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縣城,老爺子領著姚青青買了一些肉和主食,走了一段路,再次坐上拖拉機,前往另一個村子。
“不在縣城嗎?”
“你跟著走就是了。”老爺子老神在在。
拖拉機行駛到一半老爺子叫停,帶著姚青青往山裡走。
“爺,你是帶我采野花嗎?”怎麼跑山裡來了。
“待會你就知道了。”
穿梭在山林間,姚青青本擔心老爺子行動不便,但真走起來,經常上山采藥的老爺子顯然比姚青青會走,大步穩穩向前邁。
步行約六七分鐘,他們抵達地方,當姚青青走完最後一步上坡路,抬頭,悠然美麗的一幕闖入她的視線。
一座木屋,花草攀附,周圍幾十或許幾百個蜂箱有序排列,截然是另一個國度。
姚青青呼吸都輕了。
老爺子看上去很熟悉這,一邊走向木屋,一邊大喊,“老嚴,老嚴,在家嗎?”
姚青青緊跟老爺子身後。
附近有散落的蜜蜂,數量不多,也不近人。
“誰來了?”年邁無力的聲音從屋內響起,緊接著是木門打開的聲音,門後露出一個上年紀的老人。
姚青青見過駝背老人,但從未見過駝背到幾乎九十度鞠躬的老人,她感情豐富,心頭立馬發酸。
老爺子沒啥感觸,“是我,姚貴鑒,我來看你了,這是我小孫女姚青青。
“叫嚴爺爺,把東西放到屋裡去。”後一句話是說給姚青青的。
“嚴爺爺。”姚青青向前叫人,很乖巧的說:“我給你把東西拿到屋裡去。”
對方佇立門口注視她一會,而後說:“好孩子。”退到屋內給她讓出入口。
姚青青踏腳進入,屋內采光良好,物品截然有序擺放。
屋左側的一扇門通往灶房,她拎著東西走進去,灶房很乾淨,東西很少,明麵上的碗筷更是隻有兩個大碗一雙筷子。
牆上掛著菜籃子,裡麵裝著雞蛋。
“就放在台上。”老人站在門口說,因為他的駝背,和人說話時他需要將脖子後仰,才能與人對視。
姚青青瞬間替他腦補了很多艱苦生活,弱勢群體總能引發她的同情,於是將買來的東西都拿出來後,她還格外關心地說:“嚴爺爺,你卻什麼生活物資嗎?我給你買。”
老人笑著謝謝拒絕了。
回到堂屋,兩個老人坐在座椅上寒暄起來。
老爺子詢問對方近況,尤其是他五個女兒多久探望他一次,得到不太滿意的回答後,憤懣用拐杖敲地。
老人卻是心平氣和,笑問:“現在不便秘了吧?蜂蜜喝完沒?喝了從我這裡再拿,都是好東西。”
“早就不便秘了,我這次來這裡是想托你一件事,我孫女要種花,想跟你要點枝回去。”老爺子告知來意。
“種花啊,好呀,跟我去看看花吧。”他從椅子上下來,雙手背在身後,領著兩人向屋外走去。
“我這裡花多,小姑娘你看看你喜歡什麼,剪一段回去。”
天氣寒冷,如今盛開的花隻有月季、美人蕉這些,寒涼的空氣中它們依舊美豔,甚至美得更加精致。每一朵花的花色都是獨一無二的,恬靜的紫,慵懶的紅,俏皮的白……姚青青沉醉了。
她不是沒見過花的人,但是直到今天她才體會到花的美,領悟到人們為什麼喜歡把美人喻花。
顏色鮮豔的花瓣重疊在一起,柔軟嬌嫩,綠葉營養它們,襯托它們,所有的組合在一起形成美輪美奐的景象。
姚青青成了花癡。
她行走在花叢間,臉上飄飄欲仙的表情,“這些花都好好看,嚴爺爺你好厲害。
“啊,它們還有香味,淡淡的,很好聞。”
她大呼小叫,兩頰緋紅,兩眼綻放光芒。
麵前是一朵盛開過的紅白花,即便麵臨凋零,也能看出盛開時的美麗。姚青青用手輕碰,花瓣已不再□□,輕微的觸碰也足以讓它掉下來,落在姚青青手心。
“啊——”姚青青發出小小的驚呼,她沒想傷害它。
她無措地看向花主人。
老人身子骨使勁往上挺,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不以為然道:“沒事,彆傷到你自己就好。”
月季帶刺,姚青青跟隻蝴蝶一樣穿梭其間,倒有傷了自己的風險。
“嗯,嚴爺爺你真好。”姚青青衝老人一笑,然後看向手中的花瓣。
她舍不得直接扔到地上,雖然地上有自然凋零的花,但她手上這瓣是她弄壞的,不是人家自己掉的。
也不知道怎麼的,姚青青腦子一抽,將花瓣塞嘴裡,吃了。
一旁的老爺子,“……”他怕是帶了個三歲小孩。
老人見此笑,說:“喜歡哪些?我給你剪下來,讓你帶回去。”
他看得出姚青青是真心喜歡這些花。
姚青青糾結了,“都很好看,全都喜歡,我不知道選誰。”
若麵前是野花,姚青青根本不用做出選擇,她每樣都取一份,栽在空間裡,一想到空間裡將來花紅葉綠,生機勃勃,她臉上就禁不住露出微笑。
老爺子替她做主,問比他矮了半截的老戰友,“老嚴,你看是不是選枝條壯的,好養活的?她第一回種花,彆把你的花養死了。”
“都是好養的花,費神的花我也沒精力伺候。”老人說。
“嗯嗯,而且我會好好養的。”聽到兩人的對話,姚青青還替自己說話。
最終姚青青選擇了玫瑰花,一朵朵的,全長在她審美點上,隻是她開口說要玫瑰花時,老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