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對,看來你記性不錯。”李思明笑笑,“你腿上的傷看樣子是好了。”
她腿傷恢複也多虧李思明及時讓程懷恕給她上藥,於是棠寧擠出一個笑容:“嗯,謝謝叔叔。”
李思明臉色一僵,差點吐出一口老血,很認真給她糾正道:“小鬼,你得叫哥哥。”
棠寧頂著那張純情的臉,字字補刀:“可你是我小叔叔的朋友啊。”
李思明徹底無話可說。
這小鬼瞧著乖巧,人反應靈活,還挺難纏。
棠寧很自然地將話題轉移到程懷恕身上:“程叔叔在房間裡嗎?”
李思明:“他在打電話。”
他眉一揚,調侃著問:“小鬼,你猜跟他打電話男的女的?”
不知怎的,她的心像一個進入了倒計時的沙漏,時間消耗的越快,對某些答案的渴求就越熱烈。
到底太年輕,再怎麼掩藏秘密,也做不到裝作不在意。
棠寧屏著呼吸問:“女的?”
“對了,還真是個女的。”
一瞬間,心不自覺因為一句話沉下去幾分。
舔蜜或酸澀,全是圍繞一個人,如蟻啃噬,慢慢蠶食著她的理智。
下一秒,李思明爽朗地說:“是我們空軍特派的心理研究員,定期配合檢查而已。”
她不由自主地在心底嗔怪了下李思明,這人說話怎麼還大喘氣啊?!
棠寧儘量維持不動聲色,憋不住勁兒地試探著:“我有個一個朋友的哥哥就是現役軍人,到現在都沒結婚,也沒有女朋友,家裡人都很著急的樣子。”
典型的“無中生友”。
李思明反應過來什麼,笑得肩膀直顫:“那不是跟你程叔叔差不多?”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溫吞地點頭,眸子裡的光芒愈盛。
李思明一思忖,感覺自己被套路了:“我靠,我發現你這小孩兒好奇心很旺盛啊,尤其是關於你程叔叔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程懷恕從房間出來的,簡單修身的黑衣黑褲一點兒都不顯得懶散,光是往那兒一站,清冷挺拔,世無其二。
男人神色淡淡,聲線凜冽:“李思明,彆當著我家小孩兒麵前說臟話。”
李思明直接被扣上了一個汙染祖國未成年花朵的帽子,連冤都喊不了。
對棠寧而言,被程懷恕維護的感覺......還不賴。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練舞太累的原因,臨睡前,她頭還發著暈,連寫題的精神都沒有了,便早早躺上了床。
睡到半夜,棠寧渾身熱的厲害,喉嚨也很乾。
怪不得臨睡前會有渾渾噩噩的症狀,原來是淋了場小雨,現在估計是發了燒。
她舔舔唇,趿著拖鞋往一樓走。
一樓的客廳裡沒有熱水,棠寧隻是去廚房接了一壺水燒著。
等待的過程中,眼皮子太沉,不知不覺她就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程懷恕醒得早,通過語音播報知道現在大概早晨四點半,能想象的到,外麵的世界應該還被夜色籠罩著。
他套上一件短袖,拿起一旁的盲杖試著下樓。
住了這麼些時日,他大概都知道台階有多少層,走幾步會到拐角。
下樓梯後,程懷恕將盲杖放在上樓必經的過道前,試圖繼續完成每天要做的康複訓練。
一路摸索向前,再往前一步就是沙發。
程懷恕剛一伸手,觸及到一片光滑細膩的肌膚,冰冰涼涼。
再往上一寸,是少女款式的棉麻睡裙,裙邊向上翻卷著。
涼意直接從指尖傳達到四肢百骸,變成燃燒著的火焰,不斷翻湧,像心口滾過岩漿,滾燙炙|熱。
程懷恕神色黯然,竭力保持應有的冷靜。
仔細聽,沙發上還有棠寧睡著時清淺的呼吸。
他暫時看不見,但能想象到,稀薄的月色下,少女蜷縮在沙發一角,粉腮如雪,毫不設防。
“棠寧?”程懷恕聲音含著一絲喑啞。
睡得半夢半醒間,棠寧睡眼朦朧,借著月色看到程懷恕的影子,還以為是自己在做夢。
直到男人又喊了聲她的名字,還挺真切,她才一骨碌從沙發上坐起,睡裙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
“小叔叔,我好像發燒了,好渴......”
即使休息了幾個小時,高燒沒退,加之睡前沒喝上水,棠寧說話都有氣無力的。
想到自己燒的水還在廚房,棠寧找到毛茸茸的拖鞋,剛一踩上,腿就一陣發軟,不得不下意識抓住程懷恕的手臂。
他克製著情緒,柔聲說:“先上樓。”
之前在軍校,程懷恕的體能訓練就每一回都是第一,負重跑、射擊......樣樣不在話下,就算失明了一段時間,他也從沒落下鍛煉。
所以在天旋地轉後,棠寧輕而易舉被他扛在了一側的肩膀上。
柔軟的肌膚貼著他硬邦邦的肩胛骨,她整個人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顛簸的失重感。
像在一片汪洋裡漂浮,棠寧隻能牢牢抓住唯一求生的木筏。
他用一隻手壓平她的睡裙裙擺,絕不觸碰越矩一步。
不過往前走的過程感覺到她還在不老實地動來動去,程懷恕口吻危險道:“趴好。”:,,,