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不結婚我這裡可不留你了,你媽都對我有意見了。”沈國詹還沒落座,部長蔡國強就捧著茶杯走到他身旁叨叨,他的頭發稀疏,但還黑亮著。
“她找你了?”沈國詹眉眼微不可查挑動。
“你調令下來後她就要我關注你的婚姻大事,羅列適婚女士。”結果一年了還沒個動靜。怪就怪沈國詹半點不近女色,以至於蔡國強懷疑他那個地方是不是有問題,三十多出頭的人了,半點欲.望也沒有?
“順其自然,正好你在,昨天和平塑料廠的人來了,有件事我們需要重視一下。”沈國詹要和他談公事。
“我來可不是和你聊這個,不許轉移話題,你要是願意下班後和女人吃個飯,溜個街,我可以給你安排,就看你願不願意。”工作的事永遠忙不完,蔡國強不以為意。
“我沒有那個心思。”沈國詹無意討論私事。
蔡國強瞄向窗外,沒有人,他看向他的下方,問沈國詹,“你就沒有生理欲.望?”
沈國詹合攏腿,眼神冷淡。
“有沒有?”堂堂部長不死心追問。
沈國詹搖頭。
蔡國強睜大眼,正要發出質疑,對方說:“我拒絕回答,上班時間,我們更適合談公事,和平塑料廠這件事半個月前底下就有人說了……”
氣氛一發不可收拾的嚴肅,蔡國強退步,拿出態度辦事。
副部長太認真,部長想不作為都難。
…………
姚青青一大早就起來,她在宿舍睡不好。
房間是單人間,沒人住過,她是第一人,照理來說條件比在學校還好,但就是不舒坦。
她覺得屋子有味,可床頭正衝窗子,開一宿窗太涼,就這麼捂了一晚上,早上早早就自然醒。
起來時才五點鐘,天蒙蒙亮,她麻溜下床去洗漱。
她想早點去找姚青山他們,他們來的時間比她早,肯定知道哪裡可以淘貨,她不打算上百貨大樓、供銷社這些地方買了,要票且貴,她得攢錢,資助兩個哥哥在這邊買房,戶口落地,這樣就能把姚爸姚媽接過來了。
過年時兩口子被說動了,要是他們兄妹能在鵬城買房,他們就過來。現在沒一個安穩的,就想帶著他們漂,不可能的。
秦大爺工作雖然沒出方圓一百米以外,但姚青青從他嘴裡打聽到鵬城房價了,去年第一套商品房開工,標的是香元價,折合人民幣五萬元左右,大多數人沒反應過來,房子就賣光了,買房的多是香江那邊的人、華僑,為的是在內地的親戚買的,因為是經濟特區,一套房送三個戶口。
像那些在香江打工的人,在鵬城給妻兒買房,離得近,以後好相見。
“房子都賣光了?”
“五千多人排隊買房,一百多套房,要搶哦。”
好在房勢大好,現在到處蓋房,姚青青不知道姚青山他們有多少錢,但三年下來,她手上也就攢六百多,路漫漫其修遠兮。
六樓除了姚青青還有人住,但昨晚她一直在房間收拾,也沒人上門找她,她誰也不認識,躡手躡腳洗漱完,她下樓去找姚青山他們了。
路過二樓時有人也從房間裡出來,記著一二三樓都是男人,姚青青小跑下樓,不想與人撞見。
五點的鵬城已經醒來了,“時間就是金錢,生命就是效率”,路上牛車、卡車、自行車、行人為城市帶來最早的聲音,開始新一天的忙碌。
姚青青打哈欠,照著昨下午打聽到的路線走。
現在的鵬城還沒有後世大,雖然已是商貿、文化交彙重鎮,但還是小的,炸山填海的工程還沒開始,都在一個區,姚青青能腿兒去找他們,就是有點遠,他們方向隻有一輛公交車,遇上了就坐,沒遇上算了。
昨晚翻來覆去沒睡著,姚青青想了不少事,都是拓寬財源的事。
她不覺得現在的日子能有夜班,她還能搞她的教育,隻要找得著生源,在教育市場上拉開一個口子,邁出第一步。今天她就打算去附近的中學逛逛。
還有空間裡的花開了,大片大片,美不勝收,她不確定在這邊能不能賣花,鵬城才開始發展起來,和首都比還是差遠了,首都大道水泥路,兩旁石板行人道,可鵬城大都地方還是一腳水泥地一腳泥地,基礎建設還沒完善。
姚青青走了一個多點,才走到姚青山說的地方,平房密集,住滿了人。
鵬城和香江咫尺之隔,卻是兩個世界,沒搞開放前,鵬城本地人都往香江鑽,哪怕政策不允許,也擋不住發家致富的心,觸手可及的繁華沒人能阻擋。
兄弟倆就是租本地人的房子,而那些從香江反身來鵬城買房的人大都不是南粵人,給外省的親人買房。
他們的房子好找,挨著一家理發店,門上貼著春聯。
姚青青找理發店幡子就好。
“姑娘吃了沒?哪裡人?”道邊一個老頭突然向姚青青搭訕,兩眼直勾勾盯著她。
“呃——”姚青青提防,警醒地看著衣衫整潔卻鬆鬆垮垮的老頭。
見著姚青青怕他,老頭努力和藹可親,“要是沒吃上我家吃,我家沒有其他人,就我和——”老頭子不知道怎麼說他和秦鵬泉的關係,最後他說:“徒弟。”
變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