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要去辦公室找人,姚青青回她的一處,兩人在大堂道彆。
回到他們一處辦公室,處長還在,屋子裡多了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西裝筆挺,麵白無須。
他的桌上厚厚一疊資料,是正待翻譯的招商書。
“新來的翻譯?”男人眼睛帶笑說。
“實習生。”處長糾正。
“你好,我叫姚青青,新來的實習生,請多多關照。”姚青青衝男人微笑。
“噢,我知道了,水木大學畢業來的,我是李陽參。”李陽參國外念的本科,運動期間一直待在國外,直到去年回國。
這十年裡留學的學生有一半定居外國了,像李陽參這種回國的都得靠引進。
“好了,事情處理的怎麼樣?塑料廠那邊有異議嗎?”處長向姚青青發問。
“我去了他們隻讓我翻譯一份合同,沒有說什麼。”姚青青如實交代工作,不過,“叫何平的人也來了,他去辦公室了。”
處長知道這個人,和平塑料廠的經理,對外事務都是他在負責,也是他讓司長對他們處不滿,認為是他們工作不儘責,才惹來後續的麻煩。
可他們處就是負責翻譯上的事務,所有商務上的問題都是二處的事,最後卻賴到他們身上——
主要也是一處前兩個翻譯留下的不好印象。
在姚青青之前,還有兩個女翻譯。頭一個也是最開始接手和平塑料廠的翻譯,工作關係認識了外國人,和外國人達成共識,喜結連理,跟著丈夫出國了。
第二個翻譯是第一個走了後填補她的,結果才乾了半個月,期間工作不積極,對同事也馬馬虎虎,心猿意馬,人提報告才知道,她自費留學,現已收到通知書,準備出國了。
兩人都是有關係的,何況心都不在了,留下來工作也是壞事的,他鐵青臉放人。
隻是顯得一處留不住人。
這之後一處缺人好長一段時間,才等到實習季,等來姚青青。
處長對此是有意見的。不是針對姚青青,而是針對工作的女性。
不能踏踏實實乾活、私心重、沒有工作責任心,回到家中看妻子都替妻子的單位歎氣,她們單位淨是女人,這好管理麼。
新學期開學,他還特意問妻子,女兒班主任是男老師還是女老師,得知是男老師後鬆了口氣,孩子快要高考了,還是男老師靠譜。
他的偏見在某些人眼裡看來是不可理喻,但他經曆了事實,有自己的態度,在向上申請撥人時特意提到要男人,結果還是來女人。
你說氣不氣。
水木大學這四個字都不能給姚青青加分。
現在實習生雖是實習生,但是當正式員工用,如果工作順利,單位缺人也願意挽留,通常實習期一到就會打報告,直接將人留在單位了。但處長不想要女人,也就意味著他要花一年的時間培養姚青青,最後再等新人來。
這不耽誤他時間嘛!
看著眼前的姚青青,他說話了,“你是住單位宿舍還是在外邊住?”前兩個女翻譯都不住宿舍。
終於想起她是剛來的了,姚青青趕緊說:“我住宿舍。”雖然姚青天們都在這邊,但是她剛上班,還是在宿舍方便。
“我們處現在隻有你一個女的,等會你自己去宿舍,就在後邊樓,操場對麵就是,你叫樓下的秦大爺給你安排房間。”處長又寫了張紙條,蓋了個章。
“我現在去嗎?還有什麼事要我做嗎?”她希望沒有,待會天晚了,她才來,什麼生活物資都沒有,還得出去買點東西。
處長看了眼李陽參,後者沒有提出讓姚青青翻招商書,他說:“你先去安排你的。”
“嗯嗯。”姚青青得寸進尺道:“處長,明天我能請一天假嗎?我收拾行李,添置物資。”順便去去看姚青天他們。
她不希冀處長貼心,主動給她時間打理私人生活了,她不說指不定明天一大早又得來辦事。
有些人新到工作地點,想著留下好印象,可能不好意思提,就略過自身需求了。姚青青這幾年搞她的教育事業,心智上幾番成長,膽子也越來也大,隻有處理好私生活才能投入工作,那麼她就不會委屈自己,儘聽從指揮了。
果然,女人就是不適合工作,還得請一天假安頓行李,今晚一晚不就夠嗎?再說現在還不到晚上!
處長再次肯定自己的偏見,“去吧。”他不對女人抱希望了。
“謝謝處長,後天我早上幾點來?”
“八點。”
“好的,那我先走了。”姚青青微笑,儘管她收不到處長同樣友善的笑意。
…………
秦大爺是外經貿部宿舍的門衛,姚青青拖著行李到時他正握著拖把清潔樓梯,無論是單位辦公大樓還是宿舍樓都是新建的,樓梯安了瓷磚,豪華的不得了。
秦大爺榮辱與共,每天將都認認真真打掃衛生。
“秦大爺嗎?”
“哎,你找誰?”
“我是米大司新來的實習生,我們處長要我找你安排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