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才不管他,低頭順手把備注也改了:“就小鳥了。”
“……”季歸鶴瞥了他一眼,“怎麼,沈老師破產了,被酒店趕出來,得去我那兒將就?”
沈棠雙手交疊在腦後,悠哉悠哉地靠著座椅,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我妹妹高考,鬨著和我住,這兒離她考點近,把房間讓給她了。”
“你還有妹妹?”
沈棠轉頭看他,眼裡的笑意頗有幾分得意:“很可愛的小姑娘。”
季歸鶴也確實羨慕了:“我弟可討人嫌了,他出生前,我和我姐都期待是個妹妹,我爸和我媽連名字都想好了,結果是個男孩兒。”
“你姐呢?”
季歸鶴斟酌了一下,用了個形象而不失尊重的形容:“……家裡沒人敢招惹她。”
沈棠忍不住笑了笑。
擁有玫玫那麼可愛的妹妹,是季歸鶴不能體會的快樂。
關注他們倆的狗仔太多,防止被偷拍,季歸鶴選擇去了家裡的會所,包下裡麵的滑冰場。
沈棠正在剝糖,聞聲一頓,問:“包下滑冰場多少錢?”
季歸鶴:“不到約沈老師吃飯底價的十分之一。”
正好紅燈,季歸鶴笑著轉過頭,微淡而斑斕的光一閃而過,他英俊的臉上有著淡淡的笑意,似乎很溫柔,好看得過分:“不過我免費。”
沈棠眨了眨眼,把那顆糖塞進他嘴裡:“專心開車。”
氣氛怪怪的,沈棠表麵高冷男神,實際上非常幼稚閒不住。磨蹭了會兒,偷偷上了小號。出於奶貓一般旺盛的好奇,又點進那個邪教cp聚集地,隨便掃了兩眼,歎為觀止:“小鳥,有人寫咱倆空震……太重口了吧。”
車子驀地一個打滑。
季歸鶴麵色平淡,搶救回來:“……是挺重口的。”
沈棠巍然不動,繼續往下翻,翻著翻著,繃不住笑了:“你為了采藥救我,摔下懸崖失去記憶,認錯了人,血虐了我一把……這都多少年前的套路了!”
季歸鶴在心底默默念著佛:“……是挺狗血的。”
沈棠:“這又是什麼,A……B……O?”
車子再次停在紅燈前。
季歸鶴眼神危險:“你很喜歡這些?”
沈棠老實回答:“不喜歡。”
誰會喜歡這種被人壓著乾乾乾的玩意兒啊!
放到季歸鶴和他身上,怎麼看怎麼違和。
季歸鶴隨手揉了他一把,沉聲道:“不喜歡就彆看了。”
沈棠哦了聲,準備退出超話時,眨了眨眼,鬼使神差地點了關注。
很快就到了地方。
S市夏日高溫籠罩,白天烈日炎炎,晚上悶熱難耐,幾乎讓人喘不上氣,滑冰消消暑正好。
季歸鶴顯然對這地方熟門熟路,繞開可能遇到人的路,安全抵達滑冰場。
一股涼氣撲麵而來,聽聞家裡季歸鶴要來,負責人早就把滑冰場打理得乾淨,準備好了裝備。
沈棠從小學的技能不是為了參加綜藝,就是為了好好演戲,沒有人帶他玩過這個,好奇又忐忑,為了不在季歸鶴麵前露怯,保持著冷靜從容,有模有樣地穿上溜冰鞋。
季歸鶴已經進了冰場,熟練自如,如履平地。沈棠穿上鞋,差點沒站穩,扶著牆,心驚地看了眼冰麵,躑躅不安,不敢探腳。
早就看出他是強撐,季歸鶴欣賞了一下他的表情,笑著滑過去,伸出雙手,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溫和:“我拉著你,彆怕摔,很簡單的。”
沈棠猶豫了一下,抿了抿唇,還是握住他的手,走上冰麵第一步,立刻打了滑。
季歸鶴眼疾手快,一手攬著他的肩,一手扶腰,在冰麵上優雅從容地轉了一圈,卸了衝力。微涼的風拂過臉頰,沈棠幾乎被他抱在懷裡。
他忍不住將沈棠又往懷裡按了按,在他低笑:“沒事,彆怕。”
沈棠被嚇了一跳,抓著他的衣服不敢鬆手,眉心蹙得緊緊的,在他的帶動下滑了兩圈,漸漸適應了點,才發覺這個距離過了頭。
過於曖昧了點。
不太像朋友的距離。
沈棠抬起頭,和季歸鶴對視片刻,開口道:“放開我。”
季歸鶴依言鬆開,卻沒放手,依舊拉著他引導。
沈棠是個優秀的學生。
不用季歸鶴一步一步帶著,他很快就嘗到了趣味,開始獨立滑行。季歸鶴在他身後幾米遠的地方,總能在他打滑時,及時地扶他一把。
折騰了一個小時,沈棠終於能放開手腳滑行。那種暢通無阻的感覺令人著迷,他初次接觸,嘗到甜頭,臉上漸漸有了笑意。
迎麵的風將他額前的碎發刮起,四周燈輝明亮。
最明亮的卻是他。
那雙清澈的眼睛,總是熠熠生輝,充滿自信。
季歸鶴心跳加速,難以想象,平時那麼刺兒的一個人,笑起來總是……這麼耀眼又可愛。
他一時發呆,沒注意沈棠腳下打了滑,想要營救時已經晚了。
雙手搭過去時,兩人一起失去了平衡,“撲通”一聲齊齊跌倒。
衝擊力道不大,身上卻疊了個人,跌得有點痛,心底卻是軟的。毛茸茸的小腦袋在他胸前拱了拱,頭頂的毛支楞起來,伸手戳了戳他的臉:“小鳥,沒摔壞吧?”
近在咫尺的麵容冰雪般,季歸鶴恍惚了片刻,握住他亂戳的手指。
冰冰涼涼的。
沈歲歲當真是冰雕雪砌的?
他的心跳愈加劇烈,心口湧動熱潮。
昨晚的問題,沈棠給了他答卷。
季歸鶴沉默著,迎上沈棠疑惑的眼神,在他的指尖上輕輕落下一吻。
原來每一次不自知的心動,都是因為……你的笑容。
歲歲,我好像對你心懷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