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看電影,我可以翻譯電影片嗎?”她興衝衝將問題拋給兩人。
路遙不知道,吳曉鳳沒接觸。
“它比翻譯難。”吳曉鳳憑借自己的認知簡單評價。
年紀小時她看過不少內參片,給她們口譯的翻譯總是一身汗。
但電影是姚青青喜歡的,還想掙紮,“我聽力比較好,可以試試吧?”
“長譯廠和上譯廠都不在首都。”路遙點出重點。
外國電影基本是這兩家譯製廠推出的。
“我知道,但他們肯定有翻譯,我可以畢業去,首都電影廠也會譯製外國電影吧,可能數量少了點。”難得有自己想做的事,姚青青堅持。
林紓爾和張柳瑩在這時回來。
“是吳曉鳳?”林紓爾一進門就看到平常空蕩蕩的床上躺著一個人影。
“嗯。”吳曉鳳不鹹不淡應聲。
“以後都在宿舍了嗎?住學校挺好的,方便。”林紓爾溫柔笑道,躬身將懷裡的書放置桌上。
“就住一晚。”吳曉鳳說。
“這樣啊。”林紓爾輕聲道。
宿舍四人默契的不打聽吳曉鳳留宿的原因,對方明顯和她們不是一類人,她不主動說,她們也不會問。
史娘依舊沒有回來,吳曉鳳沒有詢問。
電一晚上都沒有恢複,宿舍樓十點左右便沉寂下去。
姚青青躺在床上想著未來翻譯電影的事業,心情澎湃,夜不能寐,吳曉鳳則因為和不熟悉的人共處一室而難以入眠。
第二天,吳曉鳳在眾人未醒來時將被子抱還楊秀花。
睡了一晚,姚青青想要翻譯電影的熱情也消退不少。
但心裡埋下種子,白天上課都有動力許多,原本打算每周看至少一場電影,現在乾脆場場不落,如果看到外國電影,姚青青格外注意台詞,心裡有股說不上來的興奮。
眼鏡她配了,倒是不用票,選購也快,不用驗光,戴樣品目測出合適的度數,再確認鏡框款,幾分鐘就拍板了。
眼鏡都沉,姚青青戴上去壓鼻子,不過眼前的世界都清晰了,她隻能習慣。
戴著眼鏡一路回學校,林紓爾和張柳瑩說她看起來像變了一個人,路遙說看起來她鼻子要被壓垮了。
姚青青讓她戴戴試試,路遙嘗試,說:“頭暈。”
“那你就是沒近視。”姚青青斷言。
史娘離開半個月後才回來,本就清瘦的人又瘦了一圈。
她以前就不愛主動交流,現在更加沉默。
而且她一直穿素衣——服喪。
張柳瑩有個猜測,卻無法證實。
好在學習是最好的良藥,沉迷於學習,日子過得飛快,什麼悲歡喜樂都摒棄於書外。
五月時首都電影學院恢複招生,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大學恢複招生,有些大學校園都沒了,就借專科院校的場地籌集再辦,七八級的高考再次牽扯百萬人的心神。
姚青青自是沒那麼上心,畢竟她成功上岸了。
隻是首都電影學院讓她惦記,但更重要的是,姚媽來信,大姐又懷孕了,她想買點東西給大姐,礙於囊中羞澀,隻能多說幾句不要錢的話。
收音機她買了,除了練習聽力外,她還會聽電影錄音剪輯,路遙認為她有點不思進取,姚青青認為這是適當放鬆神經,何況萬一她真乾這行,這就是積累經驗。
照例整理完一天筆記,姚青青躺在床上聽廣播。
宿舍隻有她一個人,此刻最放鬆也寂寞。
姚青青想家了。
寫信不能緩解念家的心情,相反,一封封信件隻會強調她現在離家千裡。
每當這時,姚青青會沒出息的想,如果沒考上水木大學就好了,考上省內大學,回家方便,學習也不會這麼緊張。
想家了。
姚青青眼睛有點濕,她取下眼鏡,一個人歎起氣。
這樣的日子還有三年多呢,不想長大,不想離開姚爸姚媽。
她把頭埋在枕頭裡,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