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前朝,不,更早,羊城就是國際貿易港口,其熱鬨是不消說的,羊城百姓看到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也不像鵬城人會多打量幾眼。
所以外國人在醫院內行走也沒什麼奇怪的,外國人也是人,也要生病。
隻是這個外國人並不看病。
弗雷德在華國待過三十年,正跨過他二十到五十歲的年華。
當年他受派遣,來到華國的教會醫院工作,醫院在他來華第三年改為羊城人民醫院,但這不礙於他留在華國,直到華國社會動蕩,他才離開華國。
時隔十五年返華,他滿腔情緒。
走遍羊城的大街小巷後,他最後來到羊城人民醫院,也就是他當初工作的醫院。
醫院沒有遷址,隻是擴建了員工宿舍。
和他同事過的華國醫生,有些自殺了,有些出國了,留在華國的,因為社會因素,怕害了對方,一直不敢通信,如今早無聯絡。
他走在醫院,心底難受。
十五年過去了,醫院醫療設備沒有太多更新,華國人甚至還在使用重複針頭。
而國際上早有論文指出,許多病原體不能被簡單殺死,正是這些醫療用具,造成醫患間疾病傳染。
華國何時可以推廣一次性塑料注射器和醫用針頭?
不知不覺中,他走遍醫院,回到大門。
姚青青正滿大街溜達,見識當下的羊城,就看到一臉落寞的外國友人。
受根正苗紅的沈國詹熏陶,她走向前。
“請問,我能幫助你什麼嗎?”對方不會是要看病,交流不便?
希望對方母語是英語。
“謝謝你,我的孩子,我很好。”弗雷德年老的眸子一片溫柔。
姚青青小小吃驚,對方一口流利的國語。
弗雷德見她的表情咧嘴笑,指著醫院說:“我在這裡工作過三十年。”
“真厲害。”姚青青肅然起敬。
隻是觀弗雷德裝扮,姚青青看得出來那是以前的事了。
遠處,一波人火急火燎奔向醫院,人群中間木板上躺了昏迷的中年男子。
弗雷德和姚青青看著。
“希望他能好。”姚青青說。
老爺子病逝不過兩三年,有人生病總是令她動容。
弗雷德想到醫院設備,“華國要改善醫療環境。”這樣才會有更高的醫療水平,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他眼底惆悵。
“會的。”姚青青滿臉堅毅。
隨後她忸怩一下,說:“先生是醫生,一定很懂醫療上的東西,你覺得有什麼好的醫療產品,華國需要引進?”
這兩天她被教育得很徹底,時刻不忘招商,外國友人本身不是商人沒關係,能接觸到他背後相關商人就好。
“一次性口罩,一次性針頭,太多了。”弗雷德說。
這隻是最基礎的,還有許多儀器,不過華國人先要學會其背後醫學原理,路漫漫其修遠兮。
有了有了。
“先生有什麼熟悉、推薦的廠家嗎?我們可以招商——”
醫藥器械生產商,很值得招攬。
姚青青不擔心國內對接問題,全國各部門正蓄勢待發。
弗雷德吃驚看著年輕女人。
…………
有誌者事竟成。
姚青青雖隻是一次嘗試,但她成功了。
等沈國詹牽頭衛生局的人,趁著弗雷德旅遊簽證沒到期談話後,形勢一路走好。
唯一的小問題就是羊城不想把這塊肉讓出去,不過有沈國詹在,姚青青完全不用操心。
過了元旦,弗雷德回國,下次再來,他將同其他人商務簽證來華。
帶著好消息回鵬城,處長給姚青青放了三天假,並許諾過年發獎勵。
宿舍。
“做得不錯。”於美友為姚青青鼓掌,“你這幾天打算做什麼?”
“沒想好。”她才回到宿舍,就被於美友追問出差。
行李箱翻出一堆待洗衣物,還有一個盒子,“手表在這裡。”於美友托她買的,男士手表,她要送給男友。
看到手表才想起,“你老鄉來過幾次。”
“嗯——”忙於工作,姚青青差點忘了他。
“他叫什麼名字?”
“秦鵬泉。”
“延慶路美容店,他說你回來可以去那找他,”於美友彆有深意地笑,“三天假,去看看?”
有點刻意吧。
主要是姚青青找不到理由去看他。
她回來為什麼要找他?
姚青青沒意識到她將心裡的疑問說出來。
“當然是為了發展關係。”於美友哈哈大笑,“可彆再問我,為什麼要和他發展關係。”如果姚青青問了,秦鵬泉可就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