到底是要如何?”
裴回費力解釋:“前頭的禮,指的是天綱倫常,陰陽和合為為天道之禮。那些守貞、守節……負責任、咳,便是迂腐。”
修真界不少人看上眼就睡一覺,露水姻緣遍地都是。他們有著漫長的生命,追尋大道,不耽於情愛,更不為人間禮法所縛。可是謝錫畢竟是萬年前的太師叔祖,難免會有些迂腐想法,若是要他負責,或因此負責,那可就糟了。
裴回實不願因一夜露水姻緣,就要同男人結為道侶。且不說他原本一心屬意小師妹,哪怕道侶不是小師妹,也該是哪個仙子才對。
太師叔祖……委實老了些。
——不、不對,說錯了。兩人都是男子,到底不是長久之事。
裴回單手捂住半邊臉,無比肯定,若要結道侶,必得是哪位同齡仙子。
謝錫泠泠冷笑:“你以為我會纏著你?連九天玄女我都見過,以為我會對你動心?走吧,儘快找到陣靈,解開這雙修陣法。”
信誓旦旦,就差指天起誓,壓根就沒發現吐出來的話是咬著牙根說的。雙眼也是惡狠狠地盯著裴回,好似隻要他再說些惹人惱的話,就弄得他說不了話……
事實上,他們很快就被打臉。
陣靈太過於狡猾,上萬個陣法來去自如,鏡花水月完全就是陣靈的庇佑之所。而他們僅僅能感應到一裡之內的陣靈所在,偏巧那東西也知道,躲得極深,有時還故意催動二人體內的雙修陣法,令得他們時常行那顛鸞|倒鳳之事。
謝錫白日裡卜卦尋找陣靈所在,追趕到它的行蹤,將要捕捉到之時,雙修陣法被催動。雖然他被影響了些許,卻還能保持神智。反觀裴回,完全化身成妖魅之物,夭夭嫋嫋的貼過來。
看他前兩日還義正言辭拒絕負責,道男子與男子交合並非正道,還說要尋個仙子作道侶。謝錫冷笑,看他這發|浪的模樣,如何尋道侶?
‘啪’地一聲,謝錫一巴掌拍到裴回挺翹的兩瓣軟肉上,嚴聲嗬斥:“彆亂動,坐好。”
裴回抬起頭來,眼角處紅紅的,儼然是被情域折服的模樣。扒著謝錫的衣服,往他懷裡鑽,主動得要命。被打了之後,頗為不悅的扭著身體,好似在抗議。
謝錫:“長進了,不聽話?”
裴回不動,不言不語,低下頭去,默默生氣。
謝錫捏著他的脖子:“生氣了?”掀開他的衣領,裡頭全是這幾日裡留下來的痕跡,尤其是肩膀那處,咬痕頗深。他低頭便就著那吻痕咬下去,有些狠。
“難受。”裴回疼得蹙眉,要求道:“太師叔祖親親。”
嘶——太師叔祖倒吸口涼氣,被勾得定力全然是沒了。一把將他推倒,發了狠般地掠奪。直弄至深夜,裴回昏了過去,才堪堪停下。
此時,修為暴漲,從融合境到金丹、元嬰……化神、渡劫,最後越過渡劫,儼然是神靈之境。體內靈氣浩瀚如煙波大海,無窮無儘,屬於神靈的威壓瞬間充滿整個鏡花水月之境,其中所有生靈懼怕得瑟瑟發抖。
這般威壓,卻比前任主人還令他們從骨子到心都臣服。
謝錫拎起衣袍蓋住疲累得昏倒過去的裴回,抬頭冷然道:“出來。”
虛空之中便有道影子出現,卻是個兩三歲小兒,此時正瑟瑟發抖縮成一團。這東西便是他們一直在找的陣靈,逗弄戲耍二人多日,此刻才知踢到鐵板。
陣靈跪趴在地求饒:“神君饒命,小人不識好歹瞎了眼的對您二位下手,求神君饒小人一命。”
謝錫抬起手指,動了動,便就廢掉陣靈一半修為。
便是萬年前也無人敢如此戲耍於他,飛升成為神君後,所過之處無不恭敬以待。憑清霄帝君那小心眼的程度,固然不會輕易放過陣靈。隻廢一半修為已是法外開恩。
故而陣靈感激不已。
謝錫:“我問你,秘境中除了此處傳承,還有哪幾處?”
陣靈小心翼翼回答:“此為北,還有四處。分彆於東南西中方位,隻萬年來,也都衍生出意識,不太好對付。”
謝錫:“明日,你傳送我——”停頓幾秒,低頭看了眼懷裡的人,複說道:“我二人到東方位的秘境。”
陣靈:“是。”
謝錫:“下去。”
陣靈小心翼翼地偷覷二人,建議道:“神君可需我解開雙修陣法?”
謝錫厲眼掃過來,斷然拒絕:“不必。”
裴回是他一線生機,目前尚不知如何用這一線生機,且先留下這雙修陣法確保二人之間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